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方思婉總覺得，“允許”這個詞有些微妙的悚然之意，可也習慣了不去細想葉空對葉寶珠的態度。

    畢竟逃避雖然可恥，但有用。

    而且是葉空願意讓葉寶珠同行，就已經足夠讓高興一陣兒了。

    葉家於是又其樂融融的過了兩天，直到葉寶珠回玉洲的這天。

    ·

    “叮鈴鈴”的門鈴響起來的時候，方思婉正在代替葉海川給外麵的花田澆水。

    因為這片花田，葉家的幾個人如今都已經練了練的澆花技，哪些花多澆水哪些花澆水，哪些花一天澆兩次哪些花三天澆花一次，就連葉臻這個剛回來不久的大爺都已經記得相當了——當然，除了葉空。

    作為這片花田真正的主人，葉空反而對該怎麽照顧花一竅不通，是隻負責的那一個。

    這會兒就正窩在沙發上，一邊做手一邊看電影，偶爾抬起頭看了一眼外麵的花田。

    鈴聲響起，正在做甜品的保姆阿姨本打算手出去開門，卻被方思婉阻止了。

    方思婉關了花灑，自己去打開了別墅的門。

    好一會兒之後，葉空聽到了方思婉十分不快的聲音。

    “空空，有人找你。”

    葉空有些意外的抬頭：“誰？”

    “秦家那個秦見白。”方思婉黑著臉走進來，“要不要媽媽幫你把他趕走？”

    葉空想了想，說不用了。

    “可秦染秋……”

    “沒關係，我去看看他想幹嘛。”

    葉空放下平板起，走出房子，果然看見了站在鐵門外的秦見白。

    依舊戴著麵，隻是換了一個完好且帥氣的狐貍麵。

    沒有葉空的允許他沒敢進來，隻站在門口朝揮了揮手：“不好意思，你送我的那個麵實在是壞得不能戴了……”

    葉空沒有，沒有笑，隻沒什麽表的打量著他。

    秦見白聲音一頓，話鋒一轉：“但我會送去修的，修好了還是戴那個。”

    “那豈不是證明我們還要見麵？”

    葉空角涼涼的翹了一下，走下階梯，走進花田：“進來吧，別踩到我的花。”

    大概是被葉空出奇的平和態度震驚到了，秦見白還在門口怔了一會兒，才慢慢走進來。

    ·

    花田右邊有一座亭子，亭中有木桌木凳，還有藤椅。

    葉空在凳子上坐下來，大聲讓屋裏的阿姨把甜品和喝的都給自己送出來，這才對走進來的秦見白說：“有什麽事，說吧。”

    “……”狐貍麵後，男人黝黑的眼定定的盯著葉空看了一會兒，才慢慢道，“我是來，向你道歉的。”

    葉空示意了一下：“坐。”

    “……”秦見白下意識看了眼那把凳子，“難道上麵有膠水或者針嗎？”

    葉空：……

    “我們不是可以開玩笑的關係吧？”葉空抬眼看他，角有笑意，眼神卻好像在看一個小醜。

    秦見白：……

    “隻是你今天的態度太好了，我有些納悶而已。”秦見白有點狼狽地安全落座了。

    葉空笑了一聲：“真是賤骨頭，難怪今天來的是你。”

    “……”秦見白無視了輕描淡寫的語言辱，盯著道，“不是我，你認為會是誰？”

    “當然是你姐姐啊。”

    恰好阿姨端著烤好的餅幹出來，葉空隨手了一個塞裏，咽下去後才滿足地瞇了瞇眼，“搶我未婚夫不，又到散播我的謠言，把我塑造想要的樣子……喂，”

    突然湊近了一點，眼底含著星星點點的笑意盯著秦見白：“你姐最近是不是很爽？整天聽別人說和溫璨是天生一對而我是惡毒配，每天都該開心飛了吧？”

    不知是不是剛吃了餅幹的關係，語氣甚至甜甜的，一點都不像在生氣。

    卻聽得秦見白莫名有些發寒。

    “隻是病急投醫。”秦見白沒有笑，他坐直了一些，不需要看見臉也能到他的嚴肅和鄭重。

    “我知道，可能在你的角度看來，這一切都是我姐姐的自導自演，但不管你信不信，所遭遇到的事都是真的……”

    “我知道啊。”

    葉空輕輕鬆鬆打斷了他的解釋。

    坐直回去，又百無聊賴地往裏塞餅幹。

    秦見白卻愣住了：“你知道？”

    “我當然知道。”葉空含含糊糊地說，“你姐來溫璨家當天，我就讓溫璨回去問他爸了——這種事，當然要問另一個強權當事人才最快吧？”

    “……”秦見白震驚地看著，“你讓溫璨去問……他爸？”

    葉空垂下眼皮，回想起那一瞬間溫璨的表。

    好似也為的直白愣了一下，卻很快就溫和的答應了。

    “好啊，我會去問的。”

    ·

    “他真的去問了嗎？”——眼前秦見白在不可置信的問。

    葉空抬起眼皮看他：“怎麽？不能問嗎？當兒子的，聽說父親要娶一個比自己還小的人當老婆，他不該去問嗎？”

    “不是不該。”秦見白似思緒遲鈍，語速也很慢，“隻是溫家父子，一向關係極好，如果不是最近因為溫蓮的事，溫璨一直在鬧別扭，他們一直都是玉洲關係最好的父子，所以我很難想象，他會這樣直接……”

    “鬧別扭……”葉空笑了一下，“原來你們都是這麽傳的。”

    “不說這些了。”秦見白又道，“既然你讓溫璨去問過，對這件事又是這種態度，就說明溫榮是真的承認了他的心思。”

    他看著葉空，語氣很真誠：“我不知道你能不能理解，我姐姐一直生活在極度的痛苦當中，父母重男輕，空有能力卻隻能被家族當做聯姻的砝碼來衡量，這些年為了擺這一切，已經非常非常努力了，不久前海利集團的合約別人都說是我簽下的，但其實都是的功勞，可我父母卻不願意承認，轉手就想把嫁給溫榮……”

    “我姐姐，”男人語氣微苦，“很絕，是在絕之下才想出了那種餿主意，去找溫璨求助的，誰知在那裏看見你，又大刺激，這才……"

    調好的甜飲被端上來。

    葉空吸了一口，才笑著道：“這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