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太後看著送來的這盆紅寶石做得梅花盆景,長長的指甲過梅花花瓣。
旁邊的小太監笑著道:“晉王妃從前幾乎天天都過來給您請安,如今遠在異地不能過來,心裏也記掛著太後娘娘。太後娘娘喜歡梅花,偏生現在暑氣正濃,便送了這樣一盆栩栩如生的寶石盆景來。您看這花枝兒,做得多真啊。”
董太後心裏也很寬:“這孩子一直都很孝順,有什麽好的寧可自己不要,也要送到哀家這裏。”
“所以太後娘娘才這麽疼晉王妃,看晉王妃委屈了,立刻就要給王妃出頭。”旁邊的太監開口道,“隻是這次,晉王妃想請您放那賤妾一命。”
董太後現在想起胡家還生氣呢。
們董家從不敢對皇權如此放肆,偏偏胡家囂張,五皇子還沒登上皇位呢,胡家家裏就這樣,要是五皇子被定為儲君了,胡家豈不是要上天?
這等張狂的姿態,董太後素來瞧不上。
“那賤妾生了幾個孩子,這幾個孩子倒是乖巧懂事,又有一片孝心,在王妃麵前哭得不行,王妃頓時就心了。”那太監唏噓道,“況且過些日子王妃回宮,見了皇後娘娘怕不好看。”
董太後點了點頭:“這孩子一向是心的子。要哀家來說,有這樣放肆的娘,又能養出什麽好孩子?姒姒既然想算了,那這件事就算了。你讓皇後過來。”
“是。”
胡皇後這兩天纏綿病榻,整個人力不從心。聽了董太後傳喚,趕上妝過來了。
董太後先是問了問的。
胡皇後笑著道:“臣妾子並無大恙,多謝母後關心。”
董太後點了點頭,一雙眼睛看了許久:“你兄長家裏那個賤妾,暫時饒了一命吧。”
胡皇後笑意一僵:“母後為何會……旨已經傳了下去,現在再改,隻怕人已經被——”
“現在沒死。”董太後道,“既然知錯了,便留一命,以後再敢張狂,全都不必留下。”
胡皇後應了一聲:“是。”
從董太後的宮裏退出來,胡皇後宮裏的大宮給說了幾句話。
“剛剛晉王府來了人,侯爺為了那妾室去求晉王妃,還拿出皇後娘娘來威脅晉王妃。”這宮道,“晉王妃年輕怕事,擔心得罪了您,趕讓太後娘娘收回命令。”
胡皇後一口銀牙險些咬碎。
因為還在外頭,沒有發作出來,帶著人回到宮裏,便打翻了一些銀。
這些日子福宮的擺設餐損耗太重,胡皇後肝火太旺盛了,怕被外人看出什麽來,全都換了耐摔的銀。
“膽小怕事畏手畏腳,一個賤妾都不敢殺!”胡皇後冷笑道,“這賤妾得罪的要是老五的媳婦兒,八百條命都活不下來!從前本宮覺著晉王妃有幾分伶俐,做起事來居然是這樣懦弱的子!”
宮安道:“晉王妃是有些眼的,還不是怕得罪了您?誰不知道侯爺是您的哥哥呢?”
胡皇後倒願文姒姒大膽一些,直接把那賤妾給殺了。
綠姬違製,敢用和皇後相同的品,隻這一點就讓胡皇後氣不打一來。
偏偏胡英寵這賤妾寵得厲害,自己強行殺了這賤妾,勢必會得罪兄長。
五皇子日後還要奪嫡,不能了胡英這個當舅舅的幫他忙。自從太子被廢為臨清王,有多人結五皇子,就有多人想害五皇子。
更何況,違製的事真傳得沸沸揚揚,被發落的還是胡英。
現在人活了下來,胡皇後怎麽想怎麽覺著礙眼,恨不得自己再下一道命令殺了這賤妾。
深吸了一口氣:“這些天對胡家的事,皇上什麽態度,你讓人去打聽打聽,再打聽一下五皇子這兩天在幹什麽。”
人很快就回來了。
關於綠姬和胡府奴仆一事,晉王並沒有告到皇帝跟前,皇帝對此事一無所知。
聽到這裏,胡皇後放寬了一些心。
但是,因為驕奢逸過分鋪張,加之胡英寵妾滅妻作風浪,皇帝又在安北加了一個監察使,明顯的是要監看胡英,分走胡英的部分權力。
胡皇後道:“那名員是哪邊的人?”
“文家近親。”
胡皇後瞇了瞇眼睛。
這次彈劾胡家的大多是文家和董家的人,胡家和文家已經結下了梁子。
晉王妃不僅是文家嫡係的孩兒,晉王近來節節高升,什麽委屈,文家那些人結著肯定要給出氣的。
皇帝肯定看出來文家和胡家不對付,派了文家的人過去分權,因雙方有矛盾,不怕勾結在一起。
“五皇子這兩天在做什麽?”
下頭的宮人猶豫了一下:“五皇子府上的人說他在家裏待著,偶爾讀讀書,雖然讀不進去,總算是安分了,這幾日也沒和五皇子妃吵架。”
其實五皇子看胡皇後這幾天病了,想著終於管不著他,帶著一幫玩得好的紈絝四玩樂。
這話真說出來,不僅惹得胡皇後大怒,五皇子也會被抓回來挨訓,最後被記仇的還是他們這些奴才,一個個的都沒有好果子吃,倒不如講一些幾方都高興的話出來。
胡皇後乏累許多,吩咐了一些事,終於去上床歇息了。
鎮北侯府上。
胡英得了消息知曉綠姬能活命下來,終於鬆了一口氣。
胡皇後大為不滿,警告他不能讓一個樂伎出的妾室當侯府的家,暗示他把綠姬除去,以免日後再生出什麽禍患來。
綠姬現在驚魂未定,從前一直覺得鎮北侯府才是天,在裏頭說一不二無人敢反對,沒想到上頭下來一句話就能殺。
現在終於曉得了厲害,這幾天在府上連大氣都不敢出,看見胡英也不敢像從前那麽囂張跋扈。
胡英猶豫了一下,還是把綠姬給留了下來。
不僅僅是多年的,兩人的兒子已經娶妻生子,未來還要繼承家業,倘若生母下場難堪,就怕孩子境困難人奚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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