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玳玳默了默,開口問,“你快要下班了嗎?”
陸北回,“嗯,這就要走了。”
他本來今天休息,但昨晚做了一臺手,病人況一直不是很穩定,他昨晚就沒回去,一直在醫院待到現在,病人終于算是穩定下來了。
孟玳玳道,“那你快出來。”
陸北怔住,“出來哪兒?”
孟玳玳回,“我回來了,剛下飛機,在你們醫院門口。”
陸北呼吸一滯。
孟玳玳又道,“陸小北,婚禮延遲到明年夏天,我們今天先領證吧。”
這次回來,算是休幾天假,也順道回學校辦點兒事,領證這個想法是在飛機上睡覺的時候突然起來的,起初覺得沖,剛才聽他說完那番話,又覺得不算沖,他能給諒和包容,那也要給他一些能給的回應。
走廊里,科室的小護士見一向四平八穩的陸醫生突然跑了起來,有些驚訝,這是發生了什麼大事兒,能讓陸醫生這麼著急,走廊那頭兒的邵看到他這樣,也以為是發生了什麼大事兒,追著他跑了過來,邊跑邊問,怎麼了。
電梯遲遲不來,陸北干脆走樓梯,他的聲音都有些,“孟玳玳,你千萬別騙我。”
孟玳玳聽著手機里呼呼的風聲,角微微翹起來,“陸醫生,你要跑快一點兒,要不時間就來不及了,現在快三點了,我們還要回家去取戶口本。”
后天就走,明天上午要去見秦老師,下午還要去一趟辰峰,只有今天時間可以。
他由遠及近地跑到面前,這麼長的路,他都沒用上五分鐘,孟玳玳抬手他額上的汗,又怕待會兒萬一真來不及,他會失,“我就是突然有了這麼個想法,要是時間來不及,就先-- ”
陸北一把將扯到懷里,“孟玳玳,你敢再給我說一個算試試。”
他起伏的腔里是猛烈的心跳,一下一下地擊著的心房。
孟玳玳仰頭看他,“你車呢?”
陸北回,“在對面小區,我去取,很快。”
孟玳玳將行李箱推給氣吁吁跑過來的邵,“邵,行李麻煩你幫我帶給我爸,我要和陸北去領證了。”
邵跑得都累了狗,一過來又被喂了一把狗糧。
孟玳玳拉起陸北的手,“綠燈亮了,我們就跑過去啊,既然不讓我算,那就作快點兒。”
陸北先是一愣,然后漆黑的眸子里揚出深深的笑,“我抱著你跑應該更快點兒。”
孟玳玳昂起下,“小看我,我百米賽跑當年可是拿過校運會的第一,你不一定能跑得過我。”
話說得滿,現在距離當年的校運會已經過去了十年之久,沒跑幾步就慢了下來,陸北直接打橫將抱起來,腳步更快。
初冬的和煦溫暖。
冷冽的微風拂過頭發。
心跳抵著心跳。
用力地跑著。
他們奔向的屬于他們的幸福。
番外一
沈清英從店里剛到t家, 車還沒來得及下,就接到孟火急火燎的電話,先是說閨今天回來了, 又說閨和陸北要去領證了。
孟玳玳這次回來, 和誰都沒事先說,往后延期半年的訪學是這兩天臨時決定的, 婚禮也跟著往后推的話, 這不是一件小事,事關他們兩家, 不想把力都扔到陸北一個人上,所以想回來親自和兩家父母解釋。
沈清英聽孟在那頭兒一句話重復三遍聽得著急, 直接掛斷了電話,剛想給孟玳玳打過去,陸北的電話就過來了,他幾句話解釋清楚了事的來龍去脈, 沈清英心里剛堆起的石頭才算落下來。
沈清英怕的不是別的, 是怕孟玳玳懷孕了, 陸北十一的時候才去過英國,孟玳玳原本再有一個月也該回來了,現在在這當不當正不正的時候突然回來, 兩個人又這樣著急忙慌地去領證, 沈清英只能往懷孕上想, 要是真懷孕了, 坐這樣十多個小時的飛機回來,哪兒能吃得消, 不是懷孕就好。
陸北在電話里說臨時決定今天去領證是他的想法,沈清英不怎麼信, 猜這事兒十有八九是孟玳玳的主意,陸北長著一張不算靠譜的臉,但做事兒比想得要穩當,這種想一出是一出的事兒他不會做,孟玳玳倒是偶爾能干出這麼一回來。
孟玳玳在電話那頭看沈清英不說話,以為不同意,著聲音了聲“媽”。
沈清英道,“你們別回來了,直接去民政局,戶口本我給你們送過去。”
結婚的事已經定了下來,至于他們想哪天領證就隨他們去了,今天這樣倉促是倉促了點兒,但領證是一件喜事兒,他們兩個現在明顯又在興頭上,沈清英不想掃了他們的興。
三輛車幾乎是同時到的民政局,孟玳玳和陸北剛停下車,那頭沈清英載著鐘君慧也到了,后面還跟著急哄哄的陸淮。
過程很快,今天是工作日,又是臨近下班點兒,幾乎沒什麼人,前后連半個小時都沒用到,孟玳玳全程都有點兒暈乎乎的,工作人員讓做什麼就做什麼,直到鋼“啪”一下蓋到證件上,孟玳玳才在這清脆的聲響中回過些神來。
陸北在看,孟玳玳也偏頭看向他。
兩個人握的手里有汗,不只是的,孟玳玳心里的張慢慢放下來,眉眼彎彎地小聲問他,“你也會張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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