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6章 老臣鯤鵬，拜見帝君！

齊無回去的時候，原本在雷部的王靈單手拄著鐵鐗在門口鎮守。

見到齊無回來，那一副頗有三分兇惡的面容才稍微緩和下來，勉勉強強行了一禮，道：

“帝君回來了……”

他的聲音頓了頓，沉聲道：

“先前有一封信自下界飛來，我已將其放在帝君的屋中。”

信？

齊無若有所思，點了點頭，道：“有勞了。”

旋即走這府邸當中，來往仙皆是極客氣恭敬。

真武魔府邸之中，雖然四仙司已了，仙仙吏卻都甚。

似是擔心之後盪波及到自己，故而大部分都藏匿於各自相的仙神那裡，唯一些沒有什麼跟腳的才留在此地，希可以託庇於真武魔大帝，以度過此劫。

道人去了府邸，果然見了信箋，掃過一眼，知是滅佛斬帝傳來，上面有著特殊的封印，齊無解開封印之後，信箋之上泛起了層層漣漪流，原本空白的白紙上出現了一個個文字。

齊無視線掃過，心中默默唸出來：

“我已找到了二郎。”

“這個小子太過於警惕了些……先前尊主伏羲照顧他的那個屋子，他卻是不住，直接鎖了，帶著自己的妹妹和大哥在外面轉悠了一圈兒，卻是因爲年年，撞上了幾個惡徒……”

“是當年諸國權貴，不甘心自失了往日的權利，做下頗多事。”

“產生了衝突，不過放心，已是爲人所救了。”

“而救他們之人……”

齊無看著這信箋。

眼底浮現出了些許訝異。

是他？

……………………

塵世之中，某座大城。

青衫文士站在虛空之中，看著前面的一行人，角了。

不是……

爲什麼本靈只是做個簡單的活兒，看個凡人，都能遇到這麼麻煩的事？

他眼底茫然，看著前方，紅塵滾滾之中。

二郎扛著扁擔，挑著家當，背後揹著兄長，看著前面的這城池風，自小生長便是吃了許多苦楚的年不由得眼底都亮起來了，但是即便如此，他也沒有讓自己的心神放縱開來，仍舊腳步沉靜。

是極堅毅的年人。

青衫靈讚歎，按照之前的說法，他現在就應該立刻靠攏上前去，然後在這兄妹三個周圍保護著他們，可是現在青衫靈捂著額頭，在外面盤旋徘徊，卻生生不敢靠近一步。

遲疑許久，掙扎片刻，他邁出一步。

在這兄妹三個前面一名俊男子側，目平淡漠然，掃過後面，讓青衫靈生生把提起來的腳收了回來，臉上發苦。

不是我不打算去保護他們啊，尊主的外甥。

真不是。

是因爲，在我登天找你的這段時間裡面，保護著他們的——

是他啊。

南丹紀壽天尊，南極朱陵大帝！

火部之主！

此刻這青衫靈的雙眼發直，腦子裡面浮現出來一個和此刻九天應元雷聲普化天尊一般無二的念頭來——

媽的！

爲什麼！

爲什麼朱陵會在這裡？！

帝境的天花板，火部的執掌者，先天之神，南極長生大帝麾下戰將。

大品之下，堪稱無敵。

朱陵大帝平淡收回視線，往前行走，買了點心。

也不轉頭，三糖葫蘆往旁邊那邊遞過去，小小姑娘咿咿呀呀揮手，開心不已地接過來；年的大哥苦笑著點頭，道謝，而那個年人卻是倔強堅毅，認真道：“被朱大哥你救了，已經是欠下極大的人，往日之恩還沒有報答，實在不能……”

話音未落，被朱陵反手把點心塞進裡，直接把話給堵住了，輕描淡寫道：“讓你吃伱就吃。”

“說廢話。”

