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都很快回了,表示沒有問題。
日升月落,朝暮更迭,一日時間在眨眼間晃過。
二十九日戌時三刻,溫禾安下樓,走出自己的小院,在燈火夜中準備出門和月流匯合面,隨著時間的近,往四方鏡上發的消息越來越多。
把玩四方鏡時,不經意一抬眼,發現陸嶼然和商淮,羅青山正從空間裂隙中踏步出來。
后面那兩個走路都發飄。
陸嶼然在一盞宮燈下駐足,臂彎里搭著大氅,姿態隨意懶散,依舊滿清貴,只是微一瞇眼時,抑制不住的疲倦之會稍微流瀉出來一些。
狀態不算好。
看上去。
像是百忙之中,特意趕回來的。
第40章
霧卷暮, 星河浮霽。
蘿州城燈火萬千,五街之不知開了多扇窗,州城之中無聲流淌著不同尋常的靜謐與, 各懷心思的人心照不宣地希冀著今晚注定彩的廝殺與撞。
溫禾安看了看他們披星戴月前來的模樣, 朝陸嶼然走去,同時低頭著四方鏡通知月流:【我有點事,亥時四刻在商定地點匯合。】
月流問也沒問,無條件服從的命令:【好。】
幾人走到陸嶼然小院的一樓正堂,商淮直接攤在椅子上, 眼皮熬得紅又腫,此刻狠狠了把臉, 想起,了一下又回去, 只得踢踢羅青山, 含糊地嘟囔:“給我倒杯茶水。”
他這幾日能活下來,都靠那一杯接一杯灌下去的醒神茶。
一向最是好說話的羅青山屁巋然不, 像是在椅子上生了, 陸嶼然還在這站著,他憑借強大的信念還能勉強撐一撐, 若不然,他現在就能原地昏死過去。
溫禾安見狀起給每個人倒了杯茶,商淮沖激地笑一笑, 則轉坐在陸嶼然側,細細地看他。
他們是一樣的人,如山的重責在頭頂一刻都不得松懈, 忙起來沒日沒夜,燒燈續晝, 因而只需看一眼,就能立馬知道彼此強撐下的真正狀態,很多話無需多說。
溫禾安低聲問他:“一直沒休息嗎?”
“沒時間。”
“觀測臺建在溺海,打樁時遇上了很多問題。”陸嶼然臉不免帶點病態的白,下頜邊緣越發鋒銳清瘦,骨腕松懈下來時眼皮微落,出冷淡的懨,“羅青山研究松靈也出現了變故。”
溫禾安原本想問松靈的事,看看他們現在的樣子,忍住了,決定解決完今夜的事之后再說。
昨天還有些詫異,溫流約戰的事鬧得沸沸揚揚,陸嶼然不可能沒聽到風聲,按理說,他會和談一談,讓自己控制,別把火燒到他和巫山頭上來。
他現在回來,大概能猜到是因為什麼事。
溫禾安指尖挲著杯盞上的玉質紋理,清聲將自己的打算告知:“我安排了人和住,等將他們救出來,不會帶回這邊,會另尋地方安置療養。我今晚就不回來了,溫流氣急之下,可能會再次搜城。”
這個可能不高,基本不會發生,只是該表示的態度要表示。
陸嶼然雙手疊在膝上,指節修長勻稱,聽了這話,子往前傾了傾,嗓音帶著些微啞意,對的話沒什麼反應,只是問:“都布署好了嗎?準備拼?”
溫禾安搖頭,語氣從容:“沒什麼拼的,現階段我殺不了,殺不了我,這次我現,無非是要探出我的底牌。”
“要布署的都布署好了。”
話語中有種安定人心的意味,輕描淡寫的篤信,給這場還沒開始的爭斗奠定了結尾:“出不了什麼岔子。”
陸嶼然默然。
他從來不但心溫禾安應付不來這些事,能力和實力本就很強,不容小覷,又不會回避自己過錯和失敗,才跌了一跤,吃了虧,只會讓更為謹慎,計劃更縝周到。
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非得回來這一趟做什麼。
溫禾安給他帶的那匣子香甜果子到現在都還撂在他的書桌邊,一塊也沒過。他每次瞥到那個木匣子,想起溫禾安,幽靜如寒潭的心境總是泛起漣漪,次數一多,心煩意。
溫禾安才恢復,和溫流的戰役已經在明面上打響,后面只會越演越烈,他代表巫山,有自己堅定不移,不容搖的立場。
如果溫禾安最終敗了,會死在溫流手中,如果贏了,會回到溫家,執掌溫家,在最后的帝位爭奪中,注定和他為生死仇敵。
他們會兇狠地搏殺,無所不用其極地尋找彼此的弱點,在鮮淋漓中給出致命一擊。
這是他們難以更改的宿命。
就是因為……喜歡,意識到了喜歡。
——所以現在才更應該,而不是任由本能越來越放肆地默許,甚至縱容著這種靠近。
因為這些相時候的細枝末節,不設防給出的消息,都有可能為最后手中鋒銳無匹的利劍,狠狠扎進他的膛。
陸嶼然眼皮下覆著兩團深郁翳,沒有說任何試圖要讓別回溫家的蠢話,他自己放棄不了的東西,沒臉讓別人放棄,更何況溫禾安從始至終有自己的想法,容不得任何人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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