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得。
溫禾安給他發了兩條消息。
【你沒事吧?】
隔了一會見他沒回,又發了一條。
【我讓羅公子趕去外島了。】
陸嶼然眉頭微挑,問:【他來干什麼?】
這次回得很快。
【商淮說你傷了。】
【我有點擔心。】
陸嶼然盯著后面幾個字看了一會,無聲了掌心中的四方鏡,結微。
這什麼。
打個掌給顆棗?
昨夜說的話,他還沒忘,自己就先忘了?
第28章
山里霧氣重, 天破曉時仍是云里霧里一片,巫山的人結束戰斗后開始快速打掃戰局,數百里, 只余長風呼嘯, 松林搖,腥氣不多時就被盡數滌。
陸嶼然收起四方鏡,和商淮一起走進被所謂“山神”占據的舊宗門址。
宗門坐落在山林深,傍著口天然泉眼,水木明瑟, 泓崢蕭瑟,反倒是佇立百年的山門巨石被歲月侵蝕, 表面坑坑洼洼。山里落花與枯葉積落,無人料理, 長久下來就形了黑的垢, 垢上還掛著帶霜的蜘蛛網。
商淮踩著長青苔的階面直搖頭:“真該讓山民們都來看看,他們奉若神明的, 究竟是何等牛鬼蛇神。”
陸嶼然看著山門, 山門前原先寫了字,后來被一道攻擊磨平了半邊, 而今需得停下腳步,仔仔細細看過,方能從一筆一畫中窺見原本面目。
他道:“霞。”
商淮若有所思:“被他們占據的山門, 名字里有個霞字?”
陸嶼然追查塘沽計劃,對百年前王庭與誰家起過的糾紛沒有興趣,僅看了一會, 就收回目,接著往偌大的宗門廢墟走。據村民們說, 這里百年前不止有山,還有片汪洋湖泊,這座宗門枕山襟海,占地卻不廣,僅有三座小山頭,布置得倒是各有特。
沒多久,幕一走上前,和陸嶼然稟報況:“公子,我們清算過了,山里共有三位九境,八境十余人,不過……除了方才那個開啟了第八的九境,剩下兩個都是強行用藥提上去的,半吊子修為,基不穩,因而羸弱,難氣候。”
這次來捉拿他們的,可是由陸嶼然直接轄領的天縱隊,個個天資卓絕,戰力不菲,即便是跟另兩家的死士,也是半點不虛。面對這等殘枝斷葉,即便只來了三五個,也能在短短一個時辰之掌控局勢。
幕一折了的那條手現在被靈力包裹著,已恢復了個雛形,他將手里一疊搜尋來的資料遞過來:“這是我們從里面找出來的,還有些是藏書閣里的藏書,屬下讓人原樣不搬進腰牌里了。”
陸嶼然接過那疊紙隨意掃了幾眼,看不出失與否,倒是商淮凝聲開腔:“其實早能想到,這也不是第一次跟他們打道了,只是上次難得抓了個活口,所以我們都將這當他們最后的大本營了,其實照我看,就以王庭那學老鼠日日刨的秉,不能將蛋都放在同一個籃子里。”
“溫禾安不是也說,印象里有好幾個地名。”
“而且我們這次還有個活口,還是個開啟了第八的九境呢。”商淮挑挑眉,語氣上揚:“你們發現沒,這個九境跟之前捉到的不一樣,他有求生,想逃呢,這還是頭一遭。”
“等回去,我就傳信給我父親,想活著的人緒會比一心求死之人波大,也更容易看出東西來。”
說到這,他悄悄朝陸嶼然使眼,低聲道:“平了這件事,等會長老們念經,你也好代一點。”
只是家主那邊,可能瞞不過。
陸嶼然沒說什麼,他著手里的紙張,凜聲道:“這邊的靜瞞不過王庭的人,接下來的明爭暗斗不了,溺海觀測臺的事可能會出岔子,記得多加防范。”
幕一和商淮都斂了笑意點頭。
陸嶼然轉往山下走,商淮問:“我們現在去哪?”
“去給代。”陸嶼然頎長影溶于山間茫茫云之中,音線更顯得淡漠:“和羅青山說不用來了,讓他轉道去酒樓。”
王庭所在的酒樓與外島所隔不過數百里,而今氣氛凝滯,江召深夜被急急喚醒,一直到現在,不好的消息一個接一個傳來。
在他對面坐著個面如白紙,搖搖墜的傀陣師,如今不過一個息的功夫,已是連吐三口,上氣不接下氣,江召隨手披了件外裳,長發用綢帶隨便系著,面容清雋似玉,氣質郁骨。
某一刻,江召隨意將玉牌往跟前桌面一丟,一字一句開口問:“咳完了沒?能好好回話了嗎?”
話音落下,幾位直愣愣站著的傀陣師眼里立刻泛出怒意,有的不聲了拳,但俱是敢怒不敢言。傷最重,兩,不得不坐在椅子上的年輕人聞言仰首,閉眼,深深呼吸,平復逆行的靈氣,憋著嚨里的意與江召對視,聲線虛弱:“八境以下的傀我都切斷了,生機斷絕,無一活口。”
“九境呢?”江召踱近了些,瞳深深:“我問的是整個外島。”
“也斷了。”傀陣師嚨滾,道:“正因為他們死了,我才會到如此深的反噬,同時控制三個九境,哪怕他們自愿種傀,我、咳,這種程度,也已超過了我的極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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