年二郎頓了頓。

那位穿尋常，卻俊朗非凡的青年微笑了下，淡淡道：“好吃嗎？”

二郎想了想，回答道：“好吃的。”

於是在這青年的角就浮現出了一微笑，淡淡道：

“這樣的話，就閉吃。”

這一幕畫面平淡。

卻讓遠的青衫靈險些從屋頂上跌下來跌死，瞠目結舌——

？？？

啥玩意兒？那是朱陵？！

那個傲慢地眼睛長在頭頂上面的火部之主朱陵？！

他會對凡人這麼好？這怎麼可能？！

嘶——朱陵這幾十年，到底經歷了什麼？！

青衫靈覺得不著頭腦，但是在齊無的信箋傳信下來的之前，他只能夠無可奈何地跟著這一行人，朱陵大帝去了整個城池裡面最爲奢華的地方，揍了幾個所謂的高人，要他們讓出來了最頂尖的客房。

穿料子最好的衫，要吃最的食，最好的酒，要整個城池裡面最的人相陪，連帶著二郎他們也穿著這樣，而且衫風格上不得不靠攏這位先天生靈的風格。

讓大哥他們睡著了之後，二郎前來道謝。

他不習慣這些，但是那氣度清俊雅緻卻又帶著天然清貴的朱陵卻只是平淡道：“讓你穿著便是了。”

然後，第二句話就讓二郎有些驚愕：

“有人盯著你們。”

年二郎子一繃。

“放心，不是敵人，他應該也是來保護你的。”

朱陵眸掃過外面，自極遠之的青衫靈上掠過，而後才慢慢收回來，淡淡道：“……我有個問題，需要等他背後之人來，才能夠回答，所以你不必覺得吃了我的喝我的算是什麼，就當做是易了。”

二郎緘默許久，道：“問題？”

朱陵拈著酒杯，眼底閃過一迷惘，道：“是，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

“什麼問題麼？究竟我是誰，以及，若是你發現，你往日無比相信，甚至於可以將命都託付給他的一個人，做的卻是錯事，禍及蒼生，你該怎麼樣做呢？”

二郎訝異，想了想，回答道：“大義滅親。”

朱陵大帝忽而大聲笑起來，他又喝了口人間的酒，眼底似乎有些朦朧，搖了搖頭，淡淡道：“真是孩子啊，說的這樣簡單和孩子氣，不過，我也是在逃避啊，逃避……”

在那一日，紫氣盈滿天闕之後，他逐漸回憶起來了自己究竟是誰。

旋即也記起來自己爲何會傷至失去記憶，他記得是佛門的長壽佛西來，而自己前去攔截那佛陀本不是自己的對手，卻在即將被自己鎮的時候，突然發生了變化，等到朱陵再度睜開眼睛的時候，他已經失去了記憶。

遇到了【喜】。

長壽佛，是南極長生大帝君的化。

也就是說，這人間諸多困苦，無數死亡都是南極長生大帝導致的。

朱陵心中傲慢。

卻不是嗜殺。

也正因爲自己的傲慢，他反而是那種最爲難以徹底馴服的格。

一旦遇到了和自我意志衝突的事，他會第一時間懷疑是對方的問題。

哪怕那是南極長生大帝。

尤其是在人間遊歷了的一甲子，讓他完全無法接自我意志的衝突，最終離開了明心和樓觀道，在人間遊歷，以散心，以明心見，去放空心境，好讓自己知道最終的選擇。

帝君啊……

若是我不來人間這一遭子，或許現在還在你的麾下吧。

若是我不來人間，此刻的我應該已經回到天上了吧。

朱陵大帝喝了口酒，他看著天空，作爲這個世界上頂尖的存在之一，天界發生的事，他自然已知曉了，但是雖然知曉此刻的平衡，以及，知道現在九天應元雷聲普化天尊在等待自己，朱陵大帝卻都不曾回去。

