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對於第一任皇後,其實皇帝和胡皇後的更深一些。
然而人在帝王之家,其實一切都不可靠,並不像普通人家通過日常關懷或者噓寒問暖便能夠維係,後宮裏的,維係起來實在太難太難了。
皇帝這一輩子擁有太多人,們的有的如烈馬一般桀驁,最終忿忿不平的死在宮牆之中,有的敦厚寬和不爭不搶,還有溫明豔嫻花映水……
所有都經曆過之後,才知曉所有悸都是一時衝,隻有握在手中的權力和萬裏河山最為真實。
畢竟他早就不是年輕時一腔熱恣意闖江湖的年輕太子,而是枯朽的沉的生命力一點點消失的年邁君王。
阿寵被邊的靜吵醒,他用小手了自己的眼睛,好奇的看向皇帝:“皇爺爺,怎麽了?”
皇帝了他的頭:“朕的皇後死了。”
阿寵才這麽一點點大,完全不清楚生生死死是什麽概念,疑的偏了偏頭:“什麽是死?”
皇帝看著眼前生命剛剛開始的小皇孫:“就是這個人,再也不會出現在你的麵前。”
阿寵剛剛出生,胡皇後就已經被囚了,這麽些時間以來,其實他從來沒有見過福宮裏那位娘娘。
對方是不是消失,他也沒有任何印象。
皇帝笑了笑:“總有一天,朕也會消失在你的麵前。”
阿寵這下理解了,他趕抱住了皇帝的手:“那我不要!”
其實皇帝的長經曆和阿寵很像。
從小就是被千萬寵長大的。
他有外祖董家替他打下江山,穩固他和母後在後宮的地位,又無實力雄厚的兄弟同他爭搶。
從一出生到繼承皇位,一切都無比的順利。
或許人都是更喜歡與自己更加相似的事,這一點在皇帝這裏也不例外。
現在的朝廷是有些,憂外患,他不想自己死後外不安,所以這兩天劉煊主請纓去戰場,皇帝並沒有答應。
阿寵覺得皇爺爺很不高興,但他猜不出對方為什麽不高興,隻能把原因歸結於皇帝總是一個人,其他人都害怕他:“皇爺爺,您是不是很孤單?”
皇帝了阿寵的腦袋:“等你以後也了皇帝,你就知道了。”
或許有一天,他真的會理解孤家寡人是什麽滋味吧。
但那要很多年很多年以後,要父皇母後全部去世,弟弟妹妹各自有了府邸家人,所有人對他這個兄長到畏懼。
然而眼下,阿寵還是一頭霧水的。
所幸阿寵的舅舅在邊關打了勝仗,拿下了一整個黎鞍,將齊朝整個疆域又往西擴張了幾百裏地。
胡皇後去世,被囚的六皇子以皇後之子的名義請求出來給皇後送葬。
皇帝並沒有讓六皇子出來,既然被關起來了,那便永遠關著。去年的時候陸陸續續有六皇子的姬妾去世,連帶著幾個庶子都不大好,夭折的夭折得病的得病。
被囚起來的滋味兒確實不大好,但當初六皇子鬼迷心竅和黎鞍皇子私通,皇帝怎麽都接不了。
就讓他二皇子一樣,被囚到死便好了。
胡皇後去世,五皇子一家倒是哭得不行。
對於五皇子,不僅皇帝能夠容得下他,就連劉煊也能容得下,畢竟五皇子真掀不起來什麽風浪。
曾經五皇子對太子之位和皇位的想法比誰都重。
但他本人實在撐不起來,手中握著嫡子這張牌,生生的打得一片稀爛。
這幾年胡皇後被囚,六皇子被囚,五皇子嚇得不行,整天提心吊膽,生怕下一個人就是自己了,待在府上幾乎沒有出來過。
他不出來,五皇子妃也嫌丟人,不肯出府參加任何應酬。
畢竟前些年在人群中,五皇子妃被眾星捧月捧得很高,如今的五皇子妃隻會讓人明裏暗裏的嘲笑。
這回胡皇後的喪禮上,阿寵倒是見到了五叔和五嬸。
五皇子這幾年被酒財氣所傷,麵看起來不大好,有幾分虛弱和憔悴,早就不是前些年風流倜儻貴氣人的模樣。
丁氏這幾年為了能生出孩子來,吃各種各樣的湯藥,孩子沒有生出來,整個人反而膨脹了一圈,以前的豔四,走到哪裏都是吸引眼球的人,如今更像一個普普通通的婦人了。
從前丁氏總是尖酸刻薄的挑剔一切人的病,去年瑞國公得病死了,再也沒有人把捧做掌上明珠,開始變得沉默起來,現在一句話都不說。
阿寵不僅見到了五叔,還見到了四叔。
這兩年阿寵沒見到四嬸,四嬸經常帶著劉康出來走,在他看來四嬸不大好。
當著父王母妃的麵,四嬸總是笑嘻嘻的誇他好看,誇他聽話惹人疼。
但是父王母妃不在,四嬸就對他有些冷漠。
阿寵年齡雖然很小,但他對於很多事看得都很清楚,誰好誰不好,他心裏都有一桿秤。
四叔瘦得隻剩下了一把骨頭,因為瘦顯得個子高高的,長得不大好看,臉也有點嚴肅,穿一白孝服從靈堂裏走了出來,走路時看著有幾分蕭索。
阿寵湊到了四叔的邊。
對方沒有見過他,竟然也知道他,把他抱了起來,了他的腦袋,說阿寵長得很像劉煊,和皇上也有幾分相似。
在皇室小一輩的子弟中,阿寵長得確實是最秀麗的,眉不描而黛,不染而朱,目如點漆鼻梁直,乍看就是漂亮孩兒相,但仔細看他的眉眼和鼻子,又有男孩兒的英武之氣。
四叔他的小臉:“皇爺爺很喜歡你?”
阿寵點了點頭。
四叔勾了勾:“真好,四叔也喜歡你。”
阿寵也不知道,這是他最後一次和四叔見麵,因為再過幾個月,對方就會因病而離世。
他剛剛被四叔放下來,就被三叔提著脖子提了起來。
阿寵蹬著自己的小短:“你放開我!放開我!”
所有皇叔裏麵,阿寵最喜歡的還是三叔,因為三叔最好玩,也不會把他當小孩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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