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斯寒看著張通,蹙眉握雙手。
現在的張通,和以前變化真的太大了。
以前的張通就是被家里慣壞的大爺,就是個有善心,但壞習慣太多的富二代。
他會酗酒,會扔垃圾,把傅斯寒家里搞得一團糟。
讓傅斯寒覺得這個人就是上帝派來整他的。
好像張通這種格的人與生俱來就是和他唱反調,來治他的。
傅斯寒時常覺得,張通這輩子也就這樣了,沒什麼大出息,也不可能改變了,畢竟他一個頂級的心理醫生都改變不了張通一點兒。
但自從他父母去世以后,張通變了,變得沉默寡言,不再像是以前那樣喜歡嘰嘰喳喳了。
現在他安靜起來讓人擔心。
傅斯寒時常擔心張通因為遭巨變而出現心理問題,所以也有很注意照顧他的緒。
但張通總是表現的很正常,但他開始打掃衛生了,主做飯,主刷馬桶,洗服,洗床單被罩。
他開始在意傅斯寒的習慣,開始接他的潔癖。
因為傅斯寒每天都要換換洗好的新床單被罩,張通開始習慣每天早上醒來將床單被罩換掉,給他扔進洗機,然后洗好烘干。
他開始注意傅斯寒的口味,開始變得越來越正常……
可這個正常,卻在傅斯寒眼里覺得讓人心疼。
“張通,別表現的像是我要把你扔出去一樣。”傅斯寒真的很無語,指著隔壁不足兩米的那扇門。“顧臣彥家就和我一門之隔,你滾去他家,看把你委屈的。”
張通瞅了瞅顧臣彥的家門,雖然是近的。“但我不想去……人家一家人,我看了心里不好。”
“……”又是這一招。
傅斯寒已經清楚張通的套路了,賣慘。
他上說著不愿意去顧臣彥家,不愿意看著人家一家人幸福,覺得自己像個多余的,像個外來人,像個寄人籬下的乞丐……
說的要多可憐有多可憐,但昨天傅斯寒在電梯遇見夏夏小寶和沈星河,沈星河還控訴張通中午趁他不在家去他們家蹭飯,還搶走沈星河的蛋撻。
這是寄人籬下的人應有的表現?
他就是故意賣慘。
明知道他故意賣慘……
嘆了口氣,傅斯寒了眉心。“繼續住在這里可以,但對外,你必須說你住在顧臣彥家,如果……我是說如果,有人套話,或者有記者采訪,你一定要說住在顧臣彥家里……”
傅斯寒,怕把張通這個直男,拉進他那些不堪和骯臟的緋聞里。
“發生了什麼?”張通察覺到出什麼事了。
不然傅斯寒不會這麼警惕。
“如果過幾天你還敢留在這里……那就隨你。”傅斯寒太累了,不想和張通糾纏了,推開他進了家。
家里的飯香味很濃郁,全都是傅斯寒吃的。
他有些驚訝,但又恐懼這種覺。
他也不想讓家太有家的覺。
人都是得寸進尺的生,他怕自己會依賴這種覺。
張通現在只是創傷應激,等他走出父母去世的影,遲早是要離開,是要找朋友,是要結婚生子組建家庭的。
但傅斯寒清楚,他這輩子都不會結婚,也絕對不會有自己的家庭……
他注定自己一個人。
“什麼過幾天我如果還敢留在這里?你談了?要往家里帶人?”張通蹙眉,不解的看著傅斯寒。
兩人彼此都知道對方是直男,喜歡人的。
但不知道為什麼,都不太希對方過早談。
“你把話說清楚,你外面是不是有別的狗了?”張通生氣的看著傅斯寒。“你是不是要了?”
傅斯寒覺得張通聒噪,這才安靜了幾天,又開始聒噪了。
“沒有……”傅斯寒頭疼。
白振華這種人睚眥必報,他在傅文溪那里壁一定會回來繼續糾纏,拿所謂的視頻威脅他。
如果他執意不被威脅,白振華一定會把這件事捅到網上去。
他小時候那些不堪的回憶,經歷……正常人肯定會覺得惡心。
這也是傅斯寒恨傅家,恨傅正超,又極度潔癖的原因。
也是他明確知道自己無法接人,無法組建家庭的原因。
同時……也是他明明當初對許妍了心卻寧愿將許妍推到顧臣彥邊的原因。
他……覺得自己臟。
很臟,配不上任何人。
“我想吃飯。”傅斯寒無奈的看著張通。“還有,我沒有談,也不會談,我是無,不喜歡男的,也不喜歡的,我不會組建家庭,也不會帶人回來。”
張通繃的肩膀松了一下,然后又開始喋喋不休。“什麼是無,你這話說的太專業了,我聽不懂。”
“傅叔叔都說了,無就是不喜歡男人也不喜歡人。”門口,小寶和夏夏背著小書包,替傅斯寒解釋。
張通愣了一下,這才發現,自己沒關門。
“你們吃什麼呢?今天爸爸媽媽不回家,去姥姥家了,姥姥有事要說,爸爸讓我們住在傅叔叔家。”小寶和夏夏不請自來了。
這是要讓傅斯寒和張通驗當爸了。
“咳,不是,你們怎麼不去陸琪那兒?”張通覺得小孩麻煩。
“不可以哦,舅媽和舅舅帶著小栗子去m國了。”巧了這不是。
沈楠也有事暫時離開了,只能把兩個小家伙放在傅斯寒這里了。
“你爸真不靠譜,就把你來送到樓下?”張通走到窗戶邊,往下看。
看到顧臣彥的車還在
就給顧臣彥打了個電話。“哥,你怎麼讓兩個小家伙獨自上來?”
“我在樓下看到白振華了,他找了傅斯寒,你幫我看好傅斯寒。”顧臣彥有些擔心。
知道傅斯寒那些過去的,顧臣彥算一個。
所以當他看到白振華見傅斯寒的時候,就知道肯定出事了。
“白振華?”張通走進洗手間,警惕的問了一句。
“不該問的別問,也千萬別去問傅斯寒,你只需要看好他,盡可能……讓他轉移注意力,不要一個人發呆。”顧臣彥知道傅斯寒當年的抑郁焦慮緒有多重。
他這些年以為自己已經痊愈了,可并不是。
焦慮和抑郁,怎麼可能會除呢。
只要一點刺激,還是會發作。
“啪!”果不其然,傅斯寒手里的水杯摔在了地上。
他的手,又開始發麻了。
又是那種覺,被淹沒的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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