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了厲霆深，居然不惜親手殺我......”顧行知苦笑一聲，“他是你的親孫子，難道我不是嗎？你為什麽能偏心到這個地步？”

    “果然啊，在你心裏，我這個私生子，到底還是外人。你跟顧眠一樣，到最後都會舍棄我，選擇厲霆深......”

    “我何嚐想走到今天這個地步？”厲老夫人痛苦地開口道，“你埋怨我舍棄你，可你拿我當你的親了嗎？”

    “但凡你有，我們之間都走不到這個局麵。”

    “你的槍都舉起來了，再說這些還有什麽意義？”顧行知冷笑道，“你要知道，我死了，路月明也活不了。”

    “以眠丫頭的格，如果路月明死了，當然會傷心難過。”厲老夫人扯了扯，“你當然是主責，但是次要責任，不應該由霆深來承擔，就由我來承擔好了。”

    “路月明死了，會怪我魯莽行事來找你，就怪不到霆深頭上了。”

    “而且我相信以眠丫頭的善良大度，是不會怪我太久的，會慢慢明白，世間之事，終難圓滿。”

    “有霆深和念念的心，我相信很快會走出來的。行知，一切都該結束了......”

    顧行知察覺要開槍，眼疾手快從上掏出一把槍！

    “砰！”

    一聲槍響在偌大奢華的客廳裏響起。

    厲老夫人手中的槍掉落在地，舉槍的右手手臂中彈，正流著。

    強忍著痛苦，雙眸猩紅瞪著一臉淡然的顧行知。

    顧行知一字一句地開口道，“死在我這，我嫌你髒了我的地。”

    門外傳來警車鳴笛的聲音，顧行知收起手裏的槍，順手撿起地上的那把槍，起去開門。

    警察和厲霆深幾乎是同時到的。

    厲霆深一進來，看見厲老夫人流的手臂，瞳孔驟然了一下！

    “！你怎麽樣！”

    “沒事。”厲老夫人扯了扯角，“霆深，這是我們的家事，讓警察離開吧。”

    既然沒死，警察就定不了顧行知的罪了。

    厲霆深轉頭看了程序一眼，程序立刻去跟警察涉。

    等警察離開後，顧行知才開口道，“老太太很有先見之明，實不相瞞，我的客廳裏安裝了監控，警方要真查問，我隻能出監控。”

    “到時候，顧眠跟神醫路明的關係就會曝，為神醫路明唯一的關門弟子兼幹兒，會被多人盯上，不需要我說。”

    “我開槍是為了阻止你自殺，本不需要承擔責任，反倒是你們引火燒。”

    厲老夫人的臉蒼白如紙，“顧行知，你......”

    “，不用跟他廢話。”厲霆深開口道，“我先送你去醫院。”

    厲老夫人痛苦地點點頭。

    厲霆深冰冷的雙眸掃了顧行知一眼，直接轉離開。

    ......

    上車後，厲霆深拿幹淨的巾包住厲老夫人的傷口。

    “，忍著點。”

    “我沒事。”厲老夫人看著他，“霆深，對不起，幫了倒忙了。”

    “沒事，隻是，以後行事不能這麽衝了，你要是真出點什麽事，顧眠會接不了的。”

    “隻是想幫你們解決顧行知這個麻煩。”

    “他畢竟是你的親孫子，我知道你下這個決定，很不容易。”

    “是啊，我思來想去好幾天，隻有這個辦法，才能換你和顧眠的平靜。”

    “，我不需要你的犧牲。”厲霆深笑笑，“答應我，不要再衝了，顧行知既然是衝著我來的，那這件事，自然應該由我親自解決。”

    “可是霆深，顧行知太可怕了，你準備怎麽解決？”

    “現在最要的，是盡快找到路月明救回。”厲霆深安道，“放心，我和顧眠已經找到頭緒了，會好起來的。”

    “那就好。”厲老夫人抹去眼角的淚，“我這況，看樣子是要住院了，我不想讓眠丫頭擔心，你跟說，我要在山上的寺廟小住幾天，就不回去了。”

    “好。”

    ......