這或許，已經是一種選擇了。

他需要見見那個齊無，見見那位夫子，他也要再問一問道。

該如何？！！

只是他頓了頓，看向那邊的二郎，道：“你呢，你又在外面遊爲何？”

二郎回答：“我想要給大哥療傷治病，讓三妹可以好好長大。”

朱陵微微皺了皺眉，他之所以留這兄妹三個確確實實是因爲滅佛斬帝靈，但是一開始前去卻不然，他是因爲遇到了故人，這才親自出現的。

那故人，便是六七十年前的妖族之禍之中死去的是天庭司法真君，頂撞了后土，又揭發司法大天尊的事，最終自盡以迫玉皇，後被司法所害，魂魄被太乙救苦天尊所救，送迴之中，轉爲人。

但是可惜，司法天尊的手段太過於狠辣，境界還在朱陵之上。

導致了司法真君哪怕轉世了，也是子極不好，自始至終都離不開藥湯，魂魄傷勢反向影響到了，怕是今生難以痊癒，也是在此之後，傲慢的朱陵開始時時刻刻針對天樞院的司法天尊。

哪怕是沒事兒都要挑兩次，遇到些什麼事更是直接帶頭嘲諷。

也是先前遊歷的時候，見到了故人遇險，方纔出手，有此之後諸事。

他緘默許久，道：“很好，只是……你兄長的傷勢，恐怕難以痊癒。”

二郎似乎有所察覺，眸子微微亮起，道：“先前先生說，大哥他前世是神仙，被人害了，這才導致病好不了，是真的嗎？”

朱陵大帝頓了頓，看著眼前的年人，眼前閃過司法真君前世被斬首，提著頭的畫面，素來有話直說且極傲慢的他竟然垂了垂眸子，淡淡道：“……我不知道。”

二郎有些失。

朱陵大帝喝了口酒，淡淡道：“若是知道了，你打算做什麼？”

二郎回答：“報仇！”

朱陵緘默許久。

這個年的格，和當初的司法大真君如此相像。

若是往日，他會推薦這個年去修行，最終登上天闕之後，送他去天樞院，做個司法仙，但是現在，他恨不得把司法打得神魂俱喪，而若是告訴了這個年，怕是會將他拖復仇之深淵絕地。

決定不告訴他。

而在這個時候，天穹之中，忽而雷霆陣陣炸開，二郎頓住，擡起頭，看到一隻極神俊的飛鷹從天穹飛出，裹挾著雷霆，在虛空之中，盤旋呼嘯許久，就朝著這裡落下來，開口，聲音如雷震。

“朱陵大帝，九天應元雷聲普化天尊宣您速速天闕。”

“主持火部，鎮四……”

“聒噪！”

朱陵大帝隨意抓來了一個彈弓，然後直接一招出，這雷部信使直接慘一聲，打著轉兒落下來了，這隻異落下來的時候，被朱陵隨手抓住，如此驚愕變化讓那邊的年人茫然，朱陵大帝隨意把這揍暈了的鷹丟給二郎。

“送你了，是自己養還是燉了吃，隨你。”

“本座……，我會在這裡待一段時間你們諸事隨意，只不要走遠就是了。”

朱陵大帝仰脖飲酒，看著天空。

他和媧皇是好友，所以認得滅佛斬帝，而今伏羲不在，滅佛斬帝只會指向一個人。

齊無……夫子。

等待和你的再見。

究竟是隨著南極長生大帝君而去，還是說遵循著這六十年所見所知。

我等著，你給我這個答案。

……………………

‘總之，朱陵大帝現在就在那孩子附近。’

‘我是沒法子了，我是很沒錯了。’

‘可朱陵他玩火的，玩火的啊！整個六界裡面比他萬火更強的也就只有祝融和火曜了，東華都噶了，我一個木頭做的琴，去對上古往今來玩火排前五的帝君，我不是找死嗎？’

‘咳咳，我是說，本靈是爲了大局著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