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錢,什麼權,什麼地位。
如果只是為了這些東西,陳國昌就要做出那些傷天害理的事,那這個陳家,還有扶起的必要嗎?
至于陳彥遲,所有的事都不算冤枉了他,只不過讓他付出了應有的代價,又怎麼算是委屈?
“彥遲,我們明正大做人吧。”商錦繡勸道,“你的碩士文憑沒了,你如果真想繼續在這行,那我們就再重新考,通過自己的實力,你也可以回到南城大學。”
“回不到了。”陳彥遲只是搖頭。“考研有什麼用?不止南城大學,其他高校也都去不了的。我爸進去了,沒人再幫我了。”
商錦繡一聽,心就沉了下去。
原來到了今天,他還不知悔改。他還在抱著陳國昌那邊的希,覺得陳國昌當年做的事沒有錯。
“陳彥遲!當年你爸那麼運作,我就不同意,覺得這埋了患,本不彩。我真不知道上這麼多年學,你都學到哪里去了,你學舞弊難道是對的?沒了陳國昌,你就什麼事都干不了了?”
商錦繡厭極了兒子陳彥遲對陳國昌的依賴,這比那晚兒子的猶疑,還要讓痛苦。
“是,沒有我爸,我真的太難做這些想要做的事了……”陳彥遲索承認了。
他慣了特權,早忘了該怎麼自己努力。
母親過來勸他,他卻覺得母親是“何不食糜”。
“媽,你跟我不一樣,你有商敘他們護著,可我,只有孤單單一個人了。”
陳彥遲無比落寞。
商錦繡終于被氣得冒火,罵道:“你一個人?我是白生了你這個兒子了!到頭來,我幾夜幾夜為你擔心到睡不著,結果還不如陳國昌這個畜生對你重要。”
“小敘早就勸了我,是我太心,還來找你。”
“商敘勸你什麼?”陳彥遲聽到商敘的名字,就很不高興。
“他勸我各有各的造化,你陳國昌影響太深,我說再多也無用。今天見了你,聽你說這些,我才知道他說得太對。”商錦繡忍不住搖頭。
“商敘商敘,又是商敘!”陳彥遲氣到咬牙,“他有什麼資格這麼說我?真當自己是個長輩了嗎?”
“他本來就是你的長輩。”商錦繡道,“他之前一直幫你,是為你好。”
“我可不認他這個長輩!”陳彥遲喊道,“媽!他是什麼都有了,才這麼氣定神閑,站著說話不腰疼。我現在了這樣,我們陳家了這樣,他自然把我和陳家都當笑話看了。媽你糊涂,還當他是為我好嗎?你仔細想想,他做的哪件事不是為了他自己?”
“他前幾年幫扶陳家,不就是為了在你面前刷好嗎?他做了好人,讓你為了他的人,后來和我爸鬧翻。”
“他從我這兒搶了溫舒白,本來理虧,可到頭來,你竟然還要反過來謝他。”
商錦繡萬萬想不到,到了今天,陳彥遲還能說出這些話。
忍著緒,提醒道:“陳彥遲,別的不說,舒白那事,是我們理虧。”
陳彥遲冷笑了聲,道:“我爸說得果然沒錯,所以您姓商啊。”
“你說什麼?”商錦繡冷了臉。
“我說,我爸再惡,也知道幫我鋪路,幫我打點一切。而你,只會跟著商敘,說些不痛不的話。媽,是商敘毀了我的一輩子啊。”
陳彥遲紅著眼眶。
他自認為已經走到絕路,山窮水盡,可越是這樣,他越不愿自我反省。
如果認了陳國昌的錯,認了自己的錯,他多年來的價值觀會跟著崩塌。
于是他把錯全都堆到了商敘上。
最開始,是商敘在調查他父親陳國昌。是商敘把線索寄給商錦繡,最終導致商錦繡進一步調查,得到有力的證據。
陳彥遲不愿怪罪生他養他的母親,就把所有的憤怒,也都拋到商敘上。
“你簡直瘋了……”商錦繡后退兩步,“這跟小敘有什麼關系?”
陳彥遲再不說話了,也不看母親,只是轉離開。
怎麼沒關系呢?
幾個月時間,陳家傾頹,難道沒有商敘的推波助瀾?
坍塌事故,/侵事件,哪一件了商敘的助力?
而如果一切都往前追溯,陳彥遲知道,他自己從來都是嫉妒商敘的。
嫉妒他所擁有的一切,尊貴的份,豪車名表,商氏集團。
到了后來,他也嫉妒商敘擁有溫舒白。
可他呢?
到頭來,他什麼都沒有了。
商敘實在不該再在他母親面前,說這些“挑撥是非”的話,來惹他。
陳彥遲心里的怒火怎麼都不下來,腦子里反復想的,都是該怎麼讓商敘也如他現在一樣痛苦。
此時商敘家中,仍是一片寧靜。
商敘毫不知,自己的隨口一句話,竟然招來了陳彥遲更深的記恨,連同先前的所有不滿,越積越深。
溫舒白和商敘吃完晚飯,就聚在一起下起跳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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