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牧雲沒有和對視,微微低著頭,右手著手機翻來覆去地擺弄。
見他這副模樣,蕭清月心裏已經有了底,沒有繼續說話,小腳晃著踢掉拖鞋,抱著膝蓋悠閑地靠在沙發上。
蕭清月太悉他的這些細微的變化了。
倘若羅牧雲沒有直接拒絕,而是突然不說話,表像在做數學題一樣嚴肅,並且手裏會下意識有些小作……
那十有八九就是,他其實是準備答應的,隻是心底有個小疙瘩,在做思想鬥爭呢。
簡單來說就是,在悶聲地自我攻略。
也不著急,坐在旁邊靜靜地等著羅牧雲,畢竟再說什麽都已經起不到太大作用。
“啪”。
手機摔在地板米白的瓷磚上。
羅牧雲緩緩俯撿起,放在茶幾,口吻遲疑地說:
“那個……不能是兩個生嗎?”
“你見過誰家的華爾茲是兩個生跳的?”
“噢……”
他又緘口不語,雙抿在一起。
自己好像問了一個蠢問題。
而且自己和魔頭都是走讀的,在學校也是天天在一塊,基本上和班級裏的同學沒什麽流,自然也沒什麽朋友。
就算真的想要臨時和其他生組隊,估計也找不到人。
男生不出意外的話,應該倒是有一大堆願意的……
但是羅牧雲可不會允許。
“華爾茲麽?”
“對呀,要是你不願意,那我隻好問問別人咯~”蕭清月語氣故作無所謂地說道。
“可是……華爾茲我一點都不會啊。”
“很簡單的,你這麽聰明,應該很快就能學會的。”
被魔頭誇了一句,羅牧雲心底泛起些許得意,表麵還是不聲地問道:
“但是我平時還要花時間搞數學建模,覺沒什麽空。”
“你小學那會兒學的都忘了嗎?”
“什麽?”
“時間就像海綿裏的水呀,總還是有的。”
蕭清月繼續循循善,
“以後下午放學的時候,找個地方練一個小時就好了。”
“那,行吧。”
“再說了,現在離新生晚會還有兩個禮拜呢,我們練最基礎的就好,來得及。”
羅牧雲點了點頭。
雖然說剩下的這半個月的時間,其實算是短的。
但是他對於華爾茲還是有些許了解,比起舞蹈的基礎作,兩人配合時的協調反而更加難練習,需要花費的時間更加多。
好歹是十幾年的青梅竹馬,雖然中途泯然路人了很長一段時間,但是羅牧雲對於兩人的默契程度,還是有很深的自信。
他就沒把兩人之間協調的練習放在心上,隻是基礎作,兩個禮拜綽綽有餘了。
解決了魔頭的大事,羅牧雲拿起兩隻玻璃杯,準備去廚房洗掉。
“咳咳。”
剛起,他忽然覺口一悶,用力地咳了幾聲。
蕭清月“唰”地站了起來,拖鞋都沒來得及穿,著腳走到他旁邊,出冰涼的小手在他的額頭上。
由於高差距有點大,不得不微微踮起腳,腳趾頭泛出用力的白。
“你發燒了?”蹙眉道。
羅牧雲也自己了額頭,有些鬱悶地說道:
“我就說今天早上起床的時候,怎麽沉得要死。可能是前兩天淋了點雨還吹冷風,
著涼了吧。” 他看著魔頭還是那副活潑跳的模樣,不像生病的樣子,微微放下心。
不對,自己一個大男人,怎麽素質還不如魔頭?
蕭清月像是看了他的心思,無奈地說道:
“誰讓你天天熬夜啊,不知道熬夜傷腎嗎?”
“我的腎好得很,肯定沒有問題。”羅牧雲語氣堅決地說。
“我是說,熬夜傷,會讓抵抗力下降的。”稍微修改了一下措辭,不知道為什麽,男生總是對腎這個部位像護犢子似的,不讓其他人說半句壞話。
蕭清月把玻璃杯從他手裏拿過來,跑到沙發邊把拖鞋穿上:“我去洗就行了,你自己量個溫。”
至於這麽張嗎。
不就是個冒而已。
但是看魔頭那副認真的模樣,他還是老老實實從藥箱裏翻出很久沒用的水銀溫計,然後像個乖小孩似的坐在沙發上。
“多度?”
“嗯……三十七度四。”
羅牧雲正要把水銀柱甩下來,蕭清月的直覺告訴不對勁,從他手裏把溫計拿了過來。
通過臺進來的,那細線很顯眼地停在數字38後麵四小格的位置。
“幹嘛要騙我?”蕭清月臉有些嚴肅地問道,
魔頭很出這樣的表,讓羅牧雲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麽。
“今天好好休息吧,記得吃藥。”輕聲說道, 剛剛那副生氣的模樣忽然消失了。
“嗯。”
幸虧今天禮拜天沒什麽事,數模比賽查資料的事也告一段落,羅牧雲又窩到暖乎乎的被子裏。
剛剛喝過藥,熱水的溫度迅速蔓延全,讓他覺後背微微滲出汗。
困意很快席卷而來,本就暈乎乎的腦袋完全無法抵,羅牧雲的視線慢慢被黑暗包圍。
……
“羅牧雲,羅牧雲,你吃不吃這個?”
裏氣的聲音,忽然在他的耳邊響起。
羅牧雲一臉懵地看著邊的小孩,明明很眼,但是始終想不起在哪見過。
“謝謝你,我不吃。”他看著到自己麵前的牛小餅幹,想到自己還在生病,笑著拒絕道。
這小孩還怪可的嘛,大大的眼睛很是水靈,鼻尖微翹,絕對是個人胚子。
也不知道長大以後會便宜了哪個黃。
“那,那你給我準備的呢?”
“準備啥子?”羅牧雲茫然地問道。
孩白淨的小臉蛋忽然鼓了起來,語氣委屈地說:
“我和你不是說好了嘛,下午要換好吃的,你怎麽忘記了!”
“啊……那個,你住在哪裏呀?”
眼看形勢不對,羅牧雲連忙岔開話題,隻是話顯得有些笨拙。
哪有一上來問人家地址的?
“我家住在翻鬥森林小區3棟2單元……”
他越聽越不對勁,當他聽到最後一個字的時候,直接瞳孔地震。
這特麽不是在自己家對麵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