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臻正沖顧琛招手，顧琛像鳥兒一般朝撲過去。

姜臻提起自己做的那盞燈，將提手握在顧琛手里。

顧琛“哇”了一聲：“臻姐姐做的燈最好看了！最好看了！還送給我了！”

他樂得不知如何是好。

眾人皆笑了。

一時大伙散了。

***

月影橫斜，微云淡月。

遠離喧囂后，姜臻沿著園子里的木棧道上走著，兩旁皆是茂的樹叢，蟲鳥低鳴，螢火蟲忽閃忽閃。

一道溫略帶的聲傳耳簾：“……這是我繡的護手，下次你使劍的時候，就可以用上……”

聲音里還有的腔調，一聽就是面對心上人時才會發出的聲音。

姜臻心口一跳，是謝婉華。

聲音是從樹叢上面的一亭子里傳出的，從姜臻的角度看出，只能看到亭子飛出來的廊檐翹角。

那聲音繼續傳來：“明日就是七夕，珩哥哥肯定要部署京畿安全，所以，婉華只好今日將它送給……”

幸好有高大的樹叢擋著，他們發現不了自己。

但姜臻也本沒興趣聽下去。

他們互訴衷腸，自己好像聽壁角的一般。

抬起腳，放輕腳步，快速離去。

亭子里的顧珩聽著那人離去的腳步聲，一悶意浮上心頭。

又看著謝婉華遞過來的一雙護手，沒有接。

謝婉華的手依舊保持著遞送的姿勢，只是臉愈來愈白，眼中開始迅速積起水霧。

他輕輕嘆了口氣，和緩輕的對謝婉華說道：“我的護手很多，婉華妹妹還是送給自己的父兄吧。”

謝婉華終于流下淚來，頹然收回手：“父兄皆不習武。珩哥哥，是婉華做錯什麼了嗎？”

顧珩言語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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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疏離，“你一直很聰明，應該能猜到的，我一直把你當妹妹。”

謝婉華幾乎哽咽出聲：“可我……可我……”

顧珩對說道：“婉華，別在我上浪費時間了。”

謝婉華不甘心：“珩哥哥拒絕我，是因為有意中人了嗎？”

顧珩沒有回話，謝婉華的心卻沉了下去。

有時候，沉默就是一種默認。

“是誰？”謝婉華幾乎泣不聲。

顧珩卻僅僅回：“抱歉。”

***

國公府的園子就像個巨大的花園，姜臻穿過假山，拂過花柳，踏過幽徑，過潺潺流水，來到了一荷塘。

荷塘碧波漾，荷葉綠意盎然，送來清涼。

姜臻駐足看了會，又抬腳往前走。

剛一抬腳，便生生停住了腳步。

顧珩面朝池塘，負而立。

池邊有風，吹得他袂獵獵，俊眉修目亦在一片黑暗中，幾乎與夜融為一。

他回過頭來，看向。

黑夜忽地散去，那形那臉，恍若皎皎月華幻化出的男仙。

眉眼里俱是笑意，瞧著竟很是溫。

姜臻心生警惕，四看了看。

顧珩輕聲問道：“阿臻在找什麼？”

姜臻心想，這人和謝婉華訴完衷，又來找茍且了。

顧珩見不，只能走向。

想牽的手，卻將他的手一

把拂開。

他失笑一聲，又牽著的袖，將后背抵住荷池的欄桿，自己則兩手撐在欄桿上，將圍進自己的領地。

姜臻退無可退。

“生氣了？”他的聲音低沉溫。

姜臻詫異抬頭，生什麼氣？

顧珩住的一只手，俯在耳邊低聲道：“你可做香囊了？”

七夕，上京男還有互贈香囊、荷包等繡品的習俗。

他這麼問，是什麼意思再明顯不過了。

姜臻角諷意放大，謝婉華前腳送他護手，他后腳就向自己討要香囊。

左擁右抱，當真是逍遙得很吶。

這等左右逢源的男人居然深上京貴的歡迎，當真是眼睛都瞎了。

和他打道也算多了，按理說應該識相，順著他的捋就可以了，不然吃苦頭的就會是自己。

一個香囊麼，不值當什麼，含珠兒這幾天做了好幾個人，拿一個出來哄他就可以了。

可偏偏生了反骨，想跟他對著干：“沒有，我不會。”

顧珩聽得分明，的話里有負氣的分在。

他抵著的額，低聲道：“我沒收。”

姜臻狐疑地看他，這是什麼意思，莫名奇妙的。

顧珩見迷糊的樣子，又再次失笑。

罷了罷了！左右都會在自己邊，來日方長。

他的目流淌在的臉上，引逗似的，鼻越靠越近，拂在臉上的熱氣亦是滾燙灼熱。

姜臻到一危險臨近，還未來得及反應，被他一手制著臉龐，把吻銜了過去。

姜臻掙扎，含糊道：“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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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珩語帶不悅：“無人，你能不能專心點？”

二人鼻尖挲，勾勾纏纏，顧珩勾得沉溺在這個醉人的吻里。

呼吸——早就了。

他的健臂將逐漸收。

直到“砰”地一聲傳來，打破了二人間的旖旎。

姜臻驚愕地回頭，猛地將顧珩一推。

顧珩則是淡淡回頭，看向來人。

謝婉華手里的琉璃燈被摔在地上，不可置信地看向兩人，眼淚紛紛落下，玉手掩著。

姜臻忽地有些尷尬，就像被正房逮住似的。

迅速抬眼看了眼顧珩，那家伙倒是平靜的很。

“你們——你們——”謝婉華麗的眸子浮上了淚意。

偏偏那個始作俑者沒有一驚慌失措，反倒坦然鎮定的很。

姜臻原本還有些不自在的，忽然想到，這與自己有什麼關系呢。

顧珩自己腳踏兩只船，翻船了，怪不到頭上。

于是，放下心來，好整以暇地看著顧珩和謝婉華。

就差支張小桌，擺些瓜果點心，當個吃瓜群眾了。

顧珩黑黢黢的眸子掃了一眼，見一副看好戲，置事外的表，眼里泛著冷意。

姜臻頓時覺得沒意思起來，三人總不能傻站著吧。

沒意思，還不如回院子里睡覺，好好想想明天與那舉子相看一事，該穿什麼服，畫什麼樣的妝……

轉往菡萏院的方向而去。

行至拐角，下意識回了頭，遠遠就見到顧珩站在謝婉華跟前，微傾……

姜臻撇了撇，收回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