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皇子妃自縊一事,在皇帝跟前倒沒有引起太大波瀾。皇帝不是很在意這些烏七八糟的後宅之事。
隻是七皇子實在不像話,府上沒一個能幹正事的人,文姒姒和宋王妃跟前派去的人沒兩天就被氣得回來了。
宋王妃邵氏亦是一肚子的氣:“沒見過這般寒酸小氣的皇子,這些年他的俸祿都哪裏去了?這裏要省去,那裏也要省去,甚至不許把王氏生前最喜歡的一套頭麵當陪葬,隻許陪葬了幾支素銀簪子。一個皇子對正妻小氣這樣,我也是開眼了,他母妃還是宮裏位份最高的幾個,人家母妃不如他的,都不像他這麽不要臉。”
邵氏一向事端方,這番刻薄的話從口中說出來,和太打西邊出來其實差不多了。
文姒姒那邊派去的人也被氣了回來,原因是文姒姒的人發現七皇子其它姬妾總往王氏生前的住竄,懷疑們盜東西,告訴七皇子之後,七皇子竟然公然把王氏的首飾料等分給了這些姬妾。
這等不麵的事,尋常人家的男子都做不來,他一個皇子竟然毫不避諱。
若不是文姒姒與王氏有,才懶得理會七皇子府上這些人。
文姒姒寬了邵氏兩句:“莫生氣,這事不為七皇子,隻為七皇子妃。”
邵氏冷笑:“怎麽不氣呢?念真骨還沒安葬,七爺便的找上我,問我邵家還有沒有待出閣的好孩兒。我家未出閣的孩兒就這麽賤麽?”
王氏活著的時候,七皇子總怪王氏家世不行貌不行手腕也不行,如今王氏死了,七皇子也想找一個能讓他有麵子的王妃。
哪怕文姒姒看起來十分和氣,他也是不敢過問的,畢竟文家在京城,昌平郡主出了名的彪悍,七皇子怕以後有事,文家的人直接上來問。
恰好邵氏家世很好,人又聰慧麵,長得也還可以,家裏又離京城很遠。
六皇子在皇帝麵前一向得臉,哪怕母妃家裏發生那麽大的事,六皇子的地位都毫沒有到影響。
七皇子總覺著是六皇子的王妃娶得好,沒有拖半點後,便想將來要個和邵氏差不多的皇子妃。
邵氏眼下十分惡心,隻覺著晦氣。
文姒姒和說了幾句話,邵氏突然想起來一件事:“汾王妃一下子病倒了,大嫂,你知道吧?”
文姒姒喝了一口茶,拿了一塊桂花糕慢慢吃著:“這我倒不清楚,他們府上門檻子高,我也不敢再去了。”
“隻怕他們府上王位保不住了,一家子都在怪。”
汾王在朝職被撤,其子無功名在,也沒了職。
看皇上這意思,也不打算再封世子了,汾王的王位到了他這一代,肯定就終止了。
汾王府全都在抱怨,抱怨萬氏這個災星惹上風頭正足的晉王府,抱怨汾王妃沉不住氣一拐杖打走了整個王府的前途。
原本因為汾王世子去世一事,皇帝還有一分的愧疚,現在好了,皇帝不僅半分愧疚沒有,還對汾王府充滿了厭惡。
他們這一家子,在京城的地位瞬間跌到了穀底。
兒子兒媳婦原來對汾王妃充滿敬意,因為府上前途沒了,那些敬意全部都變了牢。汾王妃接連打擊,整個人都起不來床。
邵氏和文姒姒說了些話,便回到了家裏。
一回去,便看到胡氏在廊下站著和宋王說話。
胡家出人,胡皇後本就生得雍容華貴,胡氏這個侄比年輕時候的胡皇後更加,可與晉王妃放在一塊兒比較。
胡氏垂著頭的樣子十分嫵,宋王對這個年輕的側妃頗為喜,抬手撥了撥發間的珠釵。
邵氏笑著走上前:“王爺。”
宋王抬頭一笑:“王妃,你回來了?老七府上事都辦完了?瑤娘,你先回去吧。”
胡氏福了福子,乖乖的離開了這裏。
邵氏笑看著胡氏的背影:“到底年輕幾歲,水靈靈的像蔥。”
宋王隻笑笑。
邵氏道:“七爺府上辦得差不多了,他是個不靠譜的,喪事潦草了些,有我和大嫂幫襯著,外人不會笑話。”
宋王想起文姒姒,眸中流出些許涼意:“表妹,你覺著大嫂這個人怎麽樣?”
邵氏笑笑:“瑤兒雖說比大嫂差點意思,已經夠漂亮了。”
宋王臉一沉:“你把本王當了什麽人?”
邵氏一時怕了,意識到自己誤會了宋王的意思,趕道:“妾口誤。這陣子觀大嫂言行舉止,是個很和的人,見人三分笑,弱弱的,心地也良善。不過,府上的人倒是麻利幹練,派去七皇子府辦事,井井有條頭腦活絡。”
宋王若有所思。
邵氏猶豫了一下:“殿下?”
宋王一些謀算,從來隻和府上幕僚商量,很告訴後宅婦人。
他拍了拍邵氏肩膀:“暗地裏多與大嫂往來,留意留意們府上的事,盡量別和撕破臉皮。”
邵氏點了點頭。
宋王今晚還要和幕僚商議事,沒空陪吃飯,就先離開了這裏。
邵氏對著飯碗食不下咽,旁邊胡氏伺候著給夾菜,作小心翼翼的。
邵氏作一停,不慎打翻了碟子,白瓷落地發出清脆的聲響。
胡氏嚇得不敢吱聲。
“在我麵前倒收斂起了你那勾引人的本事。怎麽?殿下是主子,我就不是?”邵氏語氣平淡,似笑非笑看著,“瑤兒,你是不是做著和你那賤種親娘一樣的夢?”
胡氏嚇得臉雪白,子抖得像篩糠一般。
邵氏眸子掃過了地上的瓷片。
胡氏被嚇得六神無主,忙用手一片一片撿了起來,手指頭被割破了也沒有任何知覺。
邵氏終於滿意了,笑笑道:“你娘沒有教過你規矩,來了這裏之後,我自然得好好教你。宋王府比那些侯府規矩得多,你必須學一學。坐下來吧,回頭讓殿下和皇後知道了,像是我在故意折磨你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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