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文姒姒便回了文家一趟。
大嫂董氏看到文姒姒之後,自然和悅的:“這麽熱的天,難得你過來。我本來讓你哥哥去王府看你,他這兩日總被人拉去喝酒,一時給耽擱了。昨晚喝得酩酊大醉回來,現在還沒醒來。”
文姒姒把喜姐兒抱了起來,現在喜姐兒都會下地走兩步路了,玉團子似的冰雪可。
佑佑見狀抱著文姒姒的大也要上來,董氏趕驅逐他:“別煩你姑姑,大夏天膩歪在人上熱不熱?”
文姒姒了佑佑的臉:“讓姑姑好好看看你有沒有長高。”
董氏怕這些孩子煩到文姒姒,趕讓媽把他們抱走了。
“你沒去看看老夫人?”董氏低聲道,“老夫人現在的狀況不大好。”
前些日子錢尋芳對佑佑下手,想把孩子引到水邊玩兒,幸好董氏之前被文姒姒提醒過,心裏很是警惕,讓嬤嬤丫鬟看得很勤,錢尋芳推佑佑下水的時候,讓嬤嬤給看到了。
昌平郡主快氣瘋了,也不顧錢尋芳既是未出閣的姑娘又是老夫人娘家人,對著錢尋芳又打又罵。
這姑娘不住打,當著眾人的麵說是老夫人支使的,說是王府的嫡長孫沒了,就能休了董氏,讓世子娶為妻。
昌平郡主都聽愣住了。
知道老夫人又蠢又惡毒,沒想到老夫人和帶出來的姑娘,居然蠢到了這份上,一個老人家因看不慣董家媳婦,據說連嫡親的曾孫都害。
經曆了這一遭,老夫人隨便找了戶人家把錢尋芳給嫁了,那戶人家……
董氏搖了搖頭:“那婆婆是出了名的刁鑽刻薄,家底子更薄,十多年前就敗落了,家裏男人都考不上功名,還不如殷實的普通人家,難為老夫人為出賣的娘家孩兒找這樣一門奇葩婚事。”
自此以後,老夫人在府上也沒有了什麽麵,全靠著長輩的份撐著。
文姒姒亦歎氣。
老夫人高嫁進鎮南侯府活了大半輩子,還是沒有活明白。
這個家要是像上輩子一樣落到的手中,讓隨隨便便的逞著威風,就是真完蛋了。
“等下我去看看。”文姒姒笑笑,“畢竟是親祖母呢,哪兒能來了不看。”
前世文姒姒過得那麽苦,明明有個好家世卻沒有人給出頭當靠山,便是老夫人所賜。
大哥一直想著法兒的改變文姒姒的境,卻三番兩次的被老夫人扣上“不孝”的帽子,被老夫人害得子夭折妻離子散。
老夫人甚至還想攛掇著鎮南侯上書皇帝奪了大哥的世子之位,讓二哥這個妾生的庶子上位。
樁樁件件,文姒姒從來沒有說過,可心裏記得清清楚楚。
董氏笑著看向文姒姒:“出嫁了之後,妹妹看著大不相同了。”
有了王妃的份,自然也有了王妃的麵,一舉一都和旁人不一樣。
文姒姒喝完了手上這杯茶,帶著人去了老夫人的住。
這些天老夫人子不大好,經常有人來探,文姒姒過去的時候裏麵正熱鬧著。
原來是文氏和臨清王妃過來了,在裏麵的還有文家一些旁支的媳婦兒姑娘。
許念巧從太子妃被降了臨清王妃,整個人瘦了一圈兒,看著就有些嚇人,但渾盛氣淩人的派頭還在,甚至看著比從前更尖刻了。
文氏看到文姒姒進來,一時間心頭暗恨。
過了這麽長時間,一切都和之前不同了。
從前許念巧還是風無限的太子妃,文姒姒這個王妃份地位低一頭。
現在許念巧了臨清王妃,臨清王在府上被囚數月,再加上當初捕風捉影的廢太子妃事件,眾人對許念巧的態度都有些曖昧。
太子為嫡子,背後有張家這麽強大的外戚,還能敗得一塌糊塗,實在讓眾人唏噓歎。
文姒姒的男人爭氣,一步一步越走越高,不僅自己是天潢貴胄,還在朝中掌著權,文家這些人看到文姒姒,都熱絡得不行,一些嬸嬸伯母看見文姒姒,還要拉著自己的兒去給行禮。
剛剛許念巧來的時候,眾人可沒有這樣,都是說什麽“臨清王妃孝順”“居然還空來看看老夫人”。
文姒姒主扶了扶那些嬸嬸伯母,笑著道:“都是一家人,何必在意這些虛禮呢?我年紀小,諸位長輩這樣,簡直折我的壽數。”
“王妃真客氣了,這是應當的。”
許念巧直愣愣的看著文姒姒:“你倒是一如既往的虛偽做作,人前當慣了好人。”
文氏氣得不行,踩了許念巧一腳。
文姒姒扶了扶自己發間的簪子,似笑非笑:“臨清王妃是真,怪不得是臨清王妃。”
許念巧一聽這話,登時急了:“你——”
文姒姒低頭喝茶。
宮裏容不容得下真另說,且說在人前,隻要文姒姒是文家的兒,是晉王妃,代表著兩家的麵,哪怕心裏再不舒服,遇到再難堪的場麵,也得把自己的架子給端穩了。
逞一時快,當下是爽快,其後的麻煩卻無窮無盡。
旁邊親戚都七八舌的道:“晉王妃是你大嫂,怎麽能對大嫂這麽說話呢?”
“是啊,要我說,大小姐你真該好好管管你家姑娘。”
“……”
文氏心中暗恨,表麵上卻笑著打圓場:“巧兒不懂事,晉王妃,您別和計較。”
許念巧記得自己當太子妃的時候過來,這群人都是恭恭敬敬的,不敢說任何不是,恨不得跪下來給自己鞋。
現在虎落平,個個都變了麵孔,氣得臉紫漲,接不了這個落差,一頭衝了出去。
文氏趕去追。
在這裏的人都不願意惹麻煩,畢竟對方還是臨清王妃,沒過一會兒人就都走了,留下文姒姒和老夫人說會兒話。
文姒姒慢條斯理的喝著杯中的茶水,房間裏沒有別人,隻有兩人的丫鬟嬤嬤。
半晌文姒姒才笑出聲來:“老太太還是這樣,有什麽好的全都藏起來,等姑姑和表姐一來,才舍得拿出來用。既怕人知道你有好東西,又怕人不知道你有好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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