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蕊聞言頓時震驚的看向梁槐景。

和一樣反應的，還有其他幾個同事，無一例外都是很年輕的后輩，有剛來不到三年的同事，也有規培生和實習生。

而隋淵和邢亦斌則是微微一笑，道：“確實是他能做得出來的事。”

劉蕊便很好奇，因為在跟其他年輕同事和學生眼里，梁槐景其實是個還算溫和的人。

業務能力一流，跟他搭班很放心，幾乎什麼意外況都能理，他話也不多，偶爾提點學生幾句，學生做事也不會覺得理所當然。

他對學生固然要求嚴格，但講課或者開小灶的時候呢，講解也都盡量細致，學生回答不上問題，他雖然會失，但也不會兇人家。

大家私底下都覺得，他和他的老好人上級邢亦斌太像了，只是沒人家那麼開玩笑又松弛。

他好像總是繃著，自己特別努力，也希帶別人一起努力，但是別人要是實在不行，他也不會怎麼樣。

可現在怎麼聽著……啊？他以前怎麼這麼兇啊？

梁槐景頓時赧然，想解釋什麼，周慧存就繼續道：“你不知道，你說完人家，小姑娘當著大家的面沒吭聲，轉頭我去洗手間，就看見對著墻角的垃圾桶掉眼淚。”

“……不是吧？”劉蕊驚呼道。

梁槐景聞言一愣，錯愕的看向周慧存，神一秒變得忐忑：“……師姐你當時怎麼沒告訴我？”

“思淮不讓我告訴你。”周慧存嘆口氣，解釋道，“當時我都嚇到了，趕把帶到休息室去，跟說你就是急眼了才失態說那些刻薄話的，做得很好了，還可以慢慢進步，當醫生嘛，誰也不是一開始就能獨當一面的，你師兄那種屬于是變態，咱們不跟他比。”

梁槐景一噎。

周慧存繼續道：“結果跟我說，就是不想當醫生，為什麼爸爸媽媽不能這麼想。”

頓了頓，轉頭看向梁槐景，嘆氣道：“你也不用自責，你雖然罵得難，但當時……況應該是比較復雜，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是考上研了的，但是不想去讀。”

梁槐景口問道：“為什麼？”

“說是不喜歡。”周慧存聳聳肩，“后來父母應該是妥協了的，不然也不會拿錢給去開店了。”

劉蕊聽到這里忍不住嘖了聲，說了句：“那爸媽還不錯啊，也是，干什麼不比當醫生強啊，拿著賣大白菜的錢，著賣藥的心。”

又問梁槐景：“我剛才看到人家了，長得那麼可，笑起來還有兩個酒窩，不是我說，對著這麼個甜妹，你是怎麼罵得出來的啊？你一點都沒有憐香惜玉之心的嗎？”

梁槐景聞言角一，“……這是職場，我以為評價一個人的應該是工作能力強與弱，而不是漂不漂亮可不可。”

這下到劉蕊一噎，好家伙，立馬占據道德制高點了屬于是。

梁槐景扭頭對周慧存解釋自己當時這麼做的原因：“其實很聰明，做事能力也有，一開始收病人雖然有點手忙腳，但也漸漸做得不錯，經常有病人和家屬跟我反映，說我帶的那個小同學人蠻好的，他們有什麼不懂的問到，都很耐心很仔細的解釋給他們，也很會安人，老人家見到就覺得很喜歡。”

“我當時就覺得，其實是有能力做好的這份工作的，為什麼這麼不認真，每次晚上值班，書沒看幾頁，一問三不知，捧著個手機跟值班護士聊娛樂八卦食服倒是頭頭是道。”

“來了個糖尿病酮癥酸中毒的病人，還發作了丹毒，了中醫科的來會診，其他人都跑去看了，可倒好，在辦公室里坐得穩穩當當，一不，完全沒興趣去看看。”

他說到這里也像周慧存剛才那樣嘆口氣，“我不理解，我很生氣，所以才忍不住罵。”

大家聽到這里都忍不住搖頭失笑，怎麼說呢，雖然覺得梁槐景把人家小姑娘罵哭了狠，可是站在他的角度去想，一個學生這樣，又很難免恨鐵不鋼，他只是把他的這種緒發作出來了罷了。

梁槐景苦笑，想到后來他想跟道歉，但看已經很明顯的躲著他走了，又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他實在怕他一開口，就會勸認真點學習，對工作多上點心。

于是只好不讓做這麼多事啦，甚至是放松對的要求，想著大概是對分泌疾病沒興趣，也沒關系，以后上班了會請會診就行。

一直到來找他簽出科材料那天，他都沒來得及跟道歉，走太快了。

之后就再也沒見過，隨著時間流逝，他放下了這件事，也漸漸忘了，唯一的改變，是他對學生的態度委婉溫和了許多。

但是他沒想到，時隔幾年，他會突然再見到，而這次，是患者家屬，是面包店的店主，似乎已經離臨床很遙遠。

梁槐景忽然覺得很不安，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自己罵了，才自暴自棄。

周慧存這時道：“我就知道你是這麼想的，老邢當時還說呢，你這是對獨苗關注得太過了。”

邢亦斌坐周慧存的另一邊，聽到這句，就點點頭，探頭對梁槐景說：“所以后來有一段時間慧存就不給你分獨苗了，至兩個，這樣一個你不滿意，還有另一個能轉移一下你的注意力，不然你們倆一個太失一個太害怕，倆人都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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