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人?”
屋不單是其他人詫異,朱高熾也詫異。
因為以前只要是核心的議會,皇帝都會提前知會他,但這次不但沒知會,他甚至不知來的都是誰。
朱允熥的話音落下,吱呀一聲后門打開了。
接著鏗鏘有力的腳步響起,幾雙戰靴眼簾。
來人的人,大家倒是不陌生!
鄭國公常升之子常,保國公藍春之子藍奎。
駙馬都尉長興侯耿炳文子,耿璿。
最后一人眾人也認得,但確實出乎意料。
故東昌郡侯花云之孫,五軍都督府掌虎賁營事,都知會僉事花煒之子,花坤。
進來這四人,輩份差不多,年歲卻從快四十到二十七八都有.....
但不管怎麼說,再笨的人也清楚。能在這個場合,被皇帝傳來的,定是要重用提拔的。
常和藍奎,兩人是皇帝的親...
這兩人年紀漸長,以前一直都在邊軍之中效力。而且這兩人絕沒不似其他勛貴之家的紈绔子弟那般,恨不得全天下都知道他們的老子他們的爺爺是誰。
倆人都是悶葫蘆,不茍言笑之人。
耿璿是駙馬都尉,皇帝的親妹夫。
但這個花坤,著實讓人意想不到。
之所以意想不到,是這人在淮西勛貴,大明武人的圈子中一直默默無名。
按說出,他祖父是因為寧死不降,對著陳友諒破口大罵,而被箭死的花云。
當時陳友諒綁了花云勸他投降!
花云大罵,賊奴,你敢綁老子?
我大哥肯定幫我報仇,定把你剁醬!
大明開國死忠節者,惟花云最為剛烈。
花云戰死,城池即將攻破。
他的妻子邵氏把三歲的兒子托付給侍之后,投河殉夫!
后來孫氏百般委屈求活,終于把花云之子花煒帶到太祖高皇帝面前。
但是太祖高皇帝喜極而泣,將其子抱于懷中,哽咽曰,將種也!
賜名煒兒養育宮中,八歲奉孝康興皇帝讀書....十三歲授千戶,二十歲授僉事。
花坤,絕對是忠烈之后。
花家之所以低調,一是因為華云戰死的太早,而且當初他的部屬也跟著他一塊戰死了,二是因為花家男丁太。
其三,這些年他家這種低調,焉知不是當年太祖高皇帝對他們孤兒寡母一種保全?
~
“朕,再編練大軍,賜名虎賁軍。分設四營,由他四人同領!”
朱允熥又道,“駐扎在昌平東山....”
皇帝要再練幾萬兵馬不是什麼大事?
為何這麼鄭重其事的說出來?
“這幾萬大軍,都以神策火軍為例!”
“嘶....”
朱允熥話音落下,群臣倒吸一口冷氣。
而朱高熾更是頓頭大。
天下銳在京營,而京營之中最為銳,也最為讓皇帝看重的就是吳高的火軍。
這支全部持有火銃火炮的火軍,現跟著李景隆在塞外打過一場仗。而后跟著吳高,在西北磨煉多年。軍中哪怕一個小小的把總,都是簡在帝心的。
幾乎有所的軍,都是武學出帝王的嫡系。
之所以這麼看重,是因為這支軍隊,太費錢了!
全員都是騎兵,一人雙馬.....
但和其他傳統上的大明騎不同,他們都是騎馬的火槍兵,火炮兵。
機速度快,訓練有序,結幾個槍陣無堅不摧。
敵人還追不上!追上了他們就放槍....
且先不說訓練這些合格的馬上步兵多難,是一人雙馬,就難死!
再一想到他們要的火槍火炮,朱高熾就痛不生。
更想到這些人的被服軍餉后勤等等,朱高熾真是兩眼一黑。
這支火槍軍跟靖海軍,就是軍費當中的無底,令人膽戰心驚的無底。
但這還不算完....
再練五萬火槍騎兵,配套的火鑄造局,火藥局,械局。
隨軍的工匠,保作坊.....
工匠們的家屬安置,原材料的采購....
朱高熾從進來到現在一句話沒說,但已經絕了。
朱允熥那邊也似乎能看穿朱高熾的心思似的,開口道,“都說了,你是大管家,后勤一切事,都找你!”
“我不干啦!”朱高熾心中狂吼,“你丫把我累死得了!還讓我管著全天下的修橋鋪路呢!我長幾個腦袋...”
“朕知道你有難!”
朱允熥又道,“所以朕已經給北直隸總督辛彥德下了死令...”
忽的,朱高熾心中再次暗罵,“熥子,你這連環招呀!”
“兩年之,直沽建好!”
朱允熥又道,“屆時,南京的火鑄造局,火藥局,造船廠悉數搬過來....”說著,頓了頓,“當然了,還是要先保證編練大軍所需之各項用度...食住行!”
說話聽音兒,朱高熾聽明白了。
朱允熥是在告訴他,先保障后勤再協調組織調度相關產業。
“那這兵源.....?”朱高熾下意識的沉道,“從何而來?”
“從西北邊軍還有京營之中,則銳營!”
鄭國公常升道,“老兵,好練!”
朱高熾點頭,“哦.....”
保國公藍春在旁,亦是低聲開口,“王爺,有件事您是不是忘了?”
“我才進來沒多大一會呀?”朱高熾眼珠轉轉,“沒聽見啥事呀?”
“您進來坐下之后,萬歲爺就跟您說啦...”李景隆也開口道。
~
朱棣看著胖胖的,被幾個國公圍著的兒子,心中突然涌出濃濃的不忍之。
魏國公徐輝祖看自己的外甥,也忍不住低下頭,不忍直視。
“缺馬呀!”藍春道,“沒馬,算什麼騎兵!”
“不單是戰馬,還有挽馬,拉炮車總不能用驢吧...”常升也在旁說道,“那大炮沉的!”
“缺馬!”
朱高熾眼皮抖兩下,“馬也不歸我管呀.....缺馬,我上哪淘換去!”
忽的,幾位國公都不說話了,就這麼看著他。
“看我也不歸我管,我哪淘換去...”
朱高熾說著,聲音越來越小。
他明白,這事他肯定是躲不過去了。
就算他自己生,也得給生夠十萬匹戰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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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臣...”
朱棣忍了許久,終于忍不住了,“斗膽問,您編練這支大軍....?”
不等他說完,朱允熥已是笑著起,親手遞過去一盞茶,“四叔...尚能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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