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的香煙不知何時燒到盡頭,燙到了指尖。陳過“嘶”了聲,趕將它掐滅。疼痛間,那雙清澈的眼睛忽然竄進腦海裏,心髒也跟著麻了一瞬。
他將煙扔進垃圾盒裏,長歎口氣:“算了……我現在還舍不得。”不敢說天長地久,這東西太虛無縹緲。但此時此刻,他就是覺得最好。不想失去,更不能想象和另一個男人在一起的樣子。
“那你打算怎麽辦?”
陳過頓了一秒:“過兩天吧,等氣消一消,我跟開誠布公的談談。”
“騙來的終究是虛幻。能打敗謊言的隻有真誠,這回我準備主打一個真誠。”
江予懷聽著他念詩一樣,一陣牙疼。半句話沒再多說,直接掛斷了電話。
救命,他不想跟又一次栽給人神經病說話。
他隻想及時行樂,他並不需要。
而陳過說是過兩天跟阮清談談,就真是在周三晚上找上了門。
他這次沒提前守在樓下等下班堵人,而是稍晚一些直接上樓敲門。
屋老半天無人應答,倒是將隔壁鄰居給吵了出來。
這會兒已經九點多,不晚不早,但也擾民的。
陳過在這邊住了這麽久,對方知道他是誰。見是人,沒好意思罵街:“沒帶鑰匙啊?”
陳過“嗯”了聲,沒辯解。
“小阮今晚好像沒回來,你給打電話吧。”鄰居提醒了一下,便退回屋子,關上了防盜門。
走廊裏又剩下陳過自己。
男人歎了口氣,忍住想煙的衝。找出自己的鑰匙,試探著進鎖孔。
“哢噠”一聲,鎖芯竟然轉了。阮清沒換鎖。
陳過心髒猛跳了幾下,忽然升起一喜悅。
從事敗到現在,阮清除了說一句分手,外加不搭理他之外。既沒有讓他把東西都拿走,也沒管他要鑰匙,更沒換鎖。
這是不是說明心裏其實也是有他的,也在糾結在不舍。
“嘶——”陳過吸了口氣,製住極度雀躍的心,開門進了屋子。
今晚月不好,室一片漆黑。
阮清果然不在家,可這屋的空氣中卻充斥著獨有的馨香,是他這幾夜輾轉難寐時,無比想念的。
陳過一陣恍惚,然後在門口佇立了片刻後才抬手索上牆壁,摁下了開關。
悉的擺設讓他心安。
男人裏裏外外轉了一圈,發現自己的東西都還在,隻是被阮清就近塞到所在櫃子角落後,忍不住笑了出來。
誰心的?這不對他的嗎?
果然還是對他有幾分眷和不舍的。
鬱了好幾天的心終於稍稍轉晴。陳過轉回客廳,坐到沙發上耐心等歸來。
不知道阮清家中的環境讓他安心,還是剛剛那番發現放鬆了心。
多日難以眠的疲憊漸漸湧了上來。
陳過就這麽不知不覺地睡了過去。
這一覺昏昏沉沉,最後還是被外麵響起的沒完沒了的狗聲給驚醒的。
他猛地睜眼坐起,這才驚覺自己剛才睡著了。
再看時間,已經是半夜一點鍾,而阮清竟然還沒回來。
這人是去哪了?總不會加班到現在吧?還是路上出什麽事了?
心頭發,陳過也不管會不會被拉黑,對方願不願意接,直接拿起手機給阮清撥了電話過去。
信號倒是通了,可直到自掛斷也無人接聽。
陳過心中更了。
他“呼啦”一下站起,困一樣邊在原地轉圈,邊繼續給撥打電話。
仍舊是剛才的況。
“艸!”他忍不住罵了一聲,這次換了個號碼,打給沈佳怡。
沈佳怡的電話也是半天才接通。
“喂?陳總?”聽筒裏的聲鼻音很重,顯然是睡夢中被吵醒的。
陳過語氣不好:“阮清跟你在一起嗎?”
“沒有啊……”沈佳宜不明所以。
陳過整顆心都沉了下去,正要掛電話直接找人去查行蹤,就聽見那邊的人又開口道:“去大李村了,今天下午直接從公司就走了。您找?”
這消息還是趙文博告訴的。
陳過一怔:“去大李村做什麽?”
“工作。”沈佳怡把那個公益項目的事簡單說了一遍,“跟一個同事一起,又是公對公,不會出事的。”
陳過神經仍舊繃著,一顆心就仿佛坐了趟過山車。
他長舒口氣:“我知道了。打擾你了。”說完便掛斷電話。
外麵這時又響起了狗聲。起初隻是某個窗戶裏傳出來,後來驚到了其他住戶家養的狗,最後犬吠聲連一片,聽得人心煩又心慌。
陳過轉頭四顧,然後收起手機,關燈出門。
他用自己的鑰匙認真將房門反鎖好,正要往電梯那邊走的時候,突然覺腳下微微搖晃幾下。
陳過還以為是錯覺,可幾秒之後,他的建築都晃起來。
有東西落地瓶罐碎裂的聲音隔著門約傳來,分不清是誰家的。也沒工夫讓他分辨。
地震兩個字竄進腦海時,陳過的已經做出反應,快速衝進樓梯間,直奔樓下。
單元門前麵就有一片空地。
陳過是第一個衝到那裏的,晃還在繼續。但不知道是不是平地的原因,似乎沒有剛才覺劇烈。
他剛找個位置站定,就有其他居民快速衝出來。
拖家帶口的,抱著寵的。
有的穿著睡,有的圍著被,還有的幹脆直接奔,臉都忘了遮一遮。
生死關頭,臉麵似乎真的是最不重要的那一點。
晃這時候已經停止了,按照這個程度大概率不會有死亡,但是有沒有人被品砸傷,或是逃跑過程中踩踏傷就不好說了。
仍舊有人陸陸續續跑出家門,單元樓附近的空地上人越聚越多。
陳過皺眉聽著他們“嗡嗡嗡”的流聲,腦子卻有些。
不知道震中在哪裏,也不知道這波過去還有沒有。更不知道阮清那邊有沒有到影響,是比這邊嚴重,還是要輕一些。
他掏出手機,看著屏幕上仍顯示有信號後略鬆了口氣,趕又給阮清撥了過去。
然而這一次卻傳來了不在服務區的提示。
陳過心底發涼,還不等再多想,腳下又開始了一波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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