黑禮服是拒絕的。

但在永夜裏，拒絕是沒有用的。

因為林帆擁有一票決定權。

被點到名字，若是不能提出一個更好的替代詭選，那就只能服從。

黑禮服嘆了口氣，只能著頭皮上去。

詭異沒有重，也不需要呼吸，踩上去鬆的山路，以及掉空氣的腥味，對於它來說沒有半點影響，不過永夜的緣故，這山路還是會有腳印的反饋。

不過黑禮服並不覺得難，要說的話，還有點香。

這座山很大，但也很，近乎是用一堆被混淆的泥土堆的。

差不多走到半山腰，才依稀聽見了一點唰唰刨地的聲音。

在永夜裏，所有聲音都是止的，但凡一點點腳步聲，都能被放大好幾倍，因為這周圍實在太過安靜。

這刨地聲也是。

即便相隔還有一段距離，也能聽得清楚。

就是在山腳下停住腳步的林帆等人，亦是能約聽見。

幾人面面相覷，又是抬頭了天空上的碩大月亮。

按照小人所說，在月下持續發出聲音，是會被汲取本源，久而久之會首接魄散不說，還可能吵醒月詭。

能在永夜存活至今的詭異，都不會傻到發出聲音。

像這種刨土一點都不蔽的行為，有一種自殺的嫌疑。

黑禮服先是朝山腳下一眼，不是看林帆，而是那幾朵幽冥火焰造的蓮花，而後才走向聲源。

隨著越來越近，刨地的聲音也逐漸停下。

「誰在那？」

聲音很是稚，鬆得像一塊蛋糕。

它背對黑禮服，穿天藍的布料，並不新，還有幾次破了口，裂了痕，也稍顯黯淡。

頭頂上還戴著大大的帽子，是漁夫帽，中間戴頭上的部位也很大，導致稚頭只是一扭，那大帽子就會往另一邊傾斜。

在聽見黑禮服到來，它起轉過，僅有一米一左右的小個子，一雙溜溜的腳丫沾滿泥土，臉上也掛著不跡。

詭異殺人，是可以不在上留下半點痕跡的，只要它們想，那些粘在上的污垢，都能眨眼功夫抹去。

這也是為什麼人類無法傷害到詭異的原因。

面前的稚卻一點不在乎，任由泥和在臉上胡來，也不打算去清理一番。

不過儘管被這麼多髒東西覆蓋，它白的質依舊讓人一眼看出。

唯一憾的是，它瞎了一隻眼睛。

左眼邊緣，有明顯的抓痕，眼皮往裏面萎，僅憑眼上看，就算不是醫生也能看出，這是被誰生生摳下來的痕跡。

的牙齒也並不整齊，下齒有兩顆歪了點，倒是更顯得靈氣一些。

黑禮服稍稍一鞠躬，禮貌的在地面上寫字問：

「你就是稚？」

「沒事的，你可以在我周圍說話，外面很多大傢伙，憋得慌就會來我這嘮嗑。」

稚一點沒有外面傳的那麼瘋癲，也不似那種不就發脾氣的主。

相反，它很禮貌，還能分辨是非，在看到黑禮服時，它的眼睛裏從謹慎到不解，再到現在的禮貌。

完全可以表明，它在這個期間，腦子裏轉了好幾次。

就是黑禮服都有些吃驚。

當然，它吃驚的是，自己能觀察得這般詳細！

而非是驚訝竟然在它的範圍，能說話。

「你好，我是冥…咳。」

因為跟沒聽過它名號的介紹，第一句一定會變冥火火，而且對方念出來或是想出來，也會是這個名字。

所以它還是不想這般恥，只能換句話說道：

「想必你就是稚，山腳下有幾人，想向你請教一些問題，你也可以提出一定的冥鈔數額，我們算是做筆易。」

「易麼，可以。」

稚外表雖是小孩，心思卻聰明得很，稍稍往山下一瞥，便大致知曉了誰才是話事人。

不過相較於山下人，它倒更加在意麵前的。

「你認得我麼？」

稚沒先跟著下去，而是問起它在意的點。

黑禮服搖頭，「聽都沒聽過，你應該也知道，踏永夜，等於會被外面忘，只有重新回到外面，那些被鎖的記憶才會恢復。」

「嗯，確實是…」

稚有些許失，黑禮服心裏一咯噔。

什麼況，我一生只犯過一件錯，就是結識了小冤家。

難不…被忘的記憶里，我還有另一個小冤家？！

這也太狗了吧？

黑禮服自信，它是一心只為冥鈔的好男兒，絕不是喜歡跟一群詭玩鬧的。

更何況…小冤家至還是樣，這貨就是個小孩模樣，多有點過分。

人都不可以，詭就更不應該了。

不過這都是后話，黑禮服決定先不瞎想，著手眼前之事。

「另外，我自己也有一個想問的問題，如果你願意回答，多冥鈔你開口，我儘力滿足。」

黑禮服左右了，然後細聲道：

「這永夜裏面，有沒有什麼手段，可以將忘的詛咒，帶出外界。」

「……」

稚單眼看了看黑禮服，有些詫異。

在永夜裏面的詭異，恨不能不要這該死的規則。

因為來到永夜的所有詭異，皆不相識，是敵是友都不清楚。

大部分打起來的詭異，腦子裏都會有過相同的疑問。

有沒有可能，它們以前還是好友。

像黑禮服這種，想要「註銷用戶，重啟詭生」的，屬實是第一次見。

「這…我不清楚，不過倒是有點線索，如果你有需要，我可以提供給你，至於冥鈔，可以不用，信息換信息即可。」

黑禮服一聽，心特別愉快，好像一切都向著好的一面發展了。

還有比被忘重新開始，更浪漫的事嘛。

「你繞過我這座山，繼續往前走，會遇到鎖橋，那邊或許能幫到你，但我也不敢肯定。」

稚說話很，也很順，不像是那種長期不開口的樣子，回想它說，經常會跟詭異嘮嗑，想來也正常。

這種能正常流，又可以開口說話的詭異，在永夜裏實在難得。

回想小人那些，一說話就有種極度生，磕磕的難。

「接下來換我問了，邊走邊說。」

稚抓起一旁的小鏟子，走起路來擺還在晃。

黑禮服心思己是飛到所謂的鎖橋上去，一邊領路一邊讓它趕說。

稚也是看著山下的冥式蓮綻，問了一句。

「你是不是能控制幽冥火焰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