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夜的,老薑家幾乎都被驚起來了。
將人給弄進屋裏,王氏和小老太點了油燈,薑沅蔓這才看清楚,還是個年郎,年歲應當是和薑墨差不多,一錦袍,一張汙下更為朗月清風的臉。
薑沅蔓的第一反應是,發財了!
就這錦袍咱就能知道,這人家裏指定是非富即貴!
給他救醒了,怎麽還不得給個百八十金的做報酬呢?
薑沅蔓忍不住嘿嘿了兩聲,旋即腦袋被輕拍了一下,是大哥薑墨,年人隨著逐漸加強的習武強度而更加強壯沉穩,“小沒心的,還樂,回頭教教你那豹子,若是天天往家裏撿人我看你怎麽辦?”
要是天天能撿到這種非富即貴的,也不是不行啊!
薑萬年不在家裏,他考上秀才了嘛,又是案首,隔壁大柳村的孟夫子也隻是個秀才,是以薑萬年便暫時去了縣學上課。
一般來說,還是半個月能回來一次。
於是便將這年郎放在了薑萬年的屋子裏。薑沅蔓在給他施針,小老太在廚房裏盯著藥爐子,剩下的人明兒個都有事,都小老太給趕去睡覺了。
施了兩次針,饒是薑沅蔓也累的滿頭大汗,小老太端了放涼的藥過來,“這會兒喂給他?”
嗯!
小老太用勺子撥愣著碗裏的藥,看著臉上的汙已經被清理幹淨的年,心裏一,“這可憐孩子,也不知道是因為什麽,遭了這麽大的罪。”
薑沅蔓早在腦中腦補了各種的諸如仇殺啊、家族陷害啊、權力傾軋啊等等的劇,見小老太要一勺勺喂他,便接過藥碗,“,我來喂。”
小老太一樂,尋思著小孫是瞧見人家生的好看,這才有了要親自照顧的心,隻是沒想到薑沅蔓的作傻了眼。
細白有力的小手掐著一張年時便初見風姿的臉,輕輕一用力,年郎的被開,薑沅蔓另一隻手便將碗裏的藥灌了進去。
小老太:“……”
得,小孫還沒開竅呢!
清晨的過窗戶紙映進屋裏,一夜沒睡的薑沅蔓坐在炕邊的小凳子上,一隻手撐著腦袋打哈欠,一個接一個的,眼角也沁出了點點淚花。
初霽端了藥碗過來,見薑沅蔓這樣子,就有些心疼,“要不我在這看著,你去睡一會兒吧?”
“一會兒子還得再行一次針,”薑沅蔓搖了搖頭,“這碗藥灌下去,差不多也該醒了。”
薑沅蔓看了看自家大姐麵容姣好的側臉,心說可不能大姐和這人多接,一般來說這種落難的富家公子被施救的戲碼,醒了一定會和救他的農/醫/屠戶啥的有一段。
家裏就大姐和他年齡相仿,萬一這家夥看上了大姐,回頭再大姐去做妾,家大姐再苦的,想想就生氣!
薑沅蔓目危險的看了眼床上的年郎,要真是這樣,一定會後悔今日救了他!
腦中這麽發散著,薑沅蔓接過藥碗嫻的給他灌藥,外麵突然傳來一陣孩的哭聲,初霽一驚,“是薑焱!”
薑梓扯著他,也眼淚汪汪的,見了薑沅蔓,就上來抱的大,“姐!我以後跟你習武再也不懶了!哇——”
薑沅蔓好笑的挑著眉,剛才被嚇得手裏拿著藥碗就出來了,“怎麽,打架打輸了?好哭的這麽慘回來,真丟人!”
兩人聽了薑沅蔓的話,抱著的哭的更傷心了。
“說說吧,咋回事,我看誰敢欺負我薑滿滿的弟弟!”
“是鐵蛋和六嬸!”薑焱哭唧唧的,“栓柱子和我倆說,他看見六嬸和拐子叔鑽麥垛子,鐵蛋聽見了,說栓柱子胡說,要打栓柱子。可是姐你說了栓柱子有癥不能挨打,我倆就攔,結果六嬸來了說我倆胳膊肘往外拐,就知道欺負自家人,還打了我倆!”
“不是六嬸,現在是四嬸了。”薑梓糾正道。
薑沅蔓無語。這話倒是沒說錯,當初四叔把四嬸休了之後沒幾天,就以照顧兄弟孀的名義,對外說兩人以後就這麽湊活過了。
三許是又生氣,又覺得丟人,一直到現在都不肯出門。
村子裏明眼人誰還能猜不到是怎麽回事呢?
因為這事,不但旁邊的二張羅著看看村子有沒有合適的房子要搬走,小老太也尋合適的地呢,不過小老太倒是沒說是因為這個,隻是說家裏如今寬裕了,且孩子也越來越大了,合該買塊大些的地,正經蓋個院子。
這個理由薑大喜沒法反駁,買地蓋房子,老農民們的畢生追求。
隻是這位六嬸——額,四嬸,現在是越來越出息了,薑沅蔓皺了皺眉,還敢上手打薑梓和薑焱了?
這是打量他們一家子都好子呢?
“薑梓薑焱呢!!!”
薑沅蔓正說要取了藥膏先給薑梓薑焱臉,門外就傳來一聲男人的喝聲,隨即是小老太的聲音,“是老四啊,這是怎麽了?是我這個伯娘哪裏做的不到,得罪了你了?要上門問罪也不用打著小輩的名義,直接問我就行了。”
“伯娘,不是,我沒那個意思——”
“哦,我打量是得罪了你呢,上門來連聲伯娘都聽不到。”
“我,我隻是太生氣了伯娘,薑梓薑焱那兩個小癟犢子在外麵汙蔑翠娘的名聲!翠娘還懷著我的兒子呢伯娘,氣的在家裏直哭,直喊肚子疼呢!”
“哎呦!”錢氏捂著肚子了一聲,“四弟啊,嫂子我和大嫂沒得罪你吧,值得你上門來指著鼻子罵我們倆?薑梓薑焱是小癟犢子,我是什麽,你兩個哥哥是什麽?”
“二嫂,沒的你這樣的,我好歹是他們兩個的叔叔,侄子做錯了事,當叔叔的還不能罵兩句了?”薑四見錢氏和王氏都冷了臉,原本暴漲豬肝的臉愣是緩緩的恢複了正常,聲音也甕聲甕氣的,“二嫂,你也諒諒弟弟的心,弟弟至今還沒兒子呢!”
“大嫂二嫂,薑梓薑焱隨我去給翠娘道個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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