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匯主幹道車流中,道路兩側的人影樹枝不斷後退，迎麵落下的夕芒灑在臉上，照得宋宜禾臉頰耳都有些灼燒。

    很燙,無意識地捂了捂。

    注意到這舉,賀境時眼尾出一笑意，沒再提剛才那話：“想吃什麽？”

    “都行。”宋宜禾回過神,清了清嗓子,“是要在外麵吃嗎？”

    賀境時嗯了聲：“順便約個會。”

    聞言,宋宜禾的睫了。

    還不等出聲，賀境時打轉方向盤,姿態悠閑：“我有朋友在江路那邊開了家室冰場，吃完飯想不想去玩會兒？”

    宋宜禾：“好。”

    確定關係這小半月以來,兩人還沒約過會,比起其他熱中的,先領證再這個流程似是有些不太合群。

    宋宜禾收回視線，彎了下。

    兩人約會的地方在江路一家高檔商場，宋宜禾之前始終在大學城周圍活,這邊距離較遠,很過來。

    賀境時將車停在C門停車場。

    下了車,天邊淡淡的橘黃調已經消失，兩人徑直往大門口走，距離很近。

    “樓上有家酸菜魚火鍋，想吃嗎？”

    賀境時突然出聲,宋宜禾將目從他著鑰匙垂落在側的手上挪開：“可以。”

    “行。”

    見他正在預定位置，宋宜禾也沒再吭聲。

    停車場距離大門還有段距離，剛剛下車時，將包留在位置上,這會兒一手握著手機，靠近賀境時的另一隻手無可放。

    幾秒後，宋宜禾又莫名垂下眼。

    盯著賀境時的手指看了會兒。

    宋宜禾抿，指尖蜷的同時，故作掩飾般地四張，而後慢慢抬起手。

    想牽他。

    這個念頭隨之浮現，誰知下一秒，宋宜禾視線偏轉，對上賀境時意味深長的眼。

    目，宋宜禾地了下手指。

    這眼神如有實質，被賀境時看過的地方，溫度都仿若開始升騰。宋宜禾神逐漸僵，了角：“幹嘛這樣看我？”

    “你這手地幹嘛呢？”

    “沒幹什麽。”像是覺得這話的證明能力有些不足，宋宜禾信口胡謅，“我手。”

    聞言，賀境時步伐微頓，低眼看了兩秒，角牽起的弧度如同不住了般，偏頭低低地笑了起來。氣息聲，肩頭起伏。

    宋宜禾到一陣窘迫：“你幹嘛笑。”

    “以前怎麽不見你這麽會找借口。”賀境時笑得嗆了聲，“手你往我這邊靠什麽？”

    “……”

    沒想到談後，這人以往備宋宜禾稱讚的商直線下，居然堂而皇之地提了出來。

    宋宜禾咬了咬，思索半天，始終沒能想出對策。於是頂著賀境時戲謔的眼神，試圖將問題甩給他：“那你幹嘛不

    牽我。”()

    “噢。”賀境時抬眉，“現在說不過又開始責怪我了。宋宜禾，你能不能敢作敢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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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宜禾抿，正要反駁。

    指尖忽地襲來溫熱，然後掌心很快被男人有力而朗的手塞滿。長指骨節沿著的指，一點點往裏開，最終十指扣。

    他力道有些重，硌得宋宜禾關節發疼。

    “上次說喜歡這麽牽？”賀境時牢牢扣住的手，角彎著，“現在手還嗎。”

    宋宜禾明明被調侃的惱，可撞進他低垂著滿是自己倒影的眸中，也不可抑製地笑起，無意識地勾住指尖：“嗯。”

    “下次想占便宜就自己來。”賀境時牽住重新提步，“到我可就沒這麽容易了。”

    ……

    吃飯的地方在商場六樓。

    扶梯有些繞，兩人直接坐電梯上去，然而酸菜魚館在另外一端，出了電梯，還得朝右手邊再走一小段距離。

    途中經過一家電玩城，正對門口的位置站了對小，正在娃娃機跟前投幣。

    宋宜禾看了陣子。

    沒玩過這些東西，去了也是白花錢，隻是見男生握住作桿，慢慢移時，仍是被勾走了注意力，盯著看得目不轉睛。

    發覺旁邊人久久沒有靜，賀境時偏頭，看到宋宜禾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娛樂設施。

    他輕扯了下角，而後聯想到從小到大的生長環境，心頭像被擰了一把，那揚起的弧度又緩緩落下。腳鋒一轉，帶著朝裏走。

    宋宜禾被這舉扯回思緒。

    茫然一瞬，等到反應過來他們已經站在了取幣機前，宋宜禾遲疑：“不是去吃飯？”

    賀境時不答反問：“想玩嗎？”

    宋宜禾稍頓。其實是想玩的，但總是覺得這樣的話說給賀境時，約有些不自在。

    潛意識地想要藏起那些微妙的自卑。

    隻是正打算回應，出幣擋格裏已經落出很大一把遊戲幣，賀境時鬆開，拿了個籃子將幣裝起來，轉遞給。

    宋宜禾了指尖：“我不太會這些。”

    “我也不會。”見不接，賀境時隻好自己拿著，裝起手機，用空出的手去牽，“以前在國外沒得玩，見都沒見過。”

    想到之前黎思甜說的，宋宜禾原本不信，這下反倒心疼起來：“出國前也沒有過嗎？”

    “嗯。”走到一臺看起來比較新的娃娃機跟前，賀境時側頭看，“況且這些東西在我眼裏，得跟喜歡的人一起玩才有意思。”

