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雪一句話，猶如一聲驚雷，黎年再也綳不住，臉一下就變了。

「不知道侯爺在說什麼。」

「我在說什麼，黎族長豈會不知，都說明人不說暗話，黎族長可是個明白人，本侯也自詡不糊塗，那咱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那。」

黎年抿了抿，沉著臉，目森森，盯著初雪片刻才幽幽開口，「侯爺要打開那一扇天窗？」

這是肯攤牌了？

這就對嘛，何必兜圈子，浪費時間，既然認定個七八，那就會不顧一切。

沒錯，素來做事，都喜歡十拿九穩的前提下去做，至心中有數，可這是師兄啊，哪怕只有一希，都會不顧一切。

「黎族長，我覺著，黎順水就是梅時九，我師兄梅時九！」

黎年又是一震！

隨即一笑掩飾，「哈哈哈，侯爺真會開玩笑，這怎麼可能，你剛才不還說了，他們兩生得完全不一樣，他若是梅時九，在永安城住了三年，如何沒人認出，侯爺，你這般說，的確是有些荒唐了吧。」

「是啊，期初，我也覺得自己荒唐，是思念太過，才會出現這種奇怪的幻覺，只是因為他們覺很像，只是因為他們一樣喜歡用玉筆桿，他們的字跡筆…他們兩說話的樣子，他們的想法，他們…都說世上沒有兩片一模一樣的葉子，可為何會有這麼像的人兩個人，除了臉完全不像，其他地方，簡直就是一個人，黎族長，你說奇怪不奇怪，直到有一天，本侯聽說了一件事，說是這世上有一種換臉，只要醫高明…只要他命夠大，是可以將一個人的容貌完全改變的。」

初雪說到這看著黎年，黎年的神完全變了，一臉錯愕看著初雪，是如何知道的？

他的換臉，幾乎沒有痕跡，是如何看出來的？

難怪，難怪…

難道真的是梅時九？就這麼巧，他就救的竟是梅時九？

「本侯曾說過，我師兄獨一無二，在我心裏無能能及，可是，黎順水真的在有些地方與他有得一比，得知有換臉，本侯再也安耐不住，便冒昧讓人去查看了，我派去的人，一樣醫高明，便是黎族長手法再湛，醫再了得，這世上，做過的事，總還是會留下痕跡，黎族長，我想知道，他換臉前，是不是我師兄那般模樣？」

一句話，問的黎年無力招架。

沉默良久，額頭都冒汗了。

初雪也不他，就這樣安靜等著他的回答。

這樣的沉默，反而形了一種巨大的迫，讓黎年坐立不安忍不住局促起來。

「沒錯，老夫醫尚可，也替他做過換，可即便如此，侯爺怕也不能確定他就是梅時九，老夫救他的地方，的確在蒼川附近，可老夫救他的時候，他臉上全被石子劃花了，還有些疤痕，可謂面目全非，完全看不出他之前的模樣，所以老夫並不知他是誰，老夫之前也沒見過侯爺的師兄，更想不到…侯爺現在所說，也只是侯爺的猜測，」

黎年承認自己做的事，卻不說梅時九就是黎順水，站在他的角度，這麼說也沒錯。

他的確沒見過梅時九，自然不知道他們有什麼相像的地方，也聯想不到，所以，即便黎順水真是梅時九，他也並沒有什麼不妥。

可是葯呢？

黎順水服用過讓記憶減退，或者說，讓他想不起自己是誰的那些葯呢？

難道他也是無意為之？

初雪聽罷輕輕一嘆，「原來如此，難怪黎族長要幫他換臉，黎族長的醫，當真讓人佩服，黎族長是深藏不啊，黎族長沒見過我師兄，自然是聯想不到，可黎族長這麼一說，本侯就越發相信他們是同一個人，黎族長，這件事也怨不得你，當初若不是你，他早就沒命了，不管怎麼樣，這份救命之恩都是不會變的，對了黎族長，他既有可能是我師兄，我就忍不住要多問幾句了，還黎族長不要見怪。」

黎年眸幾經變化，最後點了點頭，「實在是想不到，若真是…還真是天大的巧合，老夫想想，老夫當初經過一條水路，在岸邊見著一個人躺在那，便過去看了看……後來，老夫就給他取了個名字黎順水，他好容易醒過來，卻什麼也記不得，老夫試圖詢問了很多次，他還是記不得自己姓甚名誰，猶豫他當時傷勢過重，腦部也有重傷，老夫就沒多問了，怕適得其反，想著等他好了，或許就想起來了。」

「當時，他並沒有想起來，所以一直在黎家，跟著您老一起三年多，當時，他的傷勢應該很重吧，多久才好？可看得出是怎麼傷的？」

初雪繼續問著，黎年的話真真假假，自會甄別。

不過現在又越發肯定，黎順水就是師兄。

師兄還活著。

「喲，那可重了，全上下，就沒有好的，從頭到腳，應是本來就有重疾，之後又從高跌落，上的傷痕就不說了，還有多骨折……」說著黎年擺了擺手，「老夫以為，他都救不回來了，他能活過來，也是他命大！侯爺，事就是如此，若真如你所說，那也是一件天大的好事，三年相，人非草木孰能無，可若是他能找到自己的親人，能回到自己本家，老夫自是替他高興，絕不負阻攔，可此事對他來說，太重要了，若是侯爺沒有十足的把握，還是慎重而為。」

黎年這一番也說得沒病，也是有有義了。

「黎族長說得沒錯，此時對他，對我，對梅家來說，都太過重要，若沒把握，我絕不會胡來，所以也請黎族長暫時保守，不過很快就應該知曉了，我已經派藝高明之人去找他了，他說，只要給他一點時間，他就有法子讓順水想起過往之事，黎族長，今日登門，實在是冒昧，但是事關重大，本侯非得已，這才沒忍住登門求證，還里族長勿怪。」

「理解理解，侯爺的心，老夫能理解，但老夫還是那句話，事沒有絕對把握之前，還是不要妄下定論，對誰都好！」

「那是！」

醫高明之人？醫能高明過他嗎？能讓黎順水想起來過往？

怕是沒那麼容易吧，他都沒把握做到，這搞不好，過往沒想起，反而把人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