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笑,表溫和:「這種事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拿起酒杯,又給自己倒了一杯。
連喝了三杯之後,李總表溫和地說:「好了,江總畢竟是姑娘家,不用再喝了,讓你的下屬送你回家吧。」
江檀整個人昏昏沉沉,但是表面不顯,起道:「李總,我先送你到門口。」
夏日悶熱,熱氣彌散的風吹在臉上,江檀覺得肺腑中的酒水似乎在翻湧。
勉強忍住了,在小吳的陪同下,送了李總上車。
「江總,你打算怎麼回去?」小吳看著李總的車子走遠了,才關心的看著江檀,道:「我送您吧?我的車就停在下面。」
江檀看了眼手錶,確實不早了,這個點自己打車回去,也的確了點安全。
「會不會太麻煩你?你家住的遠嗎?」江檀的聲音早就在打飄了,「我...我家有點偏,明天你可以晚點上班,今天辛苦了。」
「江總,你才辛苦,今天晚上....」小吳不忍的看著江檀,想到了江檀如今面臨的境,不由得心疼,「您一個人,要扛起我們公司這麼多人的生計,真是太難了。」
江檀想說句話安一下小吳,但是酒意翻湧,什麼都說不出來。
「怎麼喝這樣?」黎宴南的聲音從背後傳來,低沉冷淡。
「黎宴南...」江檀勉強睜開眼,看了他一眼,「你怎麼也在這裡?」
「這家酒店也是我名下的,」黎宴南頓了頓,解釋道:「黎家從前就是做酒店起家的,當初的寧城大飯店,也是黎家立的。」
江檀聽得一愣一愣的,突然猛的朝著黎宴南豎起大拇指:「你真棒!」
黎宴南失笑,看著江檀神智不清的樣子:「沒什麼好棒的,寧城大飯店早就不是黎家的了。」
如今的寧城大飯店,是周應淮名下的。
江檀迷迷糊糊的聽著,也不知道聽清了沒有,魔魔怔怔的點頭。
「這位先生,您和江總認識吧?」小吳算是看出來。
「我們認識,我知道家在哪,你放心吧,我送回去。」
小吳點點頭,道:「,那江總就麻煩您了。」
江檀算是個麻煩嗎?
黎宴南想,怎麼都算不上,如今更像是他求而不敢求的夢。
江檀斜斜的靠在副駕駛,整個人陷沉睡中,表香甜。
閉著眼,纖長的睫覆蓋下一層影,影影綽綽的掩。
黎宴南彎著腰,一邊替系安全帶,一邊觀察著的睡。
小姑娘的睡相,實在是不算好,歪歪斜斜的,不樣子。
「怎麼有人睡覺能睡這個樣子?」黎宴南搖搖頭,直起,走向一旁的駕駛座。
路虎在夜中平穩的行駛著,這城市燈影斑斕,五十,黎宴南看著前方的路況,不知道在想什麼。
許久,紅燈,他緩緩停下車。
車子在江大橋上,不遠就是維熙集團的燈。
這是寧城最最繁華的商業區,也是江檀和那個人轟烈的過往。
有人在江邊放煙火,黎宴南看過去,眼中映出一片紅,於是那些記憶,好像一瞬間被重新印刷,重新染上。
那場車禍毀掉的,不僅僅是黎家,還有江檀的家。
當初,黎家還沒有被毀滅,他也是無憂無慮的孩子。
而如今,這一地的狼藉和廢墟,還有永遠回不來的人,都在告訴他,一切都來不及了。
可是分明,他平生,也是第一次心...
怎麼就要懷著沉重的枷鎖,不敢再宣之於口?
黎宴南閉上眼,表是一種抑到了極點的平靜。
他閉著眼,很長很長的時間,都看不出心中所想。
江檀睡得很沉,對這一切都不知。
江檀所在的舊式小區環境偏於古樸舊意,小區還有長長的弄堂,裡面有暈黃的燈,點綴著無聲的夜晚。
太晚了,小區保安說裡面的車已經停滿了,不讓進。
黎宴南沒說什麼,將車停在了弄堂口。
他拉開車門,看見江檀睡了一路後,紅撲撲的臉。
他拍拍的肩,聲音輕:「醒醒...江檀...」
可是喝醉酒的人,怎麼醒的來。
江檀沒有一點點反應。
黎宴南將人從車裡抱出來,他量高,江檀蜷在他懷中,小小一隻,看起來可的很。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這條路,是黎宴南這輩子走過為數不多開心的路。
他抱著江檀,無關後者什麼念頭,他卻是確鑿的滿足。
他像是一個久貧乍富的人,突然擁有了一個價值連城的寶藏,以至於心驚膽戰的同時,又忍不住想要炫耀。
他抱著江檀,一路走得很慢很慢。
黎宴南此人,心思冷,利益算盡,表面帶笑,骨子裡都是惡念,那些所謂的溫,和的品質都在很久之前,就從他的裡面離走了。
冠禽,斯文敗類。
黎宴南也從不覺得自己是個好人。
可是他懷裡有江檀,於是那寂寥的燈落下來,他抬頭去看,月亮淺淺的映在路燈的深。
他竟然很溫的想,今晚的月,真啊。
他將這一段路,走到了心滿意足。
江檀一路都在睡覺,無所覺,直到電梯門口,才緩緩轉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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