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過完21歲生日的雲薇暖躺在手臺上時,渾止不住慄,大大的眼睛裏滿是恐懼與絕,眼淚簌簌落下,姣好清純的臉頰蒼白如紙。
懷孕五個多月的連反抗的餘地都沒有,就那麼被打了麻藥,被綁著手腳送進了手室。
面無表的產科醫生走過來,手裏拿著冰冷刺骨的手刀,冷漠說道:「雲薇暖,孕中期引產,沒錯吧?」
「不,錯了,都錯了,我不想引產,醫生,你看,孩子還在呢!」
雲薇暖哀哀哽咽著,即使已經打了麻藥,可還是強自支撐著,不肯讓自己睡過去,怕這一睡,與腹中的胎兒就是永別!
醫生抬起眼皮瞄了雲薇暖一眼,目冷冷掃過隆起的肚皮,那裏,果然還有小生命輕微的作。
「B超顯示你們這胎兒是心臟嚴重缺陷,你丈夫和婆婆都簽字了,你還在哭什麼?」
雲薇暖一直搖頭,哭到幾乎不能呼吸。
「不是的,孩子是健康的,只因為我懷了孩兒,他們才強迫我引產,醫生,求求你再等等,我爸爸馬上就到了,好嗎?」
醫生眼皮都沒抬,「麻藥都打了,手費都了,這手,你覺得還能停嗎?別怪我,要怪,只能怪你命不好。」
像是擔心夜長夢多,醫生甚至不等麻藥在雲薇暖發揮作用,就那麼用鋒利的手刀,強行劃開了的肚皮。
在肚皮被劃開的瞬間,劇烈的疼痛襲來,雲薇暖哀嚎一聲,凄聲喊道:「求求你們,放過我的孩子吧!」
可是,沒用的,都沒用的,在這個蔽的小診所里,醫生護士都只認識錢,良心這東西,早就壞了!
片刻后,一個小小的、的、還未發育好的嬰孩兒被醫生毫無憐惜扯了出來。
明明才五個月的胎兒,可孩子在離開母的瞬間,忽然就發出了小貓般的啼哭,只那麼一聲,就再沒了靜。
「呀,是個男孩!竟然還活著!」一名護士忍不住喊道。
醫生冷漠說道:「還留著幹什麼?收費時人家怎麼代的?還想不想要工資了?」
雲薇暖掙扎著扭過頭,恰好看到護士的手正放在小小嬰孩兒的口鼻上。
「不要!」
這聲「不要」似乎傾盡了雲薇暖全的力氣,嘶聲哀求著,想要從魔鬼手中救出那可憐無辜的孩子。
可是護士的手越來越,旋即,一切都定局,再也無力挽救什麼。
這一刻,雲薇暖的心像是被人狠狠掐住,雙目怒睜,帶著的眼淚洶湧而出。
死死盯著被扔進垃圾桶里的那團小小,那麼安靜,那麼絕。
這一刻,雲薇暖那顆支離破碎的心,忽然就湧上了化不開的仇恨來,用所有力氣嘶聲喊道:「梁辰!我恨你!」
旋即,有人驚慌大喊:「大出了!止不住,本止不住啊!」
雲薇暖覺得輕飄飄的,綿綿的,像是躺在了雲朵之上,渾不再疼痛,不再冰冷,暖洋洋得令想睡去。
懷中,躺著小小的孩子,依偎在邊,睡得很香很恬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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