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過去,唐的腹部日漸鼓起。
整日躲在後宮裡面,一步都不出去,外人想要見,也都被命人攔在門外。
今天唐剛從外面散步回來,進門就見到雲景在發脾氣。
他將桌上的東西全都掃到地上:“什麼東西!他算個什麼東西!”
宮太監們被嚇得跪倒在地,瑟瑟發抖。
唐擺了下手,示意宮太監們都退下去。
衆人如蒙大赦,忙不迭地退出去。
唐避開地上的碎片,朝他走過去:“你怎麼了?”
雲景見到來了,臉上的怒氣稍稍淡了些,他注意到滿地的狼藉,連忙走過去扶住:“你慢點兒,地上有水,小心倒。”
唐:“你在生誰的氣呢?”
“沒有,我沒生氣。”
“瞧你的臉,活像是全世界都欠了你的錢,還說自己沒生氣。”
雲景扶著坐下,板著臉說道:“我是心裡煩,那個司徒衍,總給我找麻煩,他還故意指使別人造謠,說是我圈進了你,他們都該死!”
唐溫聲安道:“你是太子,按理說他們都該聽你的話。”
“他們都不聽我的話,他們只聽司徒衍的話!”
唐輕輕拍了下他的手背,示意他冷靜點兒:“他們不聽你的話,是因爲你手裡面沒有能夠讓他們害怕的東西。”
“他們害怕,什麼東西?”
唐吐出兩個字:“兵權。”
雲景不解:“哪來的兵權?”
“你忘了嗎,江州還有十萬大軍。”
自從鎮南王死後,整個江州都陷混。
雲景派兵鎮,不費吹灰之力,就將整個江州的勢力收囊中。
江州乃魚米之鄉、富庶之地,得到江州後,國庫裡面的銀錢一瞬間就翻了好多倍。
手裡有了錢,也就等於有了辦事的底氣。
除了錢財之外,朝廷還從江州俘虜了近十萬的將士,唐緩緩地說道:“我把那十萬大軍全部給你置,只要你能馴服他們,他們就會爲你手中的武,朝野上下再也沒人敢跟你作對。”
雲景的眼睛登時就亮了起來:“我保證,把他們都馴得服服帖帖!”
論謀劃算計,雲景不是司徒衍的對手。
可論排兵佈陣,雲景天生就是幹這事兒的料子,他的進步堪稱神速,僅僅用了三個月時間,就把十萬大軍修理得老老實實。
手裡有了兵權,雲景在朝廷裡的地位也變得水漲船高。
哪怕是司徒衍見到他,也必須小心翼翼,不敢再懈怠輕視。
即便如此,雲景還是覺得不滿意。
他私下裡向唐訴苦:“雖然司徒衍不敢再明著跟我作對,但他還是會經常在暗地裡給我使絆子,我真的好煩他,要不是他還有點用,我真想直接結果了他。”
唐微微笑道:“你知道爲君之道最重要的是什麼嗎?”
“什麼?”
“是權衡二字。”
雲景出所有所思的神。
唐繼續往下說:“司徒衍在朝中隻手遮天,百都聽他的話,所以他纔敢有膽量給你使絆子。可你別忘了,你是君,他是臣,他天生就比你矮了一截,對付他,你無須直接出面。你可以在朝中扶持一個心腹,讓那個人長爲足以跟司徒衍比肩的對手,讓他們兩個去爭鬥,你只需要隔岸觀火就可以了。”
雲景恍然大悟:“我懂了!”
他尋找唐的提示,在朝中扶持了一個心腹。
那個心腹無論是學問還是心計,都不必司徒衍差,渾上下唯一的病就是好。
據說他家裡的小妾通房多不勝數,後院每天都鬧得飛狗跳。
但這點個人作風問題,並不會影響到雲景對他的賞識。
對雲景來說,人有點病好,這樣更利於掌控。
雲景用心培養心腹,很快就讓心腹以超長的速度晉升,並順利獲得進閣的資格,爲備儲君信任的紅人。
朝堂之上,卻迅速分出兩勢力,
一勢力以司徒衍爲首,另一勢力就是以那個新上位的閣大臣。
雙方掐得不可開。
雲景坐山觀虎鬥,反倒了兩勢力都不敢去招惹的對象。
久而久之,雲景在朝堂上的威信也越來越高。
春去夏來,轉眼又到了深秋。
唐的肚子已經鼓得很大。
連走路都很吃力,必須要有人扶著才行。
阿歆:“陛下,起風了,我們回去吧。”
唐看著日漸凋零的花木,意味深長地嘆道:“冬天快來了吧。”
“還有十天立冬。”
“冬天的北雁關是不是很冷?”
“是的,北雁關一到冬天,就會冰封千里,大家出門必須要把耳朵鼻子全都包住。”
唐在腦中想象那副畫面,不輕笑出聲:“似乎還有意思的。”
一個小太監匆匆跑來:“陛下,太子殿下來了,正在暖閣裡等您。”
唐應了聲:“朕知道了。”
等小太監退下後,阿歆扶著唐往回走。
唐邊走邊說:“算算時間,玄青道長應該快回來了,你讓人去京城裡面四看看,要是看到玄青道長來了,就把他帶進宮裡來。”
“是。”
三天後,玄青道長果然在京城裡出現了。
鷹衛立刻將他帶宮中。
唐:“道長,好久不見,您終於回來了。”
玄青笑著說道:“你看起來氣不錯,看來是母子都很平安。”
唐輕輕圓鼓鼓的肚皮:“最近孩子經常在肚子裡面踹我,我覺他應該是在想父親,我想讓孩子出生的時候,可以看到他的父親。”
擡頭看向玄青:“道長,我們可以走了嗎?”
玄青認真地問道:“你確定要走嗎?”
“我等這一天已經等了太久,我必須要走。”
玄青嘆了口氣:“好吧,既然你心意已決,那我也不再勸你。馬車我都已經安排好了,等你把宮裡的事安排妥當,我們隨時都可以走。”
當天晚上,雲景照常來找唐,兩人共用晚膳。
吃完飯後,唐住準備離開的雲景。
“我有個東西要給你。”
雲景很疑:“什麼?”
唐講一個錦盒放到他面前:“打開看看。”
雲景打開錦盒,裡面放著一個絹卷軸。
展開卷軸,竟然是一封退位詔書!
唐要將皇位讓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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