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清源溫潤的聲音從面后流出：“小樓主為子，自然忍不住同宋郎的立場。但是小樓主也要為整個‘秦月夜’考慮，若是因為一子背叛你，我們便要殺你，其他殺手們，未免寒心。”

金如聽到笑話一般，他忍不住笑了，角鮮流下：“步清源，你說的什麼屁話，你自己信麼？寒心？我可是背叛了你和秦隨隨，你可是秦隨隨的狗子……我們殺手樓，什麼時候在乎過殺手的命了？”

步清源突然從手中晃出一把扇子，山間風大，青年袂隨風而舞。他搖著扇子，垂目含笑：“小樓主會帶給我們一個不一樣的‘秦月夜’，你怎麼總不信呢？回來吧。我們頂多關你幾年——小樓主早就說過，不會殺你。”

金沉默半晌。

他說：“讓我考慮考慮。”

步清源盯著他，突然道：“其實你還是不信我們吧？”

金彬彬有禮地回答：“閣下誠心要我回頭的話，拿出‘鐵骨扇’做什麼？”

這二人相識時間最久，對彼此了解至深。步清源從一個打雜務的，做到副樓主，在“秦月夜”里誠誠懇懇為整個樓和殺手們核算務和錢財……“秦月夜”的大部分人便都忘了，步清源初開殺戒時的武，就是一把鐵骨扇。

金從未小看步清源。

兩個老狐貍對視一眼，步清源一言不發，手中扇子傾瀉飛出，他子同樣迎上，上懸崖。金左手揚起匕首，與步清源的鐵骨扇在懸崖口手。

一人形如電，一人如浮云。一冷烈，一飄逸。

過招數十，風云皆起，云霧作。余漫不經心地向后一瞥，金驀地向后一退，整個人腳下踏空，向懸崖下摔去。

步清源反應慢一拍，那人已經從他眼前消失。

步清源微笑：“想‘金蟬殼’？”

他搖了搖扇子，另一手汗，輕笑：“金這人，詭計多端，鬧得我都有些張了。”

話音一落，步清源向前一步，同樣跳下了懸崖。慢半拍趕到懸崖邊的閆騰風和秦隨隨，看到的便是這一步。

宿衛軍等人撲到懸崖邊：“他們掉下去了！怎麼辦！”

閆騰風面無表地看向秦隨隨，一言不發，他揮掌而出。

秦隨隨嫣然笑：“咦，我這是被牽連了麼？”

雖這麼說，卻穩穩地向后躍出數丈，閆騰風相隨而打。

后宿衛軍干著急：“閆郎君，怎麼辦——”

閆騰風打斗中，空咬牙：“下山搜！這些賊人，一個都別放過。”

慢騰騰、悄悄的遠遠跟在后方的唐琢的衛士們，也跟著宿衛軍下山搜查，說來幫忙。

—

戚映竹那邊，和唐琢、戚星垂一起將柏家父母搬回屋中，簡單包扎后，等來了醫。宋凝思抱著柏知節的尸落淚，戚映竹不好說什麼，待柏家父母離危險，向宋凝思提出告辭。

宋凝思此時哪有心理會戚映竹，落落點頭。

戚映竹臨出門前，忍不住回頭，輕聲：“表姐，你聽我一聲勸。若是那個惡人今日死了也罷，今日他若不死，為了不連累無辜人事，你還是與大家離關系為好，莫要連累更多人。”

宋凝思怔怔抬頭。

問：“你是說，是我害死了師兄？”

戚映竹輕輕看一眼，角微：“表姐不是小孩子，自己認識的人是什麼品行，心中當有數。”

宋凝思不語，看著戚映竹羸弱影走向木門。

戚映竹要推門而出時，宋凝思開口喃聲：“殺手都是沒有心的，都是不能理解俗事的。表妹，你吸取我的教訓，莫要鑄下錯果。”

戚映竹一頓，溫聲回答：“表姐，個人為個人負責，無愧于心便好。表姐家中瑣事多，近日恐沒心招待我們，我便告辭，不打擾了。”

戚映竹掛念著唐琢之前為幫而手臂傷，此時殺手們已經離開，唐琢上馬車后，戚映竹提出為他包扎傷口。

戚星垂也厚著臉皮，在同一輛馬車中。

戚映竹低頭為唐琢理傷勢，唐琢不解道：“阿竹妹妹，你方才和宋郎打什麼啞謎？什麼殺手，什麼吸取教訓？的事，和你有什麼關系？”

他將疑表達得如此真摯，讓戚映竹聽到后心中一。

戚星垂在旁邊湊熱鬧：“不會是因為姐你邊也有殺手吧？”

戚映竹手一，抬目瞪戚星垂一眼：“小孩子不要話。”

戚星垂：“……”

他不可置信道：“我都被說親、快親了，你還當我是小孩子？”

唐琢盯著戚映竹清冷又微白的面容，心間一沉。

阿竹妹妹莫不是知道時雨就是“惡時雨”？明明知道，還和那年……唐琢心間發冷，沉默下去。

戚映竹察覺他的異樣，輕聲：“唐二哥，連累你因我傷了，你此時可好？”

唐琢勾起眼，一點點眼皮。馬車輕輕晃，車頂流蘇緩緩流，車中的也因外部景變而時明時暗。

唐琢一點點抬眼，就這般看著戚映竹。他的眼神專注又古怪，從這一眼中，他看到他和戚映竹太多相識的片刻。

冷冷清清的戚映竹；

纏綿病榻的戚映竹；

倚著綠竹嘆息的戚映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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