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越來越沉。
總統套房的門再次被敲響了。
這次是傅北爵的房門開了,容彰一步一步走進去。
此時已是深夜,凌晨兩點鐘。
若不是親經歷,他本就不敢相信真的有人有能力,能讓一家上市公司一夜之間消失。
他本來還想負隅頑抗,可是每一分鐘,容氏就蒸發一千萬……
到了這個點,容氏幾乎了空殼。
再耗下去,等到明天日出,容氏就不復存在了,甚至容家每個人還會欠下一屁債。
傅北爵正在敲筆記本。
他冷淡抬頭:「容總,請坐。」
態度很禮貌紳士,可是做出來的事,卻令人髮指。
容彰不敢多說什麼,在遠遠一個位置上坐下來,他說道:「傅先生,您是想知道關於容家養的事嗎?」
傅北爵合上筆記本:「看來容總是打算坦白了?」
容彰一噎。
他現在還有選擇的餘地嗎?
從知道容蕓染的份到現在,連半天時間都沒有,容家就已經遭到了報復。
「容蕓染是我們容家四年前收養回來的,我們去海邊旅遊,發現躺在海灘上一不,就把帶回家了……」
容彰的聲音在客廳里緩緩響起。
傅北爵認真的聽著。
他查了很久,只能查到苒苒這三年的事,有一年中間丟失了。
他用了黑客技,還是沒查到。
正打算去黑網找能人,仔仔細細再查一遍……
不過如果容彰能從實招來,就沒必要再費心思找人去查了。
「在海水裏浸泡了四五天,整個人呈昏迷狀態,於是我將送進了醫院,結果查出來,懷孕了,那時候孩子好像是一個多月,記不清了……」
「你說什麼?!」
傅北爵的瞳仁急劇。
他猛地抓住了容彰的肩膀,「你說懷孕了,還有個孩子?」
容彰的一顆心彷彿都被抓住了。
就像是小命被人在手裏,隨時都可能被死……
他艱難的點頭:「是,懷孕了,孩子一個多月,昏迷了很久很久,孩子也在慢慢長大……但是的實在是太虛弱了,靠輸維持生命,孩子發育遲緩,各方面都不足,一生下來就夭折了……」
傅北爵的心瞬間沉了谷底。
那個他剛剛知道存在的孩子,還來不及喜悅,竟然就已經……
他有些痛苦的闔上眸子。
他低聲道,「你繼續說。」
容彰看都不敢看他:「這次生孩子,容蕓染大出,醫生急搶救,幾乎是將渾的換了一遍,才終於搶回來一條命……」
傅北爵的繃著。
就這麼三言兩語,他已經能想像出當時有多麼的危機……
生孩子大出並不是什麼意外事故,很多產婦都會發生這樣的況,昏迷生產,發生這種意外的幾率更高……
好在,撿回來了一條命。
隨即,傅北爵一愣。
渾換……
四年前,景兒就跟他提了換治療方案。
換掉渾的,就能將的生晶片排出去。
當時他覺得太危險了,一直不願意用這種方案。
沒想到,差錯之間,還是換了,所以苒苒變正常了,再也不會像四年前那樣了對嗎?
他沉聲道:「當時苒苒出量是多大?」
容彰稍作思考後道:「三千多毫升,的很稀有,我們找了十個這種型的人,才湊了這麼多,才把從死亡線上拉回來……」
傅北爵沉凝。
人量大概在三千到四千毫升,失三千多毫升,確實需要補充這麼多回去。
也就是說,苒苒確實是換了一。
四年前的後癥,應該是徹底治癒了。
只能說,這是四年分離苦難中的,唯一的一點幸運……
「手之後,染染又昏迷了兩個多月,然後醒過來了,不過忘掉了過去的記憶,我們也不想告訴孩子的事,就這麼過了三年。」容彰低沉道,「染染很聰明,而且會黑客技,我怕有一天會在醫療系統你查到自己生過孩子的事,於是讓人將的病歷全都銷毀了……」
「這三年,我們一直安排染染檢查,一周一次,我們容家對染染真的儘力了……」容彰的聲音里多了一哀求,「容家祖祖輩輩辛苦經營了幾十年,才終於有了容氏集團產業,還請傅總手下留,放容氏一條生路……」
傅北爵冷冷看著他:「如果讓我知道你有一個字說謊……」
「不敢,絕對不敢!」容彰的頭都快低到膝蓋上去了,「還請傅總放我們一馬……」
傅北爵的手指輕輕敲著桌面:「你回去吧。」
沒有應下,但聲音已經和了許多。
容彰從房間出去,渾大汗淋漓,像是從水裏爬出來的一樣。
剛走到門口,他就接到了容彬的電話:「傅氏終於沒有再給我們施了,容彰,你往後行事注意一點,別再得罪這種大人了……」
傅北爵在客廳里坐了許久許久。
直到天邊泛起了朝霞,他才反應過來一夜過去了。
他雖然來了雲城,但沒敢去找苒苒。
他害怕自己忍不住又強勢的衝進的生活。
但現在,沒關係了。
他的苒苒病好了。
孩子的事,就當做吧。
他不希再陷負面的緒之中。
傅北爵起,換了一湖藍的西裝,又覺得太老氣了,他拿出一件銀灰的換上,站在鏡子前整理了一下頭髮,刮掉鬍鬚。
整個人的神氣頓時上來了。
毫看不出一夜未睡的樣子……
他打了個電話出去:「查一下,在哪裏。」
隨即,他臉一變:「好,我知道。」
他再也顧不得什麼,拿上車鑰匙就朝醫院趕去。
凌晨的醫院是一天之中最安靜的時候。
晨霧籠罩著醫院住院部,整個醫院還在睡眠之中。
傅北爵停穩車后,一個箭步衝上樓,停在了一間病房門口。
過門窗,他看到了他的苒苒。
病房裏沒有開燈,外面稀薄的晨照進來,落在的臉上,顯得面蒼白明。
據說,是給一個小姑娘輸過度,被空,於是被強行要求住院……
為了一個陌生的孩子,竟然連自己的命都不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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