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聽誰的命令?”
別說春雨想不通,就算是染現在也隻是猜測。
白日的時候傅今安還說過兩日再回來看和景初,沒想到晚上就回來了。隻是他回來時,染已經將景初哄睡了覺,又去東院看了一遍。
德運如今已經大好,上的水泡也在慢慢下去,可能是他常年習武的原因,其實他這次病得並不嚴重,隻是為了怕傳染給別人,這才將自己關在屋子裏。
相比之下,袁書宜就沒那麽幸運了,胳膊上和脖子上都起了水泡,破了後留下淡淡的疤痕。
染怕想不開,特意去安,卻沒想到袁書宜一點沒放在心上,反過來卻勸解:“我這都一把年紀了,還在乎什麽疤痕不疤痕的,能給我留一張臉見人就不錯了。幸好有你在,軒兒和景初才沒事,要不然,我才真是寢食難安呢!”
染笑道:“您才多大,怎麽就一把年紀了。”
袁書宜道:“說真的,這輩子能嫁給你爹過幾年清福的日子,如今還有軒兒,我是真知足了。以後就是你爹爹嫌棄我,再抬幾房小妾,我也是不在乎的。”
“真的?”
染盯著的臉問。
袁書宜眼神躲閃,看向一旁:“我還能騙你不。”
話雖這麽說,可一點底氣也沒有。
染忍不住笑,也不逗了,悄聲道:“告訴您一個。”
袁書宜:“什麽?”
染:“我爹爹這幾日他來看您沒?”
袁書宜眼簾微垂,低聲道:“沒有。”
要不然也不會賭氣說剛剛那話。前幾日還好,一家三口都染了,索也不用分開。這些日子見好了,倒是看不見人了。
這怎麽能不怪多想?
染笑道:“這就對了!青山說,我爹爹上的疤痕更多!這幾日都不怎麽出門,就怕您看見嫌棄他呢!”
“怎麽會?”
袁書宜不信。
染無辜地攤開手:“要不您就去親自問問,反正青山是這麽跟我說的。”
染看著袁書宜一會兒懊悔,一會兒又擔心的表,笑著離開。
回來時便看見傅今安站在窗邊,看著睡的景初,看樣子好像站了許久。
“你什麽時候回來的?”
染進來,一邊讓春雨往上熏著藥,一邊問。
傅今安接過春雨手裏的帕子,幫拭雙手,連指甲都沒錯過,道:“我回來的時候他們說你剛去東院。嶽父他們幾人如何了?”
染聞著他上的藥味,就知道已經熏過了,道:“好多了,現在隻是怕再複發,所以暫時觀察兩日,若是沒事就可以出來了。”
傅今安:“嗯,他們好了你也就能歇一陣了。”
染笑:“你說也奇怪,從小爹爹就說我子骨不好,尋常府中染個風寒什麽的,我一次也沒落下過。偏偏這次,你看,就連你都覺不適了,我仍好好的。”
“不許說!”
傅今安食指放在邊,目驚慌。
染笑著拿開他的手,嗔了他一眼:“你現在怎麽也這麽迷信。”
眼看著他臉仍然不好,自己連忙改口:“好好好,我不說了,再也不說了。”
傅今安這才牽著坐下,問:“景初呢,最近怎麽樣?”
染看了一眼床榻上小小的影,眼神不自覺溫下來:“景初也很好。幸好之前母親發現得及時,將府中的人看管起來,景初和軒兒邊的東西更是,每日都三遍的熏藥,你來之後更是照顧妥當,上的水泡破了之後已經結痂了。張太醫說景初還小,不會留疤的。”
傅今安這才徹底鬆口氣。
這時春雨端著食盒進來:“娘娘,皇上還沒用晚膳,奴婢去廚房命人熬了一些粥,還有幾樣小菜。”
“你還沒用晚膳?”
染二話不說拉著他出來,按著他的肩膀坐下,生氣道:“這都什麽時候了,你怎麽這麽不惜自己?難怪你子不適,總這樣鐵打的人也熬不住啊!”
春雨將小菜擺好,又盛了兩碗糯的粳米粥,笑著道:“娘娘還說皇上呢,您晚上不是也隻用了小半碗飯。”
傅今安看了春雨一眼,春雨躬出去。
傅今安拉著染坐在自己邊,親自舀起一湯匙粥,放在邊吹了吹,道:“春雨說的對,別顧著別人,你自己也應該注意。”
染微微後仰,手去接:“我知道了,我自己來。”
傅今安堅持。
染沒辦法,隻好低頭,含住湯匙,香綿稠的粥口,整個人都舒服了許多。
傅今安見吃了,這才端起自己那一碗,一口一口慢慢吃著。
他規矩很好,就算吃飯很快,也自帶矜貴。
不知不覺,染也吃完了一碗粥,兩人沐浴過後躺在床上,裏側是睡得正甜的景初。
“你還沒說今晚怎麽回來了呢,是張太醫他們研究出天花的病因了嗎?”
染躺在他的懷裏,仰頭有些期待地看著他。
傅今安大手隔著中輕輕一下一下著的後背,低聲道:“還沒。”
染想起白日謝穎的話,抬手覆在他瘦了很多的臉上,道:“你也別太著急,總會有辦法的。”
“嗯。”
傅今安應了一聲。
過了一會兒,染本以為他睡著了,卻又聽見他說話:“久臣來信說,天花確實是有人故意為之。”
“是誰?”
染忽然激地坐起。
傅今安又拉著躺下,將烏黑的頭發小心撥到後,道:“暫時還沒查到。我今晚回來就是理這件事的。”
染總覺得他沒跟自己說實話。
但是無論如何,也算有個新進展,希快點找到那個故意散播病毒的人,隻要找到那人,問出當初下藥的方子,張太醫他們就能據方子研究出解藥,到時候一切就會迎刃而解。
兩人說著說著,染困意襲來,不知不覺便睡著了。
傅今安替蓋好被子,也閉上眼睛。
這幾日,他幾乎都沒怎麽合過眼,也真是累了。
第二日,三個人竟是景初最先醒來。
他一睜眼就看見爹爹和娘親睡在旁邊,高興地爬過去,一會兒看看爹爹,一會兒又看看娘親,不哭不鬧。
染一醒來,就看見一雙悉的眼睛,景初和景行的眼睛很像。所以染一時有些恍惚,還以為自己是在京城,不自覺喚了一聲:“景行?”
景初抿著小笑:“娘親。”
染這才醒過來,抬頭親了親景初的小臉:“原來是娘親的寶貝景初啊。”
景初小手指著旁邊:“爹爹。”
染這才發現,自己還枕著某人的胳膊,被兒子看見,一時有些臉紅,看看外麵大亮的天,還有院子裏已經打掃的聲音,不覺有些奇怪:平常都是他先醒來,今日怎麽自己跟景初都說會兒話了,還不見他有聲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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