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錦:“我倒是盼著他活得好好的!”
霍二郎沒想到還沒說完:“為何?”
希錦笑道:“他可是我們的大財神,若是能活著蹦出來,到時候普天同慶,咱們的買賣也會紅火的。”
霍二郎看:“你——”
這滿腦子的生意經。
阿疇這時候突然道:“到了。”
簡潔的兩個字,霍二郎連忙收斂了笑看過去。
確實已經到了河邊,遠遠過去,河邊已經放置了萬盞燈燭,遠遠看過去,那兩岸燈火倒映在河水中,影蜿蜒,燈火起伏,倒仿佛一條璀璨火龍。
而河邊竟比街道上還熱鬧,有那演奏笙簧琴瑟的,也有嬉戲玩耍的,當然更有賣各樣從食的,賣聲此起彼伏,煙火十足。
于是霍二郎便提議坐下來一起用。
他看向阿疇:“應該不至于攪擾你們吧,若是不方便就算了?”
他一路已經和希錦說了那麼多話,如今卻和阿疇說這些。
阿疇聽這話,自然明白他這話是示威。
他就是故意的,他知道希錦會對什麼興趣,故意引著希錦和他說話。
他裝得那麼溫謙遜,不過是要投希錦所好罷了。
如今更是直接挑釁自己。
阿疇眼神毫無緒地看著霍二郎,霍二郎卻也在笑著他。
兩個男人的視線在這火樹銀花中相,鋒。
須臾,阿疇卻是薄輕扯,出一個涼涼的笑來。
他的聲音清冷而別有意味:“能有什麼不方便的呢,相逢便是緣。”
第13章 野男人的野心
到了這個時候,阿疇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呢?
霍家想買那宅院,那是因為霍二郎知道希錦想要,他想爭那宅院。
這野心已經顯無疑了。
他今日又刻意和希錦說起省試,顯然以他霍二郎的才學,這省試簡直如探囊取,怎麼也能求一個金榜題名的。
到時候功名在,錦還鄉,他再買下希錦心儀的宅院……
這霍二郎三年前痛失一段姻緣,臥薪三年埋頭苦讀,如今竟然閑散地出來看燈會,看來是勢在必得。
阿疇眼底泛冷。
然而,此時的希錦顯然不明白這兩個男人的復雜心思,非常坦然,覺得自己磊落明。
和昔日的未婚夫在這月花間相遇,大家相逢一笑泯恩仇,能說說前程看看燈火,多好的一件事啊!
覺得自己好像也可以放下了。
于是便熱絡地道:“來來來,我們都坐下,大家一起吃用,這邊從食多的是,我們各樣都可以嘗嘗了,二郎不必客氣,今天我們請客。”
這麼一說,兩個男人同時看過來,眼神都有些難以言喻。
希錦:“怎麼了?”
燈火璀璨,春寒料峭,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兩個男人都無言以對。
一陣沉默后,先開口的反而是阿疇:“我家娘子說的是,二郎,今天我們夫妻請客,也算是提前為你餞行。”
霍二郎聽這話,自然明白,阿疇三言兩語已經把自己打外人那一行的,他和希錦是夫妻,兩個人是一的。
他要笑不笑的:“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一時三個人便要坐下,阿疇為希錦尋了一干凈座位。
霍二郎冷眼旁觀,卻是心中酸。
遙想當年,他和希錦是未婚夫妻,訂過親的,一些規矩講究也就比較隨意了,他還特意在中秋節時給送了花燈并糕點。
當時他去送的時候,兩個人倚在寧家街巷外說話,那時候希錦年紀小,憨人,兩個人說得好開心。
正說著阿疇來了,似乎是鋪子上讓他送東西過來寧家。
那時候霍二郎本沒把阿疇看在眼里,誰會把一個鋪子小伙計看在眼里呢,便隨意打了個招呼,還掏出幾個銅板賞他買糖吃。
之后阿疇過去寧家,希錦看著那背影,還對他笑著道:“他向來寡言,我開始還以為他是個啞,誰知道后來竟是會說話的!”
霍二郎還記得當時希錦說這話時的音容笑貌,分明是不把阿疇當回事。
不過是區區三年罷了,竟了那啞那伙計的妻!
還給他生了那麼一個團可人疼的寶貝兒子!
那份卑微的伙計得了希錦這樣俏單純的,在那床榻上還不知道多麼——
霍二郎眼神突然郁起來,滿城燈火都照不進他的眼底。
希錦卻是渾然不知,已經興致過去花盤架車旁,去挑看從食。
那花盤架車上花樣倒是繁多,價格也便宜,雜食諸如腰腎,碎和魚包子,每個不過十文錢,還有些皂兒糕,澄沙團子,滴鮑螺,至于糖瓜蔞,十般糖等,才三文錢罷了。
這一排排的花盤架車,每個都是圍著人正在挑揀,熱火沖天的吆喝聲和煙火味,勾得人流口水。
這時候霍二郎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阿疇摟著芒兒給他看燈。
希錦隨口問:“你們要吃什麼?”
霍二郎抬眼看過來,怔了下,才道:“我隨意。”
阿疇:“隨意點一些吧。”
希錦心道,這兩個男人屁粘凳子上了嗎,都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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