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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依為病》 第378章 快到家了

江州抱住大汗淋漓疼痛難言的腦袋,微微躬,一口又一口緩和著呼吸。

    幾秒後抬手把聿白出想他的手打掉。

    聿白猛皺眉:“我喊了您近三分鍾,您沒聽見嗎?”

    “怎麽這麽多汗?您哪不舒服?”

    “江總,江總,江總。”

    江州啞聲打斷,“喊不醒是麻藥過去的後癥。”

    他掀開上不知道什麽時候多的厚毯,“出汗是熱的。”

    江州額頭汗水不斷,眼帶紅,臉發青,膛起伏弧度略高,但麵卻平靜並且穩定,聲音同是,“我睡了多久?那邊的況怎麽樣?”

    聿白打完電話江州已經睡著了。

    他沒打擾,去了一直在哭的駕駛艙船員小曾那。

    小曾是開船的,但隻是副手,單獨控船這是第一次,而且屬於派遣,不是直轄。沒直麵過任務,很害怕。怕船開不好,怕突然來的雇傭兵。

    聿白穩定了他的緒,和他一起定路線。

    又去看了眼背對門躺下的南桑。

    去檢查了遍燃料和資,重新裝備了槍。

    再出來,江州還在睡。

    劉老的電話來了,找江州。

    江州喊不醒。

    聿白當時手探出,有呼吸,但好像不太對,心跳頻率也不太對,皮的熱度約都不太對。

    三分鍾喊不醒,想告訴劉老,江州醒來了。

    隻睡了三個小時,但睡的太沉了。

    像是……休克,還是最危險的後休克。

    江州沒理會他的皺眉擔憂。

    接過衛星電話,打給劉老,“抓到了嗎?”

    “死了一個,剩下四個全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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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州手指蜷了蜷,“重癥監護室那怎麽樣?”

    “如果你沒突然跑路,必死無疑。酋州的槍你知道,火藥濃度比正常的大三倍。一槍就會讓人殘,你那沒人塞了個枕頭的床被十幾槍打篩子,都快被掀飛了。”

    劉老似心有餘悸的慶幸道:“還好還好,剛手完沒等麻藥,你就走了。但凡晚走幾分鍾,我千辛萬苦才從閻王爺手裏搶回來的你這條命,就要這麽白白丟了。”

    江州沒理會他惡心的惺惺作態。

    囑咐審。

    就在那,瞞住消息,審到底。

    偽裝一切順利,把下懸賞的人引出來。

    劉老似好奇,“不過你是怎麽知道他們行計劃還有逃跑路線的,如果不是你說這三條線,我們一個都抓不住,尤其是草坪上那個,不止抓不住,你和我兩條命都要代在這。而且還一口咬定是不想死的潛逃。”

    江州沉寂一瞬,“老天爺偏。”

    劉老笑,“老天爺偏不假,江總卻更有能耐,在這個隨便找的地界,都有自己龐大的眼線,劉某自愧不如,甘拜下風。”

    江州冷笑一聲,沒說的確是老天爺偏

    順著他的聯想,裝作那的確有他的眼線。

    讓他務必嚴審,把幕後人揪出來。

    “以黑發黑眼的姑娘為切口嗎?”劉老突然悠悠丟出一句:“那姑娘是您帶走了,還是說在混中丟了。”

    江州臉瞬間沉下。

    劉老意味深長道:“剛才忘了跟您匯報,已經審出了一個。”

    江州黑臉沉默許久,“要殺我的是景深。”

    劉老明顯錯愕,“景深現在算鍾老那邊的,怎麽會呢?還有,他不是一直在國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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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州打斷:“把我帶人回來的事咽進肚子裏,生擒景深。證據證詞證人,三證齊全,抓捕他回京市定罪。消息不得泄半分。鍾家那不用你心,隻要做足了罪名,鍾家不會管。我說的這些你做到,我許你指一門生,明年退後接你的位子。”

    劉老靜默一瞬,再度提起笑,且親又親熱:“您堂叔呢?”

