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臉瞬間難看至極,今日這場宮宴本該是他最風的日子,可沒曾想,反倒是被謝羨予踩著做了踩腳石。
皇帝立即問:“什麼法子?”
“齊王今日恰好在林州練兵,未能來赴宴,那林州的齊墨營已經是距離京城最近的了,若是能趕來急救,定能趕得及。”
皇后冷笑:“京城外的駐軍誰又不知道?現在是叛軍圍了宮城,本無人能出得去,你說這些跟廢話有什麼區別!”
皇帝怒斥皇后:“你兒子干了什麼好事,你還有臉說話!?”
皇后面一僵,生生梗在那里,好歹是一國之后,皇帝竟當眾下的臉面。
謝羨予倒是平靜的很:“讓驍騎營為我做掩護,我親自帶一隊兵馬殺出一個缺口,若是能沖出去,便可前往林州報信。”
這話一出,滿殿都靜了一瞬。
大夫人和大老爺臉更是慌,這樣危險,萬一死在了叛軍的刀下……
皇帝看著謝羨予的眼神多了幾分賞識,重重的拍了拍他的肩:“你年紀輕輕能有如此擔當和魄力,朕當真沒看錯人,倘若此番你能做此事,朕,定要重重賞你。”
“多謝陛下。”
謝羨予回,走到婉若的跟前,低聲道:“你在這待著,哪兒也別去,等我回來接你。”
婉若扯住他的袖子,眼里還是有些不安:“真的會沒事嗎?”
他握住汗津津的小手:“放心。”
他轉,大步離去。
皇帝當即走出宮殿,順著階梯上了宮殿的頂樓。
頂樓視線瞬間開闊,可以看清宮門口的形。
旁人也三三兩兩的跟上去,婉若也慌忙上了頂樓。
看到宮門外已經圍堵的層層叛軍,心臟倏地攥,宮門外已經海一片,廝殺聲不絕于耳,他一襲竹青的長袍,接過了手下遞來的長劍,利落的翻上馬,調了一支隊伍,隨著他一起從側門廝殺出去。
他出了宮門,現下是站在頂樓都看不到了,只能等消息。
婉若扶著欄桿,掌心都冒汗。
雖說他總是竹在,可這樣危險的事,還是不免覺得提心吊膽。
唯恐其中一個環節出了差池,便是萬劫不復。
大概是眾人都看到了外面的慘狀,方才還爭吵不休,此時陷了一片死寂之中,連皇帝都沒再開口說話,宣王跪在地上,彈都不敢。
在死寂之中等待了大半個時辰,忽然,聽到遠傳來如雷鳴般震耳的馬蹄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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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若猛一抬頭,看到宮門口忽然出現的“齊”的旗子,無數的兵馬涌了宮中。
“是齊王的兵馬!”一個老臣立馬大喊了起來,幾乎要喜極而泣,“齊王的兵馬趕到了!陛下!齊王前來救駕了!”
皇帝蒼老又渾濁的眼睛終于有了彩,手掌重重的在欄桿上拍了兩下:“好,好啊!”
所有人都跟著歡呼了起來,死里逃生。
婉若一眼看到在齊王混的兵馬之中的那一襲竹青錦袍,他騎著快馬,手里拿著已經沾的長劍,殺了宮門。
也松了一口氣,徹底放下心來。
殿人人歡呼雀躍,唯獨皇后臉依然難看,太子頹圮的跪在地上,通紅的眼睛里滿是憎恨!
很快,齊王的兵馬擊退了叛軍,叛軍如水一般的退去,逃竄出了京城。
齊王策馬奔至寧輝殿,對皇帝行禮:“兒臣救駕來遲,還請父皇恕罪!”
皇帝親自將他扶起來:“你來的正及時,辛苦你了。”
“這是兒臣應該做的。”
皇帝看著眼前這個一向被他忽視的兒子,突然覺得哪哪兒都順眼。
其實方才齊王的兵馬殺進來的時候,他還擔心他會不會趁機弒父殺君,奪了帝位,可他進來就卸了兵,一心只想救駕,反倒讓他不已。
他竟放著這樣本分又能擔事兒的兒子不用,抬舉一個扶不上墻的爛泥。
謝羨予也隨著策馬進來,翻下馬,走上前來行禮:“陛下。”
皇帝連忙扶住他,慨萬千:“羨予啊,這次多虧了你,朕定要重重賞你!”
謝羨予卻道:“救駕本就是臣分之事,算不得什麼,臣以為,陛下若是真的要賞臣,不如將這個案子給臣親審。”
皇帝愣了一下:“什麼案子?”
“此番叛軍悄無聲息的就殺了京城,直接堵在了宮門外,這其中若是沒有應,臣并不相信。”謝羨予眸銳利。
皇帝從驚慌中回過神來,臉也越發的難看了起來:“你說的有道理,京城是天子腳下,守城門的軍竟形同虛設,讓這伙叛軍不聲不響的就殺進來!只怕是有人按捺不住,想要作!”
