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祈翊靠著椅背,雙自然敞開,骨節分明的手裏握著易拉罐,搭在膝蓋上。
“這件事比我們想象的複雜,今天竄出來不蛇,但都是小蛇,沒有一條有分量控其他蛇,那隻黑手沒出來。”
應如願有些失。
低頭吃著冰。
二夫人說,黑手是薄家真正有實權的人,劍指薄聿珩,但應如願確信不會是薄聿珩。
——因為薄聿珩完全沒必要做這種事。
錢、權、勢,他樣樣都不缺,鋌而走險幹這種殺頭的買賣他圖什麽?
邏輯本不通,不可能是他。
但那隻黑手,的確要有實權,否則控不了這麽多下線……應如願忽然抬眼,看了一下薄祈翊。
他在夜市燈下,五冷且淩厲,神不帶笑,很有距離。
但那雙丹眼偶爾會映燒烤攤的火,星星點點,熠熠生輝,又很吸引人。
他,不是不可能。
畢竟他承認跟姐姐有過一段。
而且他在薄家僅次薄聿珩,他這樣的人,甘心永遠屈居人下嗎?
也許就是他,他另辟蹊徑,企圖對薄聿珩取而代之,現在事敗,便開始賊喊捉賊。
薄祈翊手指叩了叩桌麵:“在想什麽?”
想半天沒吃東西。
應如願垂著眼,看著盤子:“好像蛇。”
“這是黃鱔,鱔魚,味道應該還可以,試試。”
應如願就試了,皺鼻子:“吃不來,我覺得黃鱔還是炒或者做粥好吃。”
“吃不來就別勉強,吃這個。”薄祈翊拿走那烤鱔魚片,丟進垃圾桶,又遞給一彩椒串。
應如願表才舒展開來,順便試問一下:“趙家的事會連累二夫人嗎?”
“昨晚救了我,要不是大義滅親推開趙運,那個局麵還不知道怎麽理,我今天看到被爺爺罰跪在走廊,有點不忍心。”
薄祈翊道:“二夫人的理,要看大哥的意思。”
頓了一下,又加一句,“不過我們昨晚的行有通知警方,高有狙擊手,一直在找機會開槍。”
應如願愣了一下:“那趙運……”
“死了。”
歹徒持槍挾持人質,嚴重危害公共安全。
為了保護人質和周圍群眾的人安全,狙擊手會選擇一擊斃命,不給歹徒任何反抗的機會。
應如願才知道,昨晚那些“砰砰砰”的槍聲裏,有一聲,是直接帶走了一條人命。
或者說,差點就是兩條。
應如願的心髒驀地了一下,對昨晚的生死一線,有了更加深刻的認知。
薄聿珩……
又看了幾眼手機,還是沒有任何靜。
薄祈翊早就注意到時不時看向手機的小作:“等電話嗎?”
應如願歎氣:“沒有。”
心不在焉地吃完了燒烤,應如願吃不下麻辣燙了,也沒心逛夜市,他們便準備回薄公館。
薄祈翊沒開車,因為距離不遠。
他路過一個小店,買了一瓶黑黢黢的飲料,遞給應如願。
應如願聞了一下,有藥味兒:“這是什麽啊?”
“涼茶,敗火,今晚吃這麽多上火的東西,不喝點敗火,明天嚨不舒服。”
應如願是沒想到,他也能這麽。
說不會安,但注意到很多孩子喜歡冰,就也去給買。
這樣的人,也一點都不像會做出運毒,和PUA姐姐,這些窮兇極惡的事的人。
可如果不是他,那那個人,還能是誰?
薄家不就這幾個人了嗎?
總不可能是刁蠻任的薄向織,或者九年義務教育都沒讀完的小七小八吧?
薄祈翊道:“喝,不苦。”
“哦。”
涼茶的味道的確沒有中藥那麽惡心。
隻是因為聯想到中藥,應如願又想起薄聿珩。
他帶去看了好幾次中醫調養。
應如願的腳步終於還是停了下來:“四哥。”
薄祈翊回頭:“怎麽?”
應如願忍了一晚上,還是忍不住……
看著他說:“我想回醫院。”
找薄聿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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