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桑斂眉搖頭。
在頭發被吹好後,穿上景深拿來的茸茸拖鞋,出去靠在門邊,看景深挽了袖子和進了的洗手間。
因為景深的耽擱。
水花從南桑洗手間已經蔓延到了客廳,甚至有朝景深房間蔓延的趨勢。
到都是水。
把洋房裏暖烘烘的暖氣衝散到空氣都變了微涼。
南桑看了眼客廳的時鍾,該走了。
抬腳想蹚水回自己房間,不過剛抬起來。
“站那。”
南桑抬起的腳放下,和蹲在洗手間裏的景深對視。
水管噴水停了。
景深站起,甩了甩手上的水汽:“幹什麽?”
“我晚上有事,得走了。”
不等南桑說完,景深已經轉了。
南桑有點想罵人。
看見景深手裏拎了件襯衫和長,隔著很遠對南桑晃了晃。
是南桑要穿的服。
點頭。
景深蹚水給送來。
南桑回景深的房間裏換,幾秒後裹著毯再出來,手指蜷了蜷,有點兇:“!”
背對接著擺弄水管的景深起。
手腕上搭著的,指尖著那點布料。
南桑唰的下扯走,把門砰的一聲甩上。
換上後開門。
接過門口景深拎著的包,對黑漆漆的羽絨服很不滿意:“我要穿大。”
“一月了。”
京市的冬天很冷。
不是正兒八經北方的幹冷,是種零下十幾度的冷。
一冷風吹過,像是在朝人的骨頭裏鑽。
南桑沒說什麽。
扯過來穿上。
想走的時候被拽住。
景深微彎腰,把長款羽絨服從低端直接往上拉,一路拉到南桑的脖頸。
讓抬頭。
南桑抬頭。
拉鏈被拉到了下。
景深斂眉盯著:“哪不舒服就去醫院。”
年人之間有點親呢的一句話是‘哪不舒服給我打電話’。更別提倆人的關係是夫妻。
很疏離還很客氣的一句話是‘哪不舒服去醫院’。
說是關心,其實更有點像是在說,有事去醫院,別來煩我。
南桑笑笑:“放心吧,我如果真的不舒服了,你給我找的陳紹南,會第一時間抱我去醫院。”
南桑再加一句,“您就算不說,我也知道不舒服要去醫院,像這種廢話,下次不必再說了,浪費你的,更浪費我的耳朵。”
南桑上車後猛甩了車門。
車裏暖烘烘的。
是每天上車,陳紹南必定會調的溫度。
南桑低低的吐出口氣,腦袋磕上車窗,聽見陳紹南說:“你怎麽了?”
“沒事。”
南桑靠著車窗繼續沉默。
聽見陳紹南說:“你如果真的沒事,會和之前一樣,第一時間吃飯,而且是抓時間吃飯。”
從景深的洋房到賭場隻有二十多分鍾的車程。
南桑之前都是坐下就開始吃。
坐正去右邊,吃陳紹南擺好的飯。
陳紹南想了想:“和景哥吵架了嗎?”
在陳紹南的記憶裏,南桑這段時間除了忙碌就是忙碌。
累的時候要麽睡覺要麽發呆,緒沒什麽大的波。
隻有兩次有點反常。
一次是上次在門口,陳紹南還沒走。
看見南桑垂著腦袋下車,到了跑步回來的景深。
那會因為累而耷拉下來的肩膀,嗖得下就直了。
陳紹南沒看見的表,卻覺臉上的疲倦肯定一掃而空。
有點冷漠,但更多的是傲。
接著就是這次,上車摔車門的聲音很重。
到車上皺著眉,耷拉著眼皮,很明顯的悶悶不樂。
南桑搖頭說沒和景深吵架。
陳紹南還想說。
南桑一邊吃飯,一邊拎起平板打開,開始看新聞。
不想流的時候就兩件事。
要麽閉上眼,要麽就是弄出點聲響,手機也好,平板也罷。
陳紹南沒再說景深,說起別的。
“你……”他抿抿,聲音低低的:“你有年假嗎?”
南桑聽見了,把平板按滅:“怎麽了?”
“快過年了。”
南桑怔住。
“還有半個月就要過年了,你……”
南桑打斷:“你的時間就跟正常公司的時間走就好。”
陳紹南微怔。
“正常公司的年假從什麽時候開始放,你就從什麽時候開始放吧。”南桑想了想,再說:“正常公司的年假時間都很短,如果你有事想提前回老家的話,現在就可以放假回去。”
南桑這段時間聽陳紹南說了不家裏的事。
現在的人過年和從前不一樣,年味很淡。
但陳紹南家不一樣,他們家的所有人都很有儀式。
尤其是過年,早早的就開始備年貨。
還會自己手做一切新年要用的東西。
全家出行買新年的紅,就連和子都要換紅的。
陳紹南說從他長大到現在,從沒在外麵過過年。
南桑以為他是想回家了。
卻不是。
陳紹南說:“我想說的是,你有年假嗎?如果有的話,你要和我一起回家過年嗎?”
南桑怔愣住。
陳紹南抿:“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的意思是以朋友的份,去我家過個年,我不想你自己一個人孤零零的過年。”
南桑想說我不是孤零零的,我結婚了。
在後視鏡裏和陳紹南對視了,清楚的看到了他眼底的小心。
南桑和景深結婚了,就算賭場重新開業的時候,拉著景深裝得多甜,大家也心知肚明,景深不。
更別提,賭場那,景深後來一次沒來過。
裝出來的甜就隻是裝出來的。
現在大家提起開賭場的南桑,很會和景深掛在一起。
其實這樣對南桑來說好的。
最開始讓景深來,隻是想借他的名頭,讓大家知道這家賭場很安全。
讓很多人和從前一樣簇擁過來。
尤其是看上鍾老的勢力,站的更高的那群人。
而且要的是這些人以後為所用,而不是為景深。
景深對南桑的所作所為不關心、不理會、不參與的態度真的很好,遠比南桑當初想象的還要好。
可也應證了一個事實。
而且是京市留賭場的人都知道的一個事實。
南桑和景深結婚不假,但他們的婚姻,空無一。
新年就算在一個屋簷下,也實實在在的,是各人過各人的。
就像是陳紹南說的,是孤零零的一個人。
南桑蠕幾秒,“快過年那會再說吧。”
陳紹南笑了,眼底像是住了一片星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