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禎匆匆去一趟駐地,又回城。坐在汽車里,心格外復雜。
倒也不是單純生氣。
甚至想:“如果我家和江家有了矛盾,盛長裕他會偏袒誰?”
當然,寧家與江家相安無事,只是不太深。
寧禎的父親與李師長等幾個老將關系很好,都是比較耿直的人,不太擅長迎合盛長裕,在新主跟前都不算“得寵”。
腦海里回味方才的銷魂滋味,心里盤算著盛長裕的用深淺,竟是氣不起來。
因為,這不算一件壞事。
駐地的人,會看形勢的,這對寧禎有利。
目前,姚劭還沒有復原職,加上徐芳渡的事,姚家可能會倒下。姚劭哪怕不甘心,也只是秋后螞蚱,他蹦跶不了多久。
便在此時,江家把兒推了出來。
江家的時機抓得如此準,目的簡直一目了然。
取代姚劭,為下一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權臣。
和姚文不同,江瀾可是盛長裕疼了很多年、珍藏了很多年的寶貝,江家又有個養進了盛家老宅。
寧禎擋了江家的路。
未來的境況里,不會太平。
盛長裕今日舉,既取悅了寧禎的,又給壯勢,有什麼可生氣的?
“我真應該說一句‘我也想你’。”
下次等盛長裕回來,他如果直接來摘玉居,寧禎也花點心思籠絡他。
寧禎決定回趟娘家,問問祖母,如何在夫妻之事上更主一點。
盛長裕果然只是在駐地小小停留,又去外地視察了,沒有回城。
江家的生日宴,如期舉行。
寧禎與老夫人乃今日貴客,卻又是眾人看熱鬧的重心。
江小姐
長什麼模樣、盛家老夫人和督軍夫人是什麼態度,乃全城關注的焦點。
到了初五那日,寧禎正常起來更,吃了早飯,把幾名管事到跟前,事分派下去。
老夫人那邊喊,才簡單梳妝出門。
“你這妝容太清淡了。”老夫人說寧禎。
江瀾很,今日又是生日宴,一定會盛裝打扮。
寧禎穿一件藕荷旗袍,臉上只薄薄一層,胭脂也沒怎麼涂,可能會落了下風。
老夫人倒也不是關心寧禎,就是不想盛家丟臉。
寧禎:“姆媽,這是人家的生日宴,咱們做客人的。端莊有禮就行了。非要一頭,反而抬舉了。”
老夫人:“你倒是想得開。”
又說,“還需要你造勢?早已名全城了。”
還說,“你比不過,自然有些閑話,你自己得住就行。”
寧禎:“督軍邊的人,哪個不?我鎮得住這個,還有下一個。姆媽,我如果是督軍夫人,就永遠不需要跟后面的人爭;我如果將來不是了,更用不著爭。”
老夫人:“……”
寧禎如此自負,老夫人沒有再勸。
出門時,寧禎還問:“二弟妹呢?”
老夫人對戴云兮的態度,仍是不怎麼好。養到底不是親生的,脈改不了。
不過口吻比之前改變了些,還是看重江家。
“要幫襯江太太,一大清早
跟我說過,先出門了。”
寧禎不再問。
車子徑直去了江家。
傭人通稟,江太太很快迎了出來。又說江瀾還在梳妝,就把寧禎婆媳領到了宴席大廳旁邊的專門稍間休息。
江太太之后就沒有再出去迎客,只是陪著寧禎和老夫人說話,專心致志招待們。
宴席開始時,寧禎與老夫人被安排在主桌;同桌的太太們,寧禎都認識,全是軍中高的太太。
其中還有李太太。
李太太最喜歡寧禎,一見面就熱和寒暄;寧禎與挨著坐,閑話家常,兩個人很是熱絡。
宴席大廳擺了二十幾桌,滿滿當當。
除了高太太們,都是年輕的男男。
寧禎還瞧見了三哥。
“江小姐人呢?今天也不出來坐坐?”一位太太問。
江太太笑道:“今天過生日,就是特意帶著見見諸位親朋。稍等,馬上來。”
片刻后,江瀾進門。
的確盛裝打扮:煙的旗袍,外面罩雪披肩,纖瘦又高挑;段玲瓏,披肩流蘇彎折出,一段極好的弧線。
時髦燙發,整整齊齊梳理過了,別了鉆石發卡,燈下鉆石的芒映襯在眸子里。
眸盈盈,沾染了鉆石的,越發明亮人。
妝容致,一張臉白皙又明。漂亮的杏仁眼、櫻桃小,似早春的桃蕊初綻,驚艷了春。
賓客們看呆了。
“這就是江小姐?”
“好漂亮。”
“怪不得督軍疼,比之前的蘇
晴兒漂亮多了。比起督軍夫人,也不遑多讓。”
“很像江太太,我就知道是人兒。江太太生得很好。”
眾人七八舌,小聲議論。
一旁的李太太,有點擔憂看了眼寧禎。
寧禎卻與旁人一樣,欣賞壽星翁的貌,表都沒有變一下。
江家的生日宴,安排了兩場:中午是午宴,照顧高太太們,安排吃飯、聽戲;晚上是晚宴,供年輕人玩樂,江家請了城里最好的樂隊,可以跳舞飲酒。
江太太一桌桌挽留,大家吃了飯留下來聽戲,晚上移步江家的后花園,那邊有個宴會大廳,還有水榭。
賓客們對江瀾的好奇到了極致,每個人都想跟說句話,自然愿意留下來。
寧禎只在人群里瞧見了三哥,卻沒看到聞蔚年。
聞蔚年坐在角落的位置,背對寧禎。
午飯中途,有人相互敬酒,寧禎的三哥到了這桌,低聲對說:“滿室的男男,沒一個比你更漂亮。”
寧禎:“這麼抬舉我?”
“實話實說。寧家的姑娘,哪怕不施脂也若天仙。”寧策道。
寧禎:“多謝。”
“好好吃飯,別多想。江家有的,咱們家也會有。況且,你才是督軍夫人。”寧策按了按肩膀。
又補充一句,“三哥永遠站在你后。你放心,任何人都比不上你重要。”
寧禎看向他。
明白這句話的意思。
如果寧禎和姚家有仇,寧策一定會和姚家勢不兩立,不會因某人而背叛寧禎。
寧禎既欣,又有點為他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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