    江州也笑,“撤走,你所屬部門,江家一個不留。”

    江州補充,“資金持續不會中斷,咱們兩家依舊綁在一起,隻是各司其職。”

    “多謝江總大恩,劉某絕不忘您提攜之恩。”

    江州不喜歡和這種偽善毒的人周旋,真的非常不喜歡,甚至稱得上厭惡。

    為了江家榮耀,找景深報仇,他忍了一年,含笑周旋不斷。

    他勸自己忍忍,一年都忍了,再忍忍沒什麽,角的笑卻還是沒了,冷道:“第一,景深的事事關重大,不能有失,必須要抓住,三證也必須要齊全。第二,鹽城所發生的一切,還有我帶人回來這件事,再多一個人知道,我江州把你這個該死的糟老頭子大卸八塊!”

    江州北部負責人後,緒偶暴躁,也偶罵人,但對高位卻是客氣的,畢竟他現在不是自己,後麵站著一個偌大的江家,代表的也是江家。

    這是他第一次怒了。

    還沒怒完,江州冷道:“聽懂就給爺一聲,你個該被丟進海裏喂魚的老狗。”

    劉老提起笑,勉強道:“劉某記下了。”

    江州把電話掛了,沒讓聿白推,自己從船艙推著椅出去,坐在甲板之上。

    “您現在不能吹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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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看著裏頭吧,不用管我,還有,看南桑怎麽樣,如果神好點了,讓吃點東西。”江州黑發被風吹揚而起,臉還是不好,呼吸也太重,但眼神卻是清明的。

    聿白多看了幾眼去了。

    快速行駛中的船隻,帶起的海風出奇的猛烈。

    江州被吹的發暈,上沒再出汗,反倒一層層的漫起了冷,卻一

    因為他要保持清醒。

    就因為那三小時的睡,還有事發太突然,忘了那些不想死的潛逃者是知道南桑存在的。

    導致一時大意,南桑存在還是被劉老知道了。

    江州其實可以回去。

    把掌控權奪回來,事還有轉機。

    但不行。

    讓景深和南桑相見,是他的雷點,哪怕可能太渺茫,他依舊打死也做不到,他要盡快盡快帶南桑去自己的地盤。

    不回去,全部事就隻能給劉老。

    事突變這樣,其實是因為江州想要的太多。

    想趕回去,想讓劉老把鹽城還有南桑的存在抹去,想讓他抓住景深。

    權衡利弊後,一個都舍不下。

    就隻能和他換條件。

    劉老被他養的獠牙畢現,想咬他。江州不太有所謂,他多的是錢,權勢更多,隻是煩和惡心,因為後續還要再重新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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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真正有所謂的是之前給江家鋪的路,等劉老回去後會快速水一大截,遮掩不住。

    並且回京市後,像原定屠城的權威加不可能。

    像從前那樣肆無忌憚也不可能。

    江家人被他進去的太多,轉瞬就會察覺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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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件事該怎麽和江家人代。

    江州抬手按了按眉心,喃喃:“沒辦法代。”

    他思維急轉。

    想來想去,隻要劉老閉,把鹽城的事遮擋住,再加上他不讓任何人看見南桑。

    等過幾月他重新捧起人來,江家才不會再追著查劉老拿什麽拿了他。

    他和南桑就可以安定下來了。

    江州看著遠遼闊的海麵,輕輕勾了,“南桑……”

    聲音沙啞卻又溫存繾綣。

    江州驀地有點得意了,自言自語,“雖然出了點變故,小小的,但我得到的更多,老天爺終究是偏我的。”

    給了劉老要的東西。

    鹽城和南桑,他會遮掩的比他還積極。

    南桑的存在不會有被人知道的風險了。

    幾月之後,劉老滾蛋,天下太平。

    更重要的是他最忌憚的景深沒了。

    江州角的笑放大了,昂首在海風的吹拂下嘿嘿樂個不停,約可見十九歲那年張揚肆意的年影子。

    他的臉越來越青,呼吸越來越重,因為畏寒全發抖,明顯很不對勁。

    一清二楚卻不擔憂。

    搖頭晃腦,神采飛揚,聲音重且雀躍意味十足,看向湛藍的海岸線,似在隔空對景深炫耀,“老天爺終究偏我的證據是,先找到南桑的是我,而不是你景深。”

    江州在甲板吹著海風保持清醒了八個小時。

    卻不無聊。

    因為雀躍和激,興致的看黎明、看海岸線爬起的日出、看太升起一直到高照、再到即將下山、半片天布滿晚霞。

    船終於進京市邊界。

    按照他的要求,速度慢下,等待天黑。

    劉老的電話也來到了最關鍵的時刻。

    他讓潛逃者和暗網人百般周旋。

    在十一個小時後終於和景深達了直接對話。

    不是上次的變聲,是真聲,確定為景深。

    他要照片,船,姑娘。

    劉老不解,“他說的是什麽船?”

