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蕭明徹雖承諾淮王府府庫任支配,但以的秉,又絕對做不出“搬空他府庫去巡幸天下男子”的無恥之舉。
過往花錢如流水,從不知“積蓄”為何的李鳴突然心虛:“未請教,我現在的積蓄是?”
“您眼下真正能隨心支配的個人積蓄,”淳于黛冷笑著比出三手指,“就三百金。”
三百金到一萬金的距離,聽上去好像比木蘭鎮到齊國南境還遙遠。
李鳴默了半晌,想想“齊國子終生仰人鼻息過活,很難靠自尋到合理個規的生財之道”這個現實,突然就頹廢了。
翻背過去,無打采道:“貧窮使人萎靡啊。”
只是想做個普普通通的渣姑娘而已。怎麼就這麼費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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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太皇太后已七十有五,此次的病因,其實就是人上了年歲熬冬難,再染些風寒,這就迷糊臥床了。
眼下老人家病況反復,時不時高熱迷糊,事無巨細都需有人時時費心。
好在滴翠山行宮醫、宮人、使役都充足,管事的華嬤嬤又調度得當,倒也周全。
李鳴到了行宮,并沒誰真敢指使如何。
只需每日到老人跟前晨昏定省,愿意時便搭把手喂喂湯藥。偶爾遇到當天來探病的宗親命婦、王宮貴太多,華嬤嬤也會請出面幫忙接待,陪著用茶寒暄。
這些事都簡單,李鳴就算敷衍打混也能做得似模似樣。
所以剛來那陣子,確實心不在焉。每日不管做什麼都會走神,絞盡腦想尋個生財之道。
但人心都是長的。
天親眼看著老人承病苦,神志不清地靠著湯藥吊命,李鳴漸漸也生出些唏噓同。
太皇太后在幾次清醒時,都開懷地拉著李鳴的手,用虛弱笑音盡力對重孫媳婦表達慈善意。
那之后李鳴便上心許多,暫將雜念拋諸腦后。
到了二月初,天氣約轉暖,老人家的病癥也跟著穩下。雖未痊愈,至再無反復高熱,漸漸恢復耳聰目明,總算又熬過了一冬苦寒。
行宮眾人都松了口大氣。
這好消息傳到宮里,皇后特地命人送來些皇家府特制的首飾、,對李鳴表示嘉賞。
收到賞賜的李鳴并沒有多高興,懨懨對淳于黛道:“沒意思,都收著吧。”
皇后賞來的這些東西大多打著“府匠作”的印,按齊國規制是不能輕易流通在外的;首飾倒沒打印,尋常人卻又不能佩戴。
對如今的李鳴來說,凡是無法變賣換錢的東西,都沒什麼意思。
*****
從前的太皇太后是何脾,李鳴半點不知。
但行宮的老嬤嬤、侍者、醫都在嘀咕,說老太太自從這一病好轉后,話比從前了。
還多出幾分“老還小”的和,有時甚至顯稚氣,常讓人分不出到底是糊涂還是清醒。
這種轉變在李鳴看來并不壞。畢竟,一個“和稚氣又話多”的太皇太后,那是極好相的。
太皇太后很喜歡李鳴。
自病漸好,若遇當天無人來探,不是留在自己所居的香雪園吃頓飯,就是午睡起后喚來陪著用茶說話。
更讓人稱奇的是,老人家得知李鳴是異國來的和親公主,非但沒用齊皇室的規矩約束,還縱著護著,似將認做了玩伴。
這樣的尊長,李鳴當然樂意奉陪。
因太皇太后病了數月,被苦藥壞了胃口,進食有些勉強。
李鳴找幾位醫問好食材忌,時不時讓淳于黛、辛茴做些合適的魏國小食或糕點,讓老人家換個口味嘗新鮮。
一老一相融洽,關系就愈發親近起來。
*****
二月春照柳,午后韶華好。
花園涼亭掛起了遮風錦簾,亭中石凳上也墊上暖錦墊。
亭石桌正中,有紅泥小爐正咕嚕嚕煮著果茶。
李鳴打開食盒,取出致小巧的一碟、一盞、一瓶、一罐。
碟子里擺著刀工規整的菱形厚芋塊,摞了兩層花形。芋塊與天青瓷碟相映出素雅之,但看著總覺滋味寡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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