    晚餐的時候，顧眠得知厲老夫人不回家的事，並沒有追問，隻是叮囑道，“霆深，現在是關鍵時刻，你要多安排人手保護好的安全，千萬不能讓顧行知有機會對下手。”

    “我已經安排好了，你不用擔心。”

    “嗯，你辦事我放心。”顧眠彎了下角，“吃飯吧。”

    厲霆深在喂念念吃飯，但念念一點都不給他麵子，“我不要大壞蛋喂！我要爸爸喂！”

    顧眠頓時無語。

    為了讓念念早點接厲霆深，裴謹川最近很來雲悅灣，就是怕念念粘著他。

    今天隻是來陪念念吃了個午飯，就開始找裴謹川了。

    “讓阿姨喂吧。”顧眠道，“我們自己吃。”

    厲霆深隻能把碗遞給了育兒嫂。

    顧眠給他夾著菜，“多吃點，你昨晚到現在一直沒睡，今晚早點休息。”

    “好。”

    ......

    晚飯過後，顧眠收到顧行知發來的視頻。

    視頻裏，路月明躺在一張老舊的小床上，臉不是很好，對著鏡頭虛弱地開口道，“眠眠，我死不了，你不要擔心我。”

    “誰讓你說這些了！”拿手機拍攝的男人嗬斥道，“說日期時間！”

    路月明隻能如實報出了日期和時間。

    顧眠立刻把視頻發給了程序，並且打了電話過去，“幹媽說的時間是三小時前的，快幫忙查！”

    “是，太太。”

    程序的作很快，隻是結果不盡如人意。

    “太太，我查過了，但顧行知的手機是經過設置的，沒有辦法查詢到他收到的視頻。”

    “甚至連他發給您的記錄都是查不到的。”

    顧眠思忖片刻，道，“既然我和霆深都懷疑幹媽被困緬北，眼下調查毫無頭緒，隻能是大海撈針了。”

    “太太的意思是......反向調查？”

    “對，讓MS集團的黑客團隊查這個時間段所有從緬北發出的視頻。”

    “我明白了，顧行知每天都要給您發視頻，隻要通過每天的比對，就能慢慢小範圍。”

    “目前別無他法，隻能這麽做了。”

    “我立刻去辦。”

    ......

    別墅裏，顧行知正倚靠在大班椅上閉目養神。

    站在一旁保鏢模樣的男人問道，“大哥，顧小姐明顯豁出去了，不怕咱們弄死路月明，我們現在該怎麽辦？”

    “不是不怕路月明死，隻是想爭取更多時間找到活著的路月明。”顧行知勾，“我的確沒想到，顧眠比我想象中要強大。”

    “大哥，顧小姐不肯出MS集團，我們的財力跟MS集團有差距，這裏又是華國，厲霆深的勢力範圍，我們太被了。”保鏢擔憂的道，“要是顧小姐真狠下心來，不管路月明的死活，我們一定會死在厲霆深手裏的，你要早做打算才是。”

    “我和厲霆深，不是他死，就是我亡，別無選擇。”

    “那就必須是他死！”

    “這可不是什麽易事。”顧行知緩緩睜開眼睛，“路月明這個籌碼，都沒能讓他妥協，除非能抓住念念，不想威脅不了厲霆深。”

    “抓住念念，比登天還難。”保鏢匯報道，“雲悅灣如鐵桶一般不風，連傭人都被厲霆深監控，本無從下手。”

    “我知道。”顧行知笑笑，“厲霆深真這麽好對付的話，我又怎麽可能需要籌劃這麽多年......”

    “老大，你還笑得出來，是有計劃了嗎？”

    “這是自然......”

    ......

    顧行知第三天發來視頻的時候，程序已經小了範圍。

    “太太，您的辦法雖然是大海撈針，但也不是沒有效果的。”程序匯報道，“我已經安排了人手先去緬北待命，一旦能跟鎖定範圍，就會進行地毯式搜索排查。”

    “嗯，我跟謹川打過招呼，他在那邊有人脈和勢力，可以幫上我們的忙。”

    “有裴總的幫助，一定會事半功倍。”程序頷首道，“路神醫是好人，好人必定會得到上蒼的庇佑，一定能跟平安回來的。”

    “借你吉言。”

    程序見顧眠還是一臉擔憂，問道，“太太，怎麽了嗎？”

    “我們這邊有方向，顧行知也不會閑著的，他一定會想方設法，置我們於死地。”

    “顧行知的一舉一，都在我們的監視範圍。”

