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他跟那個群也無緣。
飯局散了后,盛夏和顧恒走在最前面,兩人邊聊著邊下樓。
盛夏顯得心不在焉,想回頭再看一眼任彥東,最終又忍住了。
任彥東最后一個離開,包間外,閔瑜沒急著走,正等他。
他淡淡掃了一眼閔瑜,沒吱聲。
閔瑜雙手抱臂,倚在門框上,瞅著他手里的那幅字,“你這不是給盛夏添堵嗎?你明知道介意,還粘好了拿過來,想證明你心里沒鬼,不心虛?”
任彥東還是那句:“本來就是給寫的。”
閔瑜不理解:“你這幅字寫的這麼稚,還說是專程給盛夏寫的?你說出來時你自己都不信吧?”
這時有服務員過來打掃包間,閔瑜跟任彥東沒再多言,并肩下樓去。
閔瑜側眸,“就你現在這樣的態度和方式,一點誠意都沒有,你得認清一個事實,盛夏不是跟你在鬧矛盾,等著你哄回去,而是跟你分手了,以后會跟別的人、結婚、生子。”
說完,加快腳步下樓。
任彥東在樓梯上恍惚了一瞬,之后匆匆下去。
等他到院子里時,盛夏的車已經緩緩駛離。
回到別墅,任彥東沒進屋,就在泳池旁坐了會兒散酒氣,晚上喝了不紅酒。
家里的阿姨嘆口氣,給他倒了杯溫水拿來。
任彥東:“謝謝。”
阿姨今晚多說了一句:“喝了酒就早點睡,這幾天降溫,外頭冷。”
任彥東點點頭,讓阿姨早點休息。
他把那幅字拿出來,在桌子上鋪開。
盛夏大概忘了,以前問他要過字,不過那時候他倒是沒放在心上,以為只是客套一番。
直到后來老萬說,昂貴的字畫沒興趣,只想要他寫的字,他才意識到,當初不是假客氣。
他和盛夏小時候相的時間多,基本天天在他家里。
五歲后就去了上海,后來跟的集越來越,十歲生日,他還參加的,之后再見已經是五六年后。
他已經在紐約工作,那時剛中考完。
那天他們在機場到了,他回紐約,舅舅帶去黎玩。
期間他跟夏舅舅聊到慈善晚宴,說起他寫的一幅字,盛夏話,“三哥,你有空寫福字送給我,我要照著寫。”
夏舅舅:“你先把你鋼筆字練好了再說。”
盛夏不服氣,跟舅舅鬧著。
后來這個話題就打岔過去,他以為盛夏只是隨口一說,畢竟從小就不練字。
再次跟盛夏見面,已經大學畢業。
期間也會回北京,不過他在國外,從來沒到過。
那次見面是在紐約,閔瑜帶著去找他,要開演奏會,閔瑜讓他幫著協調演奏會的場館。
那段時間閔瑜跟前男友鬧分手,沒時間管盛夏,就把盛夏全托給了他。
白天時,盛夏就跟著他去公司。
喜歡盤坐在窗邊,畫對面的帝國大廈。
晚上他加班時,也陪著,說喜歡看曼哈頓的夜景。
那晚他理郵件,就搬了倚子坐在他旁邊,他回頭時,右手托著腮,懶懶的模樣,左手正拿著鉛筆在他文件上畫畫,畫了一朵小花。
小花的樣子像極了小時候、在他書法作業紙上畫的那些小花。
他指指那朵花,“一會兒干凈了,這是合同。”
盛夏抬眸,他正好也看向。
角帶笑,一瞬不瞬的著他,“就不。”連口氣都跟小時候一樣。
清澈見底的眼神里,有任,有撒,有小小的驕傲,還有很多特別好的東西。
對視幾秒,他趕轉過去,假裝繼續理郵件,實際上他一個字都沒看進去,呼吸莫名的加快。
他從來沒想到,有天會陷在一個人的眼神里,出不來。
那晚他加班到很晚,盛夏也一直陪著他,后來趴在辦公桌上,手指輕輕撓著他的手背,說了很輕的一句:三哥,我喜歡你。
.
直到現在,他都喜歡看的眼睛。
特別是兩人親時,看著的眼,他經常會失控。
還有的笑,也跟平時不一樣。
在一起后他才發覺,只有很開心時,才會有那種像小孩子一樣毫不掩飾的、最純粹的笑。
在最后一場小提琴演湊結束,在臺上致謝時,還有考研那天中午,他去公寓接時,都是這樣的笑。
盛夏還特別喜歡畫畫給他,畫的也是千奇百怪。
有次畫了一棵樹,盛氏孤獨樹,樹的別名‘三哥’。
說:“世界上有兩種樹最孤獨,因為世上僅存一棵,其實我覺得有三棵樹最孤單,第三棵就在我家。三哥,你是孤獨的,我說的是靈魂上。不過以后你就不用害怕了,有我陪著你,放心吧,我不會拋棄你的。”
任彥東從過去的思緒里,把這幅字折好收起來。
杯子里的水也已經涼,他拿上字畫,端著水杯進屋。
今晚因為這個飯局,很多工作還沒理,他去了樓上書房。
書房很靜,開電腦時,他又走神幾秒。
以前回到家,心里是滿的。
在變化莫測、爾虞我詐的商場,他每天要應對形形的人和事,也只有回到家才有片刻的安靜,不用去想生意場的虛以委蛇,在盛夏眼里,他能找到原本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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