    宋宜禾呼吸燙了幾分。

    賀境時笑：“所以陪我玩會兒？”

    宋宜禾沒吭聲，接過他手裏的遊戲幣，移開視線盯著明擋板看：“那我要這個。”

    賀境時回頭，順著指尖看去，與一隻皮順的小型金玩偶對上視線。

    不知想到了什麽，他哼笑了一聲。

    這臺娃娃機裏麵的玩

    ()    偶款式比較新，比起其他機子裏的質量，似乎要好幾個檔次，需要投五枚遊戲幣才能獲得一次抓取機會。

    賀境時依次投後，長指握住縱桿，遊刃有餘地著機子裏的抓夾。

    但他大概是真的沒玩過，不太能掌握抓夾的角度，每次抓夾降落都出現夾不穩的況。

    盯著看了會兒，宋宜禾視線右移。

    原本站在左後方，此時不聲地往前挪了兩步，能看清賀境時的側臉廓。

    或許是為了氛圍，娃娃機裏亮著，隔著明板落在賀境時的眉眼間，細碎的斑點在他鼻梁上跳躍，睫也染上微。

    下一秒，他輕輕歎了一聲：“還難。”

    “……”宋宜禾回神，將遊戲幣往他麵前送去，“沒事的，可以多玩幾次。”

    賀境時笑著側目：“要玩會兒嗎？”

    宋宜禾猶豫：“浪費……”

    “我這手氣也是浪費。”賀境時將籃子放到旁邊，拉過宋宜禾，讓站在自己跟前。耐心講完步驟，隨後往旁邊讓開，“你試試。”

    “……”

    宋宜禾抓住縱桿，忽然有些張。

    就像青春期的春心萌，在喜歡對象麵前班門弄斧，還要被對方站在後盯著看。

    尷尬沿著後背傳遞至頭皮。

    宋宜禾，盡量忽視賀境時的存在，將注意力放到娛樂設備上。

    隨著抓夾挪到小金頭上，拍下按鈕，抓夾鎖住玩偶，搖搖晃晃上升，宋宜禾漸漸忘記了剛剛的那些緒。

    直到娃娃在距離出口一寸的位置掉落。

    呼了口氣，扭頭看向賀境時，撓了撓頭：“看吧，我運氣也不太好。”

    賀境時看了幾秒，仿佛察覺出什麽，很輕地挑了挑眉，繼而又出幾枚遊戲幣。

    “再試一次。”

    以為這話指的是他再來一次。

    宋宜禾下意識往後退，誰知手腕忽地被對方抓住。回過頭，賀境時靠得很近，幾乎能聞到他上淡淡的薄荷涼意。

    男人低垂著眼瞼，投完最後一枚幣，掀起眼皮對上的視線。

    宋宜禾微怔。

    旋即，賀境時攔住腕口的手挪，輕輕環抱住的腰，後背頃刻間上了對方的膛。

    屬於賀境時幹淨凜冽的氣息瞬間從四麵八方侵襲縈繞開，宋宜禾的心跳加快了些。

    右手被另一隻大掌包裹，耳邊是賀境時清淺的呼吸聲，整個人都被圍在他懷裏。

    “看我幹嘛？”賀境時朝揚了揚下頜，示意朝前看，“想要什麽，現在去拿。”

    “……”

    心念微，宋宜禾便到手背傳來一外力，轉回頭去看。

    誰知這一次，小金功被夾起。

    再被穩穩運送到小窗口。

    機底部的出口自打開，發出咚的一聲，玩偶落出，宋宜禾心髒也跟著空拍。

    像是意外之喜。

    可冥冥中，卻莫名知到，賀境時所說的不會玩與手氣差，其實都隻是在與共鳴。

    頭頂忽地被用力了下，宋宜禾思緒中斷，揚起臉看向賀境時，隻見他的手仍落在發頂，眼睛裏閃著星星點點的笑意。

    “一次就中，這運氣不是好的嗎。”

    宋宜禾紅翕。

    賀境時按在腦袋上的手又很輕地拍了拍，笑著彎腰，目近乎溫又意有所指地注視著：“以後你想要的，都會實現。”

    “……”

    所以不要自卑。

    在我麵前，可以放心大膽地做自己。

    ……

    拿到想要的金玩偶，宋宜禾低頭扯了扯它的臉頰，抿著角出了個笑。

    距離預定的餐桌位置還剩十幾分鍾，兩人沒繼續在電玩城逗留，籃子裏還剩了二十多個幣，賀境時轉手送給了旁邊的那對小。

    之後的一頓飯吃得中規中矩。

    不過他們沒像其他人分坐在兩端，反而並排在一側，肩膀抵著肩膀，看上去極為親。

    賀境時朋友開的冰場就在附近，吃完飯，兩人索在樓下逛了一圈。見時間差不多了，宋宜禾將玩偶遞給賀境時，自己去了洗手間。

    這會兒正是飯點，商圈裏人很多。

    賀境時拎著玩偶的耳朵，找了個拐角口的位置站定，低頭翻著手機。

    頁麵剛到一半，頂端彈出兩條消息。

    小朱：【小賀先生，您之前讓我盯著的人最近有靜了，剛剛在濱江路那頭出現。】

    小朱：【br圖片】

    賀境時眉頭細微地了，點開照片，一眼看到許誌國那悉的深藍工裝。

    正坐在商場外的花壇邊，揣著手張。

    這段時間賀境時見對方始終沒什麽靜，便也漸漸放下了警惕心。現在看到這張照片，他眼神微暗，若有所思地敲了幾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