    “我們能監視他，監視不了他手底下的人，更監視不了他暗中的人手。”顧眠道，“聽謹川說，在緬北能坐到顧行知這個位置的，不僅要有超高的智商，更要有超強的領導能力，讓底下的人效忠他。”

    “所以我們誰也不知道，顧行知究竟培養了多人手為他賣命。”

    “這倒是。”程序點頭，“厲總也說過，顧行知不是個簡單的人。”

    顧眠斂了斂神，“不說這些了，你幫我安排一下，我要去山上的寺廟看。”

    程序一怔，立刻道，“太太，現在特殊時期，厲總說過，要您出門。”

    “所以才請你安排人手護送我去。”顧眠道，“和張媽住在山上，我不放心，想去看一眼。”

    “老夫人很好。”

    “你怎麽了？”顧眠狐疑地看著他，“你不希我去看，對嗎？”

    “是出什麽事了嗎？”

    “沒有啊，我就是覺得，不出門才是最安全的。”

    “不對。”顧眠盯著他的臉，“程序，你有事瞞著我，說吧，怎麽了？”

    程序著頭皮道，“去上香那天，老夫人求到了張下下簽，一時著急，飆升，住院了。”

    “因為怕您擔心，所以不讓告訴您。”

    “不可能。”顧眠篤定的道，“吃過的鹽，比我們吃過的飯還多，怎麽可能被求來的一張簽氣到住院。”

    “程序，說實話。”

    程序拗不過，隻能一五一十把前因後果全盤托出。

    顧眠懊惱地閉了閉眼，“我早就該考慮到的和想法，怎麽可能不站出來管這件事呢？”

    “太太不用擔心，老夫人沒有大礙，隻是需要住院修養一陣子。”

    “我去醫院看一眼，不然不安心。”

    “是，我安排人手送您過去。”

    ......

    顧眠來到醫院的時候，厲老夫人剛睡醒。

    “眠丫頭，你怎麽來了？”厲老夫人問道，“是誰告訴你我在這裏的？”

    “，誰告訴我的不重要。”顧眠在病床邊坐下，為把脈。

    “還好，脈象還算平穩，傷得怎麽樣？”

    “沒事，傷得不重。”

    “大，顧行知下手太狠了。”一旁的張媽哭訴道，“子彈打在老夫人的手臂上，傷到了筋骨。”

    “醫生說，就算傷好了，也會留下後癥，以後老夫人的右手，都用不了力了。”

    顧眠眉心一蹙！

    “眠丫頭，你別難過。”厲老夫人安道，“放心吧，都問得很清楚了，不影響拿筷子，可以自理，隻是不能拎重而已。”

    顧眠難過地點點頭，努力揚起笑臉，“，以後不要這麽傻了，您這個年紀，應該好好頤養天年，不應該這麽多心的。”

    “這是你和霆深之間的一大難關，原本想幫你們過去，可惜做不到......”厲老夫人握住的手，“眠丫頭，要跟你道歉。因為在的計劃裏，是殺了行知，跟他同歸於盡，同時犧牲的還有路神醫，對不起你......”

    “我知道您一定是經過深思慮，才做這個決定，保護我和霆深，我不怪您。”

    “好，你不生氣就好，我就知道，你是最豁達的孩子。”

    “，您安心養傷，其他事給我和霆深，好嗎？”

    “好。”

    ......

    從醫院出來，顧眠接到了顧行知打來的電話。

    顧眠接起電話，質問道，“從未傷害過顧阿姨，也從沒有虧待過你，你怎麽忍心下這麽重的手！”

    顧行知冷笑一聲，“都要殺我了，我暫時留著的命，已經是仁至義盡了。”

    顧眠怒道，“顧行知，你簡直喪心病狂！”

    “這就喪心病狂了？”顧行知笑笑，“眠眠，你對我的了解，的確太了。”

    “我知道，你現在手裏的籌碼不夠了，應該很想對念念下手吧？”顧眠挑明道，“你隻是沒有下手的機會而已，否則，無論是老的還是小的，隻要能幫你達到目的，你都不會放過。”

    “是啊，你們把念念保護得太好了，我的確下不了手，可是沒有念念，還有別人呢......”顧行知笑著道，“裴謹川忙著幫你調查我在緬北的事，難道沒有察覺，他自己的親生兒子，已經不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