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在商戶,雖說家里還算富足,但是從小都知道父母的不易,平時一分一厘地算著這買賣的利,年尾四追債,盤算賬目,安人心,年頭還得想著一年的出路,想著哪樣貨好賣,都是心。
更不要說這一層層的稅賦,這一重重的世俗人,哪一樣不需要仔細上心。
外人只道白花花的銀子好賺,家里丫鬟只想著大娘子穿金戴銀,其實他們都不知道那穿金戴銀大娘子心里的苦。
如今父母不在了,依著寧家這大船,好歹能擋一些風雨,遇到什麼事大家一起出頭,所以族里有些人世故,有些好話歹話,便是希錦這自小寵的子,也難免要忍耐忍耐。
這兩天偶爾遇到族里各路伯娘嬸母的,難免被同,問起到底買了多,問明白后便唏噓一番。
“也是不走運,怎麼買了這麼多,一千多兩呢!”
“這如果要不回來可怎麼辦!”
“你們到底年輕,不知深淺,只一味想著賺錢,但其實這大錢哪里那麼容易賺的呢!”
對此,希錦一概不理。
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拼了!
做事肯定不能太順當,反正遇山開山遇水架橋就是了。
風言風語,全當耳邊風。
當然寧家各房也有下了一些本錢的,唉聲嘆氣的,這個時候大家聚在一起,難免互相打氣,彼此安,又說著家族找了盧大人幫著周旋等等。
這期間不知道怎麼說起一些坊間傳聞,竟提起那皇太孫。
二伯娘道:“我可是聽說,如今皇城司指揮使已經到我們汝城了,這指揮使大人都到了,他們哪敢胡來!”
希錦聽得詫異:“指揮使?”
上次聽霍二說了一番那往日故事,還特意問了問呢,知道那皇城司可是管理皇宮大門鑰匙和宮城守衛的,換言之,他們是負責皇宮護衛工作的,也負責家的護衛,算是家的探事機構。
而皇城司指揮使那必然是家邊的近臣寵信,這樣的人怎麼竟然到了他們小小的汝城?
二伯娘:“那就不知道了!反正聽說現在那些老爺們忙著呢,都忙著接待皇城司指揮使,那是燕京城來的大老爺,誰都得看他們幾分面子,所以我們這個事估計一時半會顧不上。”
希錦聽著這件事,很有些狐疑。
回到自家院子,阿疇正陪著芒兒在那里騎木馬,他扶著,芒兒騎,這麼騎馬時芒兒高興得很,揮舞著小手,口中發出“駕駕駕”的聲音。
阿疇看到希錦回來,便讓媽陪著芒兒玩,他和一起進屋了。
希錦鄭重地道:“我今天聽說一個要消息。”
阿疇:“嗯?”
說著,他順勢倒了一碗香飲子給希錦。
希錦淺喝了口,這才道:“你還記得嗎,上次霍家二郎和我們提起皇太孫的故事?”
阿疇頷首:“記得。”
希錦:“他當時說了,說那太子沒了,皇太孫被帶出去逃命,當時追他們的是一位皇城司指揮使!”
阿疇:“然后?”
希錦有些激地道:“我最近沒事也看看書,倒是知道了,皇城司指揮使就是家的親衛,那可是家親信,是幫著家做事的!”
天大的啊!
阿疇眉眼平淡:“所以?”
希錦宣布:“現在,這位皇城司指揮使來我們汝城了!”
阿疇神微頓,手指停留在那茶壺把手上,片刻后才道:“是嗎?”
希錦:“你怎麼一點反應沒有呢,這可是大事!”
阿疇:“我同意,這是大事。”
希錦興致,喝了幾口那香湯,才繼續道:“我是想著,皇城司指揮使那可不是一般人,他是天子邊的親信,他來了我們汝城,能干嘛,難道是查稅?難道是抓人?”
阿疇搖頭:“這就不知了。”
希錦看著他那沉悶的樣子,不太滿意:“你平時腦子不是靈的嗎,怎麼這個時候你竟然傻了,你就不能多想想嗎?”
長嘆了一聲,開始對他進行諄諄教誨:“雖然我們做的是小本生意,但我們也得看市面行,市面行怎麼看,小則看一城之民生,大則看社稷之變,這些都可能影響到我們的買賣啊!”
阿疇贊同:“你說得在理。”
希錦:“說得在理你就聽著啊!現在你來告訴我皇城司指揮使為什麼來我們汝城!”
阿疇只好道:“應該是家派他來的,這消息公開出去,看來他是領了圣旨要做什麼。”
希錦點頭:“對,你覺得他要做什麼呢?”
阿疇:“……這我怎麼會知道?”
希錦聽著,頓時恨鐵不鋼:“你的腦子呢!你不是記很好嗎?”
阿疇抿,有些無奈:“那你告訴我吧。”
希錦失地看他一眼,之后道:“我剛才都提醒你了,霍二郎講過一個故事,說那皇太孫的故事,在他說的故事里,那個千里追蹤皇太孫的,不就是皇城司指揮使嗎?”
阿疇:“好像是。”
希錦:“這就是了!過年那幾天不是還聽說,現在沒人繼承大寶,家要把這個小孫子找回來嗎?那我覺得,皇城司指揮使就是來找這位皇太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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