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假回校後，封苓苓拉著樂嬈當麵確認：“所以你跟曲淮真的睡了？”

    樂嬈手覆在上，用詞嚴謹：“不是睡了，是睡在一起而已。”

    封苓苓沒跟玩咬文嚼字那一套，拉著椅子過來坐在旁邊一副恨鐵不鋼的樣子：“好不容易有機會，你現在不上更待何時？還有，誰教你跟老公躺床上不幹正事兒顧著聊別的男人的？”

    樂嬈糾正：“我聊的是曲梵，是他大哥。”

    封苓苓聽見曲梵名字時愣了愣，隨即回過神：“大哥也不行啊，大哥也是男人，但凡是個男的都不行，你這樣聊，難怪人家會打斷你讓你睡覺。”

    樂嬈語塞：“……”

    封苓苓拍拍肩膀安一聲：“沒關係，起碼躺一張床了，下次爭取全壘打。”

    樂嬈眨眨眼：“什麽意思？”

    封苓苓不可置信地盯了幾秒鍾：“不是吧，孩子，你是真單純啊。”

    本來不懂，但經封苓苓這麽一提示，大概猜到了全壘打的意思，頓時紅著耳朵四瞟。

    封苓苓角微，難怪這倆人進展緩慢。

    說起這個，樂嬈忽然想起什麽，小聲解釋道：“可能沒法全壘打。”

    封苓苓疑：“為什麽？”

    樂嬈了，剛想說曲淮可能不太行，但為了照顧一個男人的麵子和尊嚴，謹慎道：“我年紀還小，他會有負罪。”

    也沒撒謊，照曲淮的說法，確實是這樣。

    封苓苓一臉複雜地看著樂嬈：“神他媽負罪，帶你領證那天怎麽不提負罪，我看都是借口，要麽就是他不行，要麽就是不喜歡你。”

    樂嬈一臉平靜，心道喜歡應該是有那麽一點點喜歡的。

    頂多就是不行。

    當然，樂嬈在私下裏不會跟人提起這事兒。

    畢竟這隻是一時的猜想，萬一猜錯了呢。

    -

    北城今年冬很快，曲淮一部戲拍了幾個月才拍了一大半，拍戲的地方也不固定，這個星期在東城，下個星期就跑到南城去了。

    取景的地方哪裏都有，就是沒有在北城的。

    真是天要他們做一對苦命鴛鴦。

    十二月份那會兒，樂嬈被曲淮拒接了一次視頻通話，但被掛掉後的一秒鍾裏，曲淮發了一條信息過來：【今天比較忙，有空回你。】

    樂嬈沒多想，回了個表包。

    這個時候，曲淮的拍攝地點在南城，樂嬈著外麵的皚皚白雪，不由自主地點進手機天氣裏搜索了南城的今日氣溫。

    南城，天，最高氣溫十攝氏度。

    明明都是冬天，但北城今天最高氣溫隻有零度。

    樂嬈生日在十二月十八號，記得自己的母親說過，出生那天，南城迎來有史以來最早的一次初雪。

    銀裝素裹，分外妖嬈。

    但後來，南城的初雪都在一二月份才能見到了。

    樂嬈來了北城之後也見過雪，同樣都是下雪，可南城的初雪紛飛，如柳絮飄，更讓人懷念。

    想著，樂嬈給曲淮發了個信息：【你下個月殺青嗎？南城下個月會迎來初雪。】

    -【北城的初雪錯過了，可別錯過了南城的，到時候拍照給我看看。】

    發出去的消息沉寂了半個多小時也沒得到回複，樂嬈了屏幕，表略顯鬱悶。

    曲淮以前是不回信息，但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不回信息已經為了過去式。

    他對別人怎麽樣樂嬈不知道，但在這裏，幾乎沒有不回信息的時候。

    樂嬈早習慣了如此，現在被莫名晾著，難免有些失落。

    而此時的南城醫院裏，陳助理拿著燙手的手機一臉難為地遞給方圓：“方圓哥，嫂子一直發消息呢，要不還是你來回？”

    方圓現在一個頭兩個大，瞅了一眼曲淮的手機，擰眉道：“回回回，回什麽回，讓床上那個自己醒來回。”

    陳助理一言難盡：“可是曲淮哥代了隻要是嫂子微信必須秒回。”

    方圓掐滅了煙頭，拿過手機看著“小哭包”三個字眉心跳了跳，刪刪改改了一陣果斷放棄：“這消息回多錯多，萬一嫂子是個明的，發現回複消息的語氣不對問你是不是本人，你怎麽回？”

    陳助理：“……”

    說的也對。

    懸疑類型的劇本本就有一定的難度，曲淮前期的戲份還好，但後期的份是臥底，作戲也多，跟上刀山下火海沒差別。

    曲淮以往接的都是電影，拍攝時間最長也就兩三個月，但《獵鷹》這部片子是IP改編，是小說就有上下兩冊，主角戲份又多，拍攝電視劇起碼有四十集。

    再加上導演編劇以及製片人都是業赫赫有名的大佬，主打一個益求，曲淮自己也是個較真的主兒，每一場戲都要全力以赴。

    今天這場戲拍攝的場地在山裏，導演明明提議了這一場用替，但曲淮偏偏不用，結果意外就從天而降了。

    方圓按滅了煙頭丟掉，叉著腰在曲淮病房門口來回踱步，實在忍不住罵了一聲：“你說他一把年紀了，老胳膊老的，家裏還有個老婆，幹什麽非要去逞這個能，他說不用替就不用替？那替演員是用來幹嘛的？”

    “現在好了，一個打摔下來還撞了腦子，搶了人家替演員的飯碗不說，還耽誤了劇組的進度，這都還算是輕的，萬一他這一摔摔傻了，職業生涯怎麽辦？老婆跑了怎麽辦？”方圓越說越來勁兒，掐著人中扶了一把牆壁，險些被氣得當場昏過去。

    陳助理在一邊聽得眼皮跳個不停，表一臉複雜：“哥，醫生都說昏迷還有一部分原因是低糖和疲勞過度，腦子沒事兒。”

    方圓哼了聲：“腦袋都裹僵了這沒事兒？我看他等會兒醒來怎麽跟他老婆代。”

    陳助理：“……”

    話才說完，病床上傳來一點窸窣靜，陳助理瞧見了趕一溜煙跑進去將手機奉上：“哥，你可終於醒了！”

    曲淮自己坐起來，抬頭了繃的繃帶，忍著額頭上的疼，滿是不適應：“誰老婆跑了？”

    方圓說完前麵那句的時候他就已經醒了，但腦門確實了傷，反應都慢了幾個八拍。

    方圓後腳跟進門：“你老婆，剛給你打視頻呢，小陳給掛了，你自己看著回吧。”

    曲淮緩過神，手從陳助理手裏拿回手機手機：“我頭上這玩意兒現在能拆掉麽？”

    方圓瞪眼：“你是不是有病？”

    曲淮難得沒跟他嗆：“視頻得打，不然會擔心。”

    要打視頻，就得臉，還不能讓人知道他傷了。

    方圓：“……”

    他以前怎麽就沒發現這位竟然是個腦中的王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