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看到青寧，隨口說了句：“沒闖禍吧。”

    誰知小丫頭罕見地沒有頂。

    染挑眉，揮退了屋子裏的人，將兒拉到跟前，拿出帕子掉小丫頭額頭上的汗水，溫地問道：“跟娘親說說，怎麽了？”

    青寧搖搖頭，糾正道：“寧兒沒闖禍。”

    染笑著親了一下的小臉，誇讚道：“寧兒真乖。那為什麽不高興呢？”

    青寧低著頭絞著小手。

    染也不急，靜靜等著。

    沒兩息，小丫頭就忍不住了，低聲道：“娘親，寧兒今日說謊了。”

    染：“哦？”

    青寧便將皇上問是不是聽，說沒有的事說了一遍，道：“其實寧兒聽見了，但是卻跟皇祖父說沒聽見。”

    染一時有些不知道該怎麽說，斟酌了一下才道：“首先，寧兒去書房，不打招呼就躲到門旁，這事是不對的，別說那是書房，是皇祖父的地方，就算是景行的房間，你也不能躲到門口聽。所以娘親罰你寫十遍大字，你可認？”

    青寧撅著小點頭：“寧兒認。”

    染笑了，著的小腦袋誇道：“寧兒真乖。現在咱們再來說寧兒說謊這件事。”

    青寧抬起頭，認真地看著娘親。

    染將抱在懷裏，聲道：“你現在還小，有些事還不明白，等你長大了就知道了。人生在世有許多迫不得已。雖說說謊是不對的，可有的時候我們為了保命，或者為了救人，不得已說一些謊話，這些都是可以原諒的。但是你要記住，我們不能為了一己之私，去說謊陷害別人。”

    盡管青寧似懂非懂，但還是很用力地點頭：“娘親，寧兒明白了。”

    染這才放心，誰知，青寧接下來的話，卻將嚇了個夠嗆。

    青寧趴在娘親耳邊低聲道：“娘親，寧兒看見貴妃娘娘邊的宮也去皇祖父的屋裏了。”

    染一驚，本能地出手捂住的小，警惕地看了外麵一眼，見又青和春雨都在門口，這才鬆了口氣。

    正當猶豫怎麽給青寧解釋這件事時，就聽青寧接著來了一句：“還皇祖父的東西。”

    染愣住：“你，你說什麽？”

    青寧歪著腦袋看娘親，道：“貴妃娘娘邊的宮了皇祖父的東西，我看見了！”

    “啊，哦。”

    染閉上眼，緩口氣。

    剛剛還以為皇上寵幸宮被青寧看見了呢。

    睜開眼後又問：“你怎麽看見的？”

    原來青寧之前溜進暖閣，正好看見柳貴妃邊的宮銀珠在暖閣，拿起一個東西塞進袖子裏，便以為銀珠在東西，這才那麽快轉出來。

    染問：“那你跟皇祖父說了嗎？”

    青寧搖頭：“寧兒忘了。”

    染想了想，這才問道：“那寧兒之前聽到皇祖父跟貴妃娘娘說什麽了嗎？”

    青寧點點頭。

    小丫頭聰明伶俐，記又好，學起話來一字不落。

    染聽後，震驚的許久都沒說話。

    最後一字一句叮囑青寧：“以後無論是看見貴妃娘娘，還是邊之人，你都要離得遠遠的！聽見沒？”

    青寧難得看見娘親這麽嚴肅的樣子，雖然不知道娘親為什麽這麽說，但也聽話地答應。

    /

    柳貴妃從書房離開後，銀珠見旁邊沒人，將袖子裏的東西出一角，低聲道：“娘娘。”

    柳貴妃斜眼掃了一眼，道：“趕理掉，別讓人發現。”

    回到宮裏，門口的侍上前請安：“貴妃娘娘，三皇子殿下來了，在裏麵等您。”

    柳貴妃看了銀珠一眼。

    銀珠往一邊去了，柳貴妃這才抬步。

    陸懷州一看柳貴妃進來，連忙起幾步迎上去：“母妃……”

    柳貴妃看了一眼侍。

    侍連忙退出去，並將大殿門關上，屋子裏隻剩母子二人。

    柳貴妃走到主位上坐下，慢慢端起茶盞吹了吹，才緩緩出聲：“你怎麽這個時候過來了？”

    陸懷州看著母親，心裏著急，道：“母妃，父皇怎麽說？”

    茶水升起的熱氣撲在臉上，暖呼呼的，可柳貴妃的心裏卻冰涼，角出一抹諷刺：“還能如何，這次的理由是要等太子回京。”

    陸懷州啪的一聲拍在旁邊的案幾上，眼中一片乖戾：“陸懷煜五歲被封太子，十五歲幫著父皇批閱奏折。陸今安十歲進錦衛，短短幾年做到錦衛指揮使的位置，在殿前行走。就連陸久臣那個紈絝，現在林軍也歸他管，隻有我！母妃！我到底是不是父皇的兒子！”

    “放肆！”

    柳貴妃將手上的茶盞重重放下：“你不姓陸，你想姓什麽？姓柳嗎？”

    陸懷州冷笑：“姓柳？姓柳我恐怕第一個被你那個好弟弟柳二爺廢了！”

    柳貴妃歎了口氣，道：“你別怪你舅舅。他從小長在邊關，跟那些將士自然親近。你放心，雖然他不聽你使喚，但終歸是柳家人，關鍵時刻，他是不會不