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思淮被他這一眼看得有點不好意思，立刻抿住。

“沒想到過了這麼多年，你還記得這個癥狀的學名。”他笑著調侃道。

蔣思淮眼皮一跳，抿著沒接話。

梁槐景又問唐秋燕最近的生活狀態，得知最近婆婆回老家參加親戚的葬禮了，既要上班，又要照顧孩子做家務，確實比較勞累。

而且最近早晚溫差開始越來越大，有點著涼的跡象。

梁槐景聽完，點點頭，剛要說什麼，就看見旁邊的蔣思淮正聽得一臉認真。

忍不住心里一，問：“師妹，你覺得你朋友的癥狀，初步診斷可能是什麼？”

蔣思淮正聽著他們講話呢，聞言頓時一愣，錯愕的看向他。

梁槐景那個噼里啪啦敲鍵盤的學生也一愣，忍不住瞪大了眼睛看向他。

不是，老師你是不是問錯人了？

蔣思淮震驚的是：“師兄，我早不歸你管了，你怎麼還考我啊？”

第十二章（捉蟲）

“我都不歸你管了，你怎麼還考我啊？”

蔣思淮震驚之下口而出的一句話，幾多委屈和不可置信，在一瞬間悉數朝梁槐景迎面而來。

他不由得失笑，解釋道：“我看你聽得很認真，又還記得助產士手這個病征。”

說著頓了頓，又繼續：“我以為……你還記得我們管過的一個病人，也是甲旁減的。”

蔣思淮的神從震驚，又轉變回了錯愕。

他們管過的病人？誰啊？我想想。

見擰著眉頭，頭歪著，一副特別努力回憶從前的樣子，梁槐景再次失笑。

他拿起面前的叩診錘，起走到唐秋燕旁邊，在耳前兩三公分，大概是面神經分支的地方，輕輕敲了兩下，看到的口匝、眼匝和鼻翼輕輕。

“面神經叩擊征。”

蔣思淮眼睛了一下。

低鈣癥，這個名詞出現在腦海中。

曾經因為一個低鈉癥的診斷和治療回答得不好，被梁槐景責備，回去以后還是看了書的，不僅看了低鈉癥，還有低鈣癥等等。

因為怕下次他還提問。

不過他后來沒有再考校過，也幸好沒有再考，不然不敢保證自己真的能說出來。

那個時候的梁槐景，氣息的迫太強了，已經被他搞出了條件反，他一提問，就害怕。

母親曾經就此評價過：“心理素質不太行，臉皮也不夠厚。”

想起這些事，忍不住皺了皺鼻子。

“束臂加試驗。”

梁槐景把充氣袖帶從唐秋燕胳膊上摘下來，就看見蔣思淮出不忿的神，也不知道想起了什麼。

總不能是對他的診療過程不滿吧？不至于吧？這是必須要做的手足搐搦發試驗啊。

——手足搐搦發試驗刺激后的反應強度，結合病史及鈣對診斷有重要意義。[1]

“師妹？”他了一聲。

蔣思淮回過神來，眼神有一點茫然，還是歪著頭，眼睛轉過來看向他。

梁槐景好奇，問道：“想起來什麼了？”

“……沒什麼。”蔣思淮搖搖頭，轉移話題，“師兄，小唐姐能確定是甲旁減麼？”

“結合病史和發作時的癥狀，Chvostek征和Trousseau征，初步診斷是甲旁減，但哪種甲旁減，要住院進一步檢查和確診。”梁槐景點頭道。

唐秋燕啊了聲，問道：“醫生，必須住院嗎？我家里暫時沒別的大人，孩子沒人照顧啊，而且還有上班……”

“上班的事，師妹你看？”梁槐景笑著看向蔣思淮。

蔣思淮立刻道：“小唐姐你安心住院，工作的事我找人頂你幾天班好了，住院期間工資也照發的。”

至于小朋友，“你能讓你婆婆現在回來嗎？或者別的親戚，把小朋友先寄養幾天？”

其實也就是管幾天飯和睡覺，結婚早，雖然比蔣思淮沒大多，但兒都念二年級了。

梁槐景接著道：“需要住院檢測鈣濃度、24小時尿鈣、腺功能和免疫標志之類的指標，確診后還要靜脈補鈣，制定治療方案，你這個問題，長期口服補鈣是必須的，所以還是住院比較好。”

“那、那我出去打個電話問問？”唐秋燕猶豫的看向蔣思淮。

蔣思淮忙點點頭。

剛出去打電話，蔣思淮就聽到梁槐景問：“沒想起來你親自管過的甲旁減病人嗎？”

蔣思淮頓時有點崩潰，大哥，都多年了，不記得很奇怪嗎？你以為人人都像你，腦子不是腦子，是備忘錄？

抿著不吭聲，梁槐景見狀便試著提醒：“是一個十七歲的小姑娘，短短幾天就頭發掉了來的，你當時還說過可惜了，能記得起來嗎？”

甲旁減的病人可能會出現皮發方面的癥狀，比如發、皮干燥素沉著等等，這是由于低鈣癥和管痙攣造外胚層營養損害。

梁槐景還記得當時寫首程，問他，師兄，鑒別診斷需要寫惡腫瘤嗎？

當時他還怪欣，我師妹居然主問問題了，還有救！

結果好家伙，就問了那麼一個問題，到人家出院，也沒問過別的。

“當時我不太理解，甲旁減的病人也不是天天都能見到的，你怎麼就不好奇一下呢？”他失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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