汾王府。
汾王妃正被幾個兒媳婦圍在中間討好說著話,這時候外頭傳來消息,說是世子出事了。
汾王妃大驚失,忙站了起來問是什麽事。
傳話的下人臉惶恐:“晉王殿下搭弓的時候手,不慎中了世子爺的命子,太醫院正在搶救呢。”
世子妃萬氏聽了這個消息,猶如五雷轟頂一般,整個人跌跌撞撞的站了起來,又跌跌撞撞的坐下,悲痛絕到嗓音嘶啞:“他是故意的!他一定是故意的!”
汾王妃到底是見過世麵的,嫡長子了這樣的屈辱,忍下悲痛吩咐下人去通知汾王,讓汾王進宮一趟,又把其它兒媳婦打發離開,獨留了世子妃萬氏。
萬氏怎麽都想不到自己夫君突來橫禍,迄今為止還沒有給世子生下兒子,倘若世子真的傷了本,將來他們這一房還怎麽過?
汾王妃素來看不上這個大兒媳。
萬氏為世子妃卻無半點風度,一味的討好縱容自己的男人,明知道世子喜歡流連青樓不僅不勸阻,還騙良家子給世子為妾。
平日裏汾王妃敲打多次,萬氏表麵上聽從,私下裏卻對世子哭訴說因為討好他而失了婆婆的心。
“你剛剛說,他是故意的,這是什麽意思?”汾王妃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給我跪下!你都知道什麽?”
萬氏猶在悲痛之中,聽到汾王妃的話,跪著去抓王妃的膝蓋:“前些日子我言語不當得罪了晉王妃,定是晉王妃在晉王耳邊挑唆了什麽,讓晉王對世子爺下了這樣的毒手。”
“哦?”汾王妃不信,“前兩天昌平郡主諷刺我教子無方,還數落起了你爺們兒的私下裏男盜娼的勾當,僅是因為你言語不當得罪了晉王妃?”
萬氏現在思緒混理不出什麽東西來,半晌支支吾吾,把那天的事說了出來。
話音剛落,汾王妃手中的青瓷茶盞落在了的腦袋上。
細細的鮮順著萬氏的腦袋往下淌,萬氏眼淚縱橫:“兒媳萬萬想不到,他們夫婦竟惡毒至此!您一定要進宮去求皇上,絕對不能輕易放過晉王!”
“汾王府怎麽納了你這樣的蠢材!”汾王妃大怒,“日後他眼饞宮裏的皇後,你也要把皇後騙來給他飽飽眼福?不知道天高地厚的狗東西,我看你是脂油蒙了心!你們萬家真不該把你送王府為世子妃,該把你送去青樓當拉客的老鴇!我兒遭此橫禍都是因為你這個蠢婦!”
汾王妃擔心汾王已經去宮,趕出去攔人。
......
文姒姒一宮便去了太後的壽康宮,董太後這些時日神好,正侍弄著宮裏的花草,一看見文姒姒哭哭啼啼的進來,心疼得不行,趕把人摟在懷裏。
“你這孩子哭什麽?”董太後輕輕的拍著文姒姒的肩膀,“晉王欺負你了?好孩子,他若欺負你,哀家給你做主。”
文姒姒的眼淚像珠子一般往下掉,整張小臉素白,鼻尖哭得泛紅,噎噎的把今天的事說了一遍。
董太後聽了拍著的後背:“多大點兒事?也值得你哭這樣?刀劍兵都是不長眼的東西,誰能預料到這麽一出?哀家覺著汾王府那孩子今天倒黴罷了。快去洗把臉,小心眼睛哭腫了睡不著。”
文姒姒咬了咬,垂眸不語。
董太後看這個樣子可憐得很,擔心文姒姒把眼睛哭腫了會疼,趕讓宮把帶到裏麵用冰帕子敷一敷。
人一進去,董太後才抬眸看向潘嬤嬤,冷冷質問:“怎麽回事?”
就劉煊這個手,董太後才不信他會手。
潘嬤嬤把汾王府的事說了說。
董太後眸冷寒:“劉煊倒有些擔當,不是那些窩囊的綠頭,哀家沒看錯他。劉鄂可惡,萬氏也脂油蒙了心,做出這些勾當,今天倒是便宜了他們。”
董太後暗恨汾王府欺人太甚,派了太監過去皇帝那邊打聽況。
過了一會兒太監回來了,說皇上並沒有問罪晉王,隻訓斥了晉王兩句,賞賜了汾王府一些東西,讓太醫好好醫治。
不過汾王世子那玩意兒沒有了,連搶救的可能都沒。
這種況在董太後預料之。
皇帝不僅是皇帝,他還是個父親,自己家兒子和別人家的兒子,自然偏心自家孩子。
景帝當太子的時候,故意砸死吳國太子都沒事兒。
況且汾王府勢力連吳國十之一二都沒有,劉鄂那條命還沒絕,劉煊在外看來又非心,練武場上刀劍無眼,皇帝想偏袒自己親兒子,無非幾句話的事。
那太監道:“皇上沒有對晉王說太重的話,倒是五皇子挨了幾句罵。”
董太後來了興趣:“哦?”
太監道:“五皇子說晉王傷了汾王世子,定要重重懲罰,不然外人都覺著王公貴族犯法可以逃出生天,哪裏知道皇上聽了這句話,指著五皇子的鼻子罵了他一頓,把五皇子罵得找不著臺階。”
董太後倒不意外這個。
眼下皇帝因為儲君之事疑心病正重,最忌諱幾個兒子在自己跟前講兄弟的壞話,五皇子一點眼力見都沒有,居然就把這些話說出來了。
要是胡皇後在這裏,準是暗地裏煽大臣去說,哪裏會讓五皇子開這個口。
董太後見文姒姒梳洗後出來了,拉著文姒姒的手說了半天的話。
文姒姒腦袋低垂著,模樣十分秀,這讓董太後想起小時候,想起昌平郡主小時候,想起一襲青衫如朗朗明月的兄長。
一晃四十多年過去了,自己青春不再華發叢生,世事變幻無常,董家子孫旁支當道,嫡親的兄長就剩下這麽些脈。
董太後心裏酸楚,拍拍文姒姒的臉:“多大點兒事,把你嚇這樣。好孩子,你先回去,宮裏有哀家在呢。以後遇事別怕,沉下心來應對,人都是各種場麵曆練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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