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一副“過來人”的姿態，長篇大論。

沈初意開口：“我必須當醫生嗎？”

也不是不喜歡醫生，只是見多了媽媽加班急診，不想自己未來也是這個樣子。

而且，那些人與人的生死分離場面，沈初意覺得自己做不到平靜。

陳敏：“學醫哪里不好，工作穩定面，聽我的，學醫好，你要不喜歡臨床，現在口腔也很吃香。”

沈初意聽安排了自己的未來，終于忍不住開口：“媽媽，你問我想學什麼，但是我想的都被您否定了，那您還問我做什麼呢？”

越說越膽大直接：“學醫沒有不好，好的。但是您說畢業了我想做什麼都可以，可我現在連志愿都不能自己決定。”

自沈初意的父親去世后，陳敏一手包辦兒的一切，從兒園到高中，無一例外按照的路線來。

“媽媽是為你好，學醫哪里不好，這是關乎你一輩子的，能害你嗎？”

“是，您為我好，可我也有自己的人生。”

沈初意同對視，母倆開啟一場對峙，很堅定。

直到陳敏當著面取出手機：“我倒要問問他，為什麼費盡心思哄我兒去京市上學！”

“他”是誰不言而喻。

沈初意不可置信。

第13章

屋里兩個老太太都愣住了。

沈初意知道陳敏有可能知道, 但不知道，會這麼想梁肆，更會去質問他。

只覺得這樣的事太難堪。

陳敏的電話還未撥出去, 被沈初意奪走。

沈初意揚聲：“這是我自己的決定, 和他無關, 您能不能不要說！”

陳敏直視抿瓣的兒：“意意，你以前不是這樣的，現在還學會頂撞媽媽了。”

沈初意手機, “我沒有，媽媽, 您為什麼總是按照您的想法呢, 我也有自己的想法。”

“你有什麼想法？”陳敏語速加快：“非要去那麼遠的地方上學，一點也不考慮家里, 專業也是，任妄為！你是想去上學嗎？我看你是想去談吧！”

“媽媽！”沈初意打斷。

陳敏冷著臉：“我早就知道你們的事了，是不是以為我不說，就不知道, 就可以瞞著我？我讓他住在我家, 不是讓他拐我兒的！”

沈初意眼睛起來：“在您眼里, 我就這麼容易被騙嗎？”

陳敏猛地提聲：“你以為呢, 人家梁肆從京市來, 他什麼家庭, 見的人都是什麼份, 會沒見過你這樣的生嗎？”

“什麼……我這樣的生？”

沈初意睜大眼看向對面的母親，心臟被巨大的手掌攥住, 令難以呼吸。

陳敏別開臉，“你自己心里清楚。是, 你高考考好了，然后呢，除了高考，你還有什麼，富家子弟是咱們可以接到的嗎？階層都不一樣。”

“意意，聽媽媽的話，不要飛蛾撲火，腳踏實地，你為他去京市，到時候要是分了呢，他大不了拍拍屁走人，你呢？再灰溜溜地回來？”

“他隨手就能送你手機，你能送他什麼？早知道會這樣，我當初就不該同意你把房租出去！”

沈老太太拍了下桌子：“早知道早知道，現在來馬后炮了，我看你當初同意得不快？”

陳敏扭頭，“媽，您不是跟我保證了嗎？”

沈老太太被堵住，確實沒發現啊，但：“他倆在家里又沒談！”

“是，家里沒談，在學校談了。”陳敏出手，從沈初意手里拿回自己的手機，“全校人都知道了，就我們被蒙在鼓里。別人的孩子我沒資格管，我是你媽媽，我有資格管你。”

屋子里氣氛僵持。

沈初意從未想過和母親的爭執是在這時候，有想過，專業和學校會被干涉，但沒想過，會因為這樣的理由。

和梁肆有什麼關系呢。

即使不是他，也想去B大。

“您不用問梁肆為什麼，不用再貶低我，我可以告訴您。”沈初意抬眼，“因為我夠了，想離開這里，離開這個家，離開您，您滿意了嗎？”

陳敏眼底一震。

-

這場談話最終不歡而散。

沈初意直接回了房間里，微信上班群里的同學都在討論自己要去哪個學校，而連選擇的權利都沒有。

方曼：【意意，你肯定早就想好填哪兒了吧！】

蕭星河：【學霸都不用想，學校擺在那。】

沈初意頭發，整個人都陷無力之中，屏幕上的字也越來越模糊，直到淚珠滴落，在手機屏幕上氤氳開。

直到梁肆打來電話。

通是通了，但久沒聽見沈初意的聲音，他就知道不對勁了：“——哭了？”

“發生什麼事了？”

沈初意的噎很難掩飾。一想到媽媽說的那些話，在梁肆面前就好像突然變得自卑起來。

“媽媽想讓我學醫。”

沒有說學校的爭議。

隔著遙遠的距離，梁肆仿佛都能想象到沈初意委屈的模樣：“不喜歡就不聽的，大人的話也不一定全對。”

“有我在呢。”他說：“我去說服，你等著上學就好了。”

看來媽媽沒打電話給他。

沈初意松了口氣，又連忙阻止他：“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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