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隨隨和步清源離京,說道:“步大哥已經了傷,宋家的保護不是一時一刻的,我們沒有本事一直派人保護你們,多錢也不行。”
秦隨隨和步清源離開時,戚映竹的病也好了。戚映竹能夠下床,離開京城,和時雨趕著馬車,去送那二人。
落雁山腳下,秦隨隨時雨和一起走:“在外面玩了這麼久,還不回家?”
時雨自然拒絕了。
秦隨隨聳肩,看一眼戚映竹,便笑而不語了。和步清源相偕而去,打著哈欠:“熱鬧人間也沒什麼好玩的嘛,我玩夠了,下次再說吧。
”小阿竹,要是時雨欺負了你,可以聯系我哦。我可是他的上峰,最能管著他了!”
夕西下,馬車上裝滿了戚星垂贈送姐姐的禮。戚映竹坐在車中,無奈地看著那些禮品補品,想著回到落雁山上,也許又能平靜下來了。
不管時雨是什麼樣的份,他在邊,是真實的。這便好了。
戚映竹低頭,收拾著馬車中被弟弟堆滿的那些禮品,默默著心中算著賬目。黃昏暈暗的隔著簾子照,讓郎面呈淡金,濛濛如畫。
戚映竹聽到外頭趕馬車的時雨說話:“央央啊。”
他慢吞吞的。
戚映竹:“嗯?”
背對著竹簾、盤坐在車外的年郎托著腮,眉目也被天上的霞染上暗金。他這幾日,變得煩惱多多,言又止。
此時,時雨終于說了他的煩惱:“央央,我問你一個問題。那天過后,你為什麼不再向我婚了呢?
“你不婚,什麼時候才能嫁給我呢?你不是、不是……”
他害地回頭,指手畫腳,無辜比劃:“喜歡我喜歡得昏迷的時候都喊著要嫁我麼?”
第56章 云登山,山間霧中,日……
云登山, 山間霧深,日日如睡在雨中。
八月時,戚映竹和時雨回到了落雁山的小居中。半月離開, 此間被雜樹掩如綠海,步其中, 不見多塵埃, 倒像是離家未久一般。
戚映竹站在自己院落門口, 上前要推開院門,便被那從馬車跳下的年搶了先:“我來!”
時雨背著一個褐包袱, 輕輕跳至門前。他輕輕一推, 門開后,時雨自己先跳其中觀察了一下。然后,他立在門口, 向外探出一只烏黑的眼,又沖戚映竹招了招手。
戚映竹淺橘襦被腰間系著的玉佩著, 郎束著青披帛,發間流蘇步搖輕晃,腰下飄帶微揚。亭亭玉立于山間汪林前, 清新婉約, 恰如仙子。
戚映竹用帕子掩口鼻, 擋塵埃、咳意,又忍不住著門后的時雨淺笑。
時雨問:“你笑什麼?你見到我很高興麼?”
戚映竹嗔道:“我日日見你,緣何突然高興?”
提著裾向屋中走, 走過時雨旁邊時, 仰頭看他一眼,很認真道:“時雨,你長高了。”
——認識他也不過四月多一些, 他便又猛躥了一截。
戚映竹心中憂思:他長得這般快,卻大約不會長了……或者說,活不到再長大一些的時候了。
時雨出一指頰畔,道:“你又開始唉聲嘆氣了。”
戚映竹赧然,躲開他的手指,低頭:“我沒有。”
時雨哼一聲。
他看一眼,隨意道:“央央說沒有,那就沒有吧。”
他轉而狡黠道:“可是我兩只眼睛都看到了。”
戚映竹窘道:“你又不懂人的緒。”
時雨辯解道:“我不懂別人的,但我懂你的啊。我知道你什麼時候高興,什麼時候在發愁,什麼時候準備嘆氣,什麼時候又苦哈哈地寫你的字作你的畫……我看一眼就知道你的緒,你信不信?”
戚映竹怔怔看他,心間微麻。
他總是輕而易舉讓心,無的比風流多更為真摯。誰像時雨這般,擾人心,他自渾然不知呢?
戚映竹掩住心,側過臉,輕聲:“……先把東西搬進來吧。”
——怪戚星垂,給他們馬車上放了太多東西。
戚映竹轉也要去馬車中提包袱時,被時雨用肩擋住,他制止:“你別。你不會干活,你坐著看吧。”
戚映竹有些弱地辯解:“我也能提一點兒輕的東西。”
時雨:“你不能!你什麼都不會,什麼都提不,你累了手酸疼腳痛,不還要我幫你麼?雖然我很愿意幫你,但是你總是不好意思,每次都推推搡搡,怪沒勁兒的。”
他仰起臉,濃長的睫向著日頭,金穗的在他星辰一般的眼睛中流。他分外天真道:“為什麼你總是放不開呢?是不是你嫁給我就好了?央央,你再向我婚吧。”
戚映竹:“……”
轉過臉,道:“……你先干活吧。”
時雨盯片刻,扮個鬼臉。他無所謂道:“你就躲吧。”
——但這世上,沒有人能夠躲過一個殺手。
他形消失,戚映竹轉過肩,著心口,微微口氣。心中又頭疼,因時雨這幾日,總是有機會就暗示,明示,尋著各種機會將話題轉到婚事上去。
他明明不通人,他先前還言之鑿鑿自己不會娶妻,可他現在……戚映竹低聲抱怨:“到底是誰向誰婚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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