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鯤找了半天沒找到曉萍，垂頭喪氣的回到家。

佳瑩已經離開，書桌上只有送來的茶葉靜靜的矗在那兒。

寶鯤頭痛無比。

事怎麼就走到這一步了呢？

傍晚陳千樹到家，敏銳的察覺到家中的冷清，正覺奇怪時，玉芝出來道：“爸。今天你和寶鯤上我家吃飯。”

陳千樹揚眉，終于發現哪兒不對勁了。院里了大兒媳閔曉萍忙碌的影和爽朗的笑聲。他問：“曉萍呢？出門啦？”

玉芝笑笑：“——對。今兒個有事。出門了。”

陳千樹哦了聲。轉頭看到無打采的寶鯤，皺眉問：“怎麼跟霜打的茄子似的？”

寶鯤不敢把兒惹的禍告訴父親，只好強打神道：“沒事，改教桉改累了。”

晚飯后，陳千樹召集兒到書房說話。

他點了只掌大的博山爐，幽澹的香味飄散在屋里。寶鯤聞著不覺神稍振。

陳千樹把玩著串金楠木的手串，沉聲道：“賀倩的事兒，我已經想好了。”

寶鯤玉芝一怔，登時豎起了耳朵。

“寶鯤，你跟佳瑩好好談談。咱家不攔著跟親媽往來。只一點，別帶進家門。我陳家高攀不上親媽。”

玉芝了：“爸。倩倩好歹也是你看著長大的。再說了，當初那況——”玉芝眼眶泛紅，“真不能全怪。”

陳千樹冷笑：“要離婚離咱家這個苦海，我有說過半句不是嗎？有些事兒你們不知道。走的時候——”他揮揮手，“算了。都這麼多年了。看在是我看著長大的份上，我不跟計較。但是是甭想再進咱陳家的門！”

玉芝不解的追問：“爸。到底做了啥事？”

寶鯤也問：“爸。您有事就說出來。不然我也不好和佳瑩解釋啊。”

陳千樹盯著博山爐上空的盤旋的輕煙，扯了扯角：“……我藏在地窖下的那些子古董，是怎麼讓人給搜刮走的？”

玉芝和寶鯤呆住了：“您什麼意思？”

父親的古董分批潛藏。地窖里那幾件明清時期的瓷是用新漆刷了一遍做掩護腌醬菜的。除了自家人，沒人知道里頭的玄機。后來有一天，來了大批人搜家，當場把這幾只瓷搜了去。

“我雖然沒證據，但是這事兒只有我們幾個知道。除了賀倩，我不作他想。”陳千樹聲音冰冷。“勾結外賊搶我的寶貝，哼。”

玉芝不愿相信自小一起長大的小妹妹是這樣無無義之人，口道：“那也不一定是。”

陳千樹盯著兒：“我知道你們和都還有幾分誼在。只想提醒你們，那個年代人鬼難辨。就賀倩對佳瑩二十年不聞不問，心腸之冷也是讓人發指。你們別被賣了還給人數錢。”

玉芝聽著心里難。瞅了眼寶鯤，見他渾渾噩噩的也不知道聽進父親的話沒有。

兩人走出書房，拉住弟弟問：“爸說的事兒，你相信是倩倩做的嗎？”

寶鯤眼中流出一痛苦的掙扎和茫然：“我……也不知道。”

玉芝搖搖頭：“我不信。那次帶頭來搜家的頭兒，本來就是爸的老對家。他也是玩古董的。人家眼尖搜出來也不能怪到賀倩的頭上吧？”

寶鯤不明白姐姐對賀倩的自信由何而來。

“姐。我和賀倩的事兒你不要手。我自己會解決。”

玉芝抿抿：“我可是聽佳瑩說了。賀倩這二十年都沒結婚，為你守著呢。”

寶鯤一怔。隨即失笑。

“這話你也信？”

玉芝不管：“現在單是真。你呀，委屈了這麼多年。想法子跟爸解釋清楚古董的事，你們一家也好團圓哪。”

寶鯤的臉變了幾變。

他不敢置信的盯著玉芝：“你說什麼呢？委屈？我哪兒委屈了？是。賀倩是跟我神相通，有共同的語言和好。但是曉萍這些年把我照顧得無微不至，日子過得舒心太平。我半點委屈也沒過！”

玉芝一臉了然的道：“我明白。生活上曉萍是比倩倩照顧得你更舒心。但是神上這麼多年的你肯定是寂寞的。”

寶鯤惱道：“寂寞個屁！”他袖而去：“我去曉萍的老宅子找。”

玉芝在院里呆怔了半天，喃喃著自言自語：“不會吧？寶鯤還真上曉萍啦？”

朱大夫慢步上前：“你呀。別一天到晚的自以為是。寶鯤心里想要什麼他自己不清楚？”

玉芝瞪了丈夫一眼：“我還是不信。我弟那麼說肯定是因為他的責任心知道不？他不能忘恩負義。”

朱大夫哼笑：“你十多年不在家，你怎麼知道寶鯤和曉萍沒培養出來？我看他們夫妻倆就好得很。你想想，要是沒曉萍在背后幫襯。他這個特級教師你當是輕易考得出來的？”

玉芝一時失神：“你不知道。他和賀倩當年的有多好——”

“再好，也抵不過人家拋夫棄二十載啊。”朱大夫拉著手回屋，“賀倩是大學生吧？我看還不如曉萍這個初中生來得堅韌拔有骨氣呢。人哪，不問出，但看行事。”

玉芝聽得直擰眉：“你拐著彎子給令梅說好話是吧？”

朱大夫笑了笑：“我說的是實話。”

玉芝甩開他手，不悅的冷笑：“一個個都瘋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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曉萍嫁進陳家前的宅子在昌平。

幾年前還花錢將低矮的土坯房修繕了一番，租了出去。每年賺上個五六十元的租金補珊珊。

獨回到老屋，和房客商量了一番。暫時在廚房搭了張床將就了一晚。

一晚上絞盡腦的尋思著離婚后的出路。

二十年的保姆也不能白做。既然是保姆，那陳寶鯤就得按市場價給結算下保姆費。像這樣一年365天的住家保姆，一個月說也要二十來塊錢吧？有了這筆錢兒的嫁妝就不愁了。

想著想著，滿心的委屈都涌到了眼里。耳畔鬢邊的，天亮時，著枕頭都沒干。

打井水洗了把臉，曉萍打算找村長問問附近有沒有招工的。進村時，在路邊看到若大的廣告架子：昌平草莓基地。

曉萍還沒出門，就讓寶鯤堵了個正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