    景深原定他們跑路的船就是江州的船。

    江州沒解釋,轉椅,對著船拍了一張發過去。

    凍到有點僵的手推著椅去船艙。

    沒了海風吹拂的醒神,眼前猛得黑了一瞬。

    他晃了晃甩走,朝著南桑在的房間走。

    輕輕擰開房門。

    看著背過去的影,勾起笑,撇嘀咕:“沒良心。”這麽長時間了,也不知道出去看看他。

    但江州的笑還是在。

    尤其南桑的姿勢恰好,隻能看到背影。

    他因為偏執到病態的保護,不想任何人瞧見的臉,即便是已經約知道他帶來是誰的劉老。

    江州對著南桑拍了一張,發給劉老。

    躬想把門關上再回甲板,一瞬後手莫名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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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默默的看著

    不知道看了多久。

    劉老短信進來——錢到賬了一半,定金,賬戶信息正在核對,人時間定在一小時後。

    錢到賬,證據便齊全了,江州心裏的大石徹底落地。

    視線從南桑側睡的背影,看向狹窄床空出來的一點位置。

    鬼使神差的推著椅走近。

    呼吸微微屏住。

    抬起四手指傷了,但其餘完好的右手按上船邊,小心翼翼的朝上爬。

    有點不順利,位置小,手臂酸沒力氣,子太重。

    但江州還是蹭著蹭著爬上去了。

    半個子懸浮在外,一點點挨著床邊。

    按說不應該,江州除了和南桑捅破最後一層窗戶紙,能做的都做了。

    甚至於捅破窗戶紙的人,因為刺激等可能不會做的。

    他們也做了。

    和南桑一起睡,更是家常便飯。

    在鹽城醫院,一年未見,江州都不是特別張。

    現在卻就是張了,還有點小心。

    因為麵前的南桑不是從前的南桑了。

    是真的真的會好好和他過日子的南桑。

    不裝不假,乖乖的,每日每日願意主鑽到他懷裏的南桑。

    江州手輕搭的腰,朝前蹭了蹭,腦袋磕在單薄的背脊上。

    低低啞啞的說:“你睡著了嗎?”

    南桑不知道自己睡沒睡著。

    隻知道不太舒服。

    好似是因為暈船吃不下東西,水喝的也寥寥。

    十幾個小時一直蜷在狹窄的床上,因為疲累和困倦反複的醒來睡去。

    迷迷糊糊的瞧著漆黑褪去,白天來到,天一點點的爛漫。

    從小窗口看去,有時候睜眼,太在最上麵。再睜眼在中間,再睜眼,像是下去了,隻餘晚霞爛漫。

    說是睡著了,卻也像醒著。

    從江州開門,便輕而易舉的睜開了眼睛。

    對他進來,艱難上床一清二楚,卻一,隻是呆呆的看著外麵。

    南桑沒答,江州卻約知道醒了,冰涼的手朝前,虛虛抱著,“對不起。”

    “能說話的第一時間沒問你累不累,有沒有人在我沒意識的時候欺負你,還對你很兇,摔倒了也沒管,上船後也沒來看你。”

    江州聲音沙啞,但疚又溫,再朝前摟了摟南桑後,像是撒般:“原諒我好不好,以後我不會了。”

    江州哄南桑,“我會對你很好很好,每天讓你吃最好的,穿最好的,什麽都給你最好的。”

    “南桑。”江州聲音小小的,“求你了,別生我氣了。”

    南桑看著外麵緩慢移的暗雲朵,開口了,“是快到了嗎?”

    說話了,在江州想法中便像是和好了。

    江州摟,悶悶的笑了,“恩。”

    南桑喃喃:“快到了為什麽越開越慢。”

    慢的像是蝸牛爬。

    明明剛開始,快到了極點,船艙跟著橫衝直撞。

    可半小時前,就開始了這個速度。

    南桑……討厭船。

    不想待在這上麵了,一分鍾都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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