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巧兒便挨過去,偎在老夫人邊,與老夫人互相看看,末了,容巧兒嫣然一笑,便想往老夫人上爬。
二夫人忙阻道:“巧兒不得無禮。”
“祖母還未抱過我呢。”容巧兒道。
老夫人笑瞇瞇道:“說的是。來,祖母抱抱,只要巧兒不嫌祖母上臟。”
容巧兒便趴到老夫人膝蓋上,上半偎在老夫人懷里,小小的鼻子聳,嗅了嗅,脆生生道:“祖母香!”
眾人都笑起來,老夫人更是哈哈大笑,歡喜的摟住容巧兒,容殊兒與容靜兒站在一旁,小心的護著一老一。
滿屋子歡聲笑語。
明朗看著這一幕,不由想起自己的祖母。若祖母安在,自己也定是這般承歡膝下,祖孫祥和。
驀然覺到一道目,微微側首,卻是容翡看向。容翡仿佛窺破心所想,清冷的眸子中含著些許憐憫與溫。
明朗心中一暖,微微頷首,示意自己無事。
這一幕雖心生稍許悵惘,卻更不再那麼張與害怕老夫人。
待笑聲稍歇,容夫人目投向明朗,笑道:“來,小朗,過來見過老太太。”
容夫人目中含著鼓勵之意,二夫人三夫人也笑的看著。
明朗起,徐徐走到老夫人面前。
與此同時,容翡亦站起來,走到明朗旁,與并肩而立。
容翡音清雋,沉穩有力,開口道:“祖母,這便是信中與您提到的小朗。”
眾目睽睽之下,明朗不好轉首看容翡,余中,唯有他英俊的側。心中最后一縷張忽然煙消云散,盈盈施禮,聲音恬靜而沉穩:“明朗見過老夫人,給老夫人請安。”
老夫人并不避諱,上下仔細瞧了瞧明朗,眼中帶著審視,唔了一聲,“你便是明家那孩子?”
“回老夫人,是。”
“你祖母之英名,當年我們那一輩,都是聽過的,只可惜無緣得以一見。”老夫人點點頭,看著明朗,面上仿佛帶著點笑容,語聲溫和,說:“當年來做沖喜娘子,辛苦你了,也多謝你了。”
明朗心中微微一沉。
卻聽老夫人接著道:“去將帶回來的禮取來,給幾個丫頭分了。”
仆從立刻取來四只致的首飾盒,四個孩子一人一個,里頭是一對玉鐲,樣式玉質都一模一樣,只玉紋稍稍不同。
明朗同幾人一起謝過,之后大家又一起說了會兒話,便擺了席開飯。飯后老夫人累了,便遣散眾人。
老夫人院中,唯剩下容夫人仍在跟前伺候著說話。
“這府里跟從前不一樣了,如今的容府,很好,甚好。”老夫人漱口后,開口道。
容夫人接過茶碗放到一旁,笑道:“這也有那孩子的一份功勞,自打來后,府里便活絡了許多,有了人氣——這話聽著玄乎,但一個人的脾的確能夠潛移默化,凡事有個好的開頭,后頭方能興起。”
“倒不知給你們灌了什麼迷魂湯,一個個的都向著。”容老夫人淡淡道。
容夫人但笑不語。
容老夫人接著道:“看著倒是個好孩子。模樣俊,儀態也算大方有禮……既是阿翡自己挑的,我便也不說什麼了,只有一點:做偏房可以,正妻不行。容家的主母,豈非什麼人都能做的?”
容夫人并不反駁,只笑道:“您剛回來,先歇歇好,再四下轉轉看看如今的上安。您以前的老友聽見您回來,都想見見您。至于阿翡和小朗的事,不急,來日方長,日后慢慢再說。“
小容園。
明朗看著那對玉鐲,眉頭微皺。
“怎麼辦,老夫人果然不喜歡我。”
容翡松了松領口,揚揚眉,示意此話怎講。
明朗雖未期待老夫人能像對殊兒們那般親近和藹,但老夫人那句“辛苦和謝謝你”卻十分微妙。明朗不知怎樣說,但直覺到老夫人親疏有別,仿佛將劃在了某個界限之外。
既沒特別排斥,也未真心接納。
“祖母這人,如果真的不喜歡一個人,哪怕事先準備好了禮,也絕不會拿出來。”容翡說道。
是嗎?明朗看著那玉鐲,又略安心一點。或許,至不討厭。
明朗將玉鐲小心的收好,這時忽想到什麼,一瞥門外無人,微噘道:“我現在算明白你上那種東西從何而來了。”
容翡眼尾微挑,不解其意。
“就那種清冷疏離,看似彬彬有禮,實則隔人于千里之外的東西。”明朗兩手指對在一起,一點一點的。
老夫人看似慈眉善目,然則面對外人時,那種微妙的疏離便馬上出來,容翡為男子,那種氣質更明顯也更冷峻一些,但本質卻是相似的。是傳承老祖母呢。
容翡微微一頓,旋即好笑道:“我待你很冷嗎?”
明朗不自覺點頭,容翡眉頭一揚,眼角現出危險的弧度,明朗忙開口道:“……只有最初不的時候啦……不不不,一開始就好的。”
這麼一想,倒的確也是。
雖最初兩人同一室時,容翡態度冷淡不大理睬之外,后面雖仍舊看著冷淡,卻是一再破例,相比其他人而言,已實屬不一般,獨有一份的待遇了。而后朝夕相,就更不用說了。
思及此,明朗忽然心中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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