皇帝猛一回頭,瞪向了跪在地上
的太子。
蕭蒙自從封了太子之后,春風得意,皇帝也重他,因為不適,將許多大權都給他了,軍也是他的人在管。
可現在,卻讓這伙叛軍如無人之境一般,殺進了京城。
蕭蒙急忙跪著爬過來:“父皇,兒臣冤枉啊!兒臣什麼都不知道,兒臣心中敬仰父皇,怎敢有不臣之心?!”
謝羨予聲音淡然:“據我所知,軍如今的大統領是江,也是江良娣嫡親的兄長。”
這話一出,江雪君的臉瞬間發白。
江雪君幫助太子得到了儲君之位,江家因此犬升天,江大人升了,連那個沒用的兄長也得了軍大統領的位置,顯赫一時。
也正是因此,陳家才會如此著急,因為太子雖說按著禮法規矩給了陳清函太子妃之位,但陳家沒有撈到半點好,否則怎會的趕來京城賀喜?
可沒曾想,這江家的風還沒兩日,竟就大難臨頭?
皇帝頓時怒目圓瞪:“混賬!你好大的膽子!”
蕭蒙急忙撇清干系:“父皇,兒臣不知啊,兒臣只是因為寵江雪君,所以求兒臣給兄長軍統領的時候,才答應了,但兒臣現在剛做太子,事多繁雜,本忙不過來,也不知道他們江家竟如此玩忽職守!”
江雪君瞳孔驟,太子這是要棄車保帥了。
江家的人齊刷刷的跪了一地:“陛下,臣不敢啊!”
皇帝哪里能聽得進去這辯解?不論江家是不是有心,軍失職就該死!
“來人!將江拿下!江家滿門下獄!”
皇帝一聲令下,侍衛們立即沖上來,將江家的人統統拿下。
“那江良娣……”
江雪君已經嫁給了太子,是太子的人,現下也不知該不該和江家同罪。
卻在此時,蘇言站了出來,拱手道:“回稟陛下,江良娣此前有在皇后和太子跟前進讒言,讓謝夫人在宮中刑罰之事,由此可見,江家包藏禍心已久,江良娣也顯然是其中重要推手,不可免罪。”
陳家人猛一看到這人,一個個嚇的臉慘白。
早已經失蹤多年的孟言,竟能出現在這種場合?而且穿著袍,這是,早已經科舉登科了?!
他們以為他早死了。
皇帝聞言臉驟變:“竟還有此事?!”
皇后慌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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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此事是因為許氏實在驕縱,對本宮無禮,還……”
婉若走上前來,順的福了福,聲如蚊吶:“的確是臣婦罪有應得,不知規矩開罪了皇后娘娘,皇后說臣婦出微賤,能得皇后娘娘調教,是臣婦的榮幸。”
說著,有些怯懦又畏懼的看一眼皇后。
這副膽怯的樣子,哪里跋扈?
皇帝當即對著皇后怒罵:“你竟敢對員眷擅用私刑?!你一個皇后,該母儀天下,竟如此囂張!”
皇后急忙辯解:“陛下,當日言行無狀,實在是囂張至極,臣妾只是小懲大誡,以免損了謝氏門楣!”
婉若垂下眸子,怯懦道:“皇后娘娘教訓的是,當日皇后娘娘也并未親自手,只是江良娣見臣婦愚笨,實在忍不住才手扇了臣婦耳,臣婦言行無狀,杖刑也是應該的。”
皇后險些心梗。
皇帝臉沉至極,指著皇后和太子:“好啊,好啊!你們一個兩個,是眼看著朕要不行了,所以囂張的無法無天!”
江雪君跪在地上拼命搖頭,沖著太子求救:“殿下,救救妾……”
蕭蒙自己大難臨頭,哪里還管?
“父皇!兒臣當真不知道這個毒婦竟歹毒至此!一定是因為當初被謝家退親,所以才對許婉若懷恨在心,故意報復,利用了兒臣,也利用了母后,江家膽大包天,這江氏也其罪當誅!”
江雪君僵在那里,只轉瞬之間,就了棄子。
謝羨予斂下眸底的鷙,聲音平靜的開口:“陛下,太子的案子,臣自會細查,但江家的罪行已經無可推,倒不如先殺儆猴。”
“你覺得如何?”
現下謝羨予是救駕的第一功臣,皇帝自然隨他做主。
謝羨予冷眼掃過僵跪在地上的江雪君,眸中殺氣盡顯:“江家滿門下獄,江氏,于儀宮前杖刑一百。”
江雪君臉已經慘白,淚珠子無措的滾下來,慌忙搖頭:“不,不要……”
哀求的看向太子,太子恨不能和劃清界限:“父皇,這等毒婦,的確該死!”
又看向謝羨予,謝羨予卻再未看一眼。
卻不管不顧的跪著爬到了謝羨予的跟前,哭的聲嘶力竭:“你當真要讓我死麼?我們自小相識,還曾有過婚約,若不是許婉若,我們早就婚了,你分明知道的,我自小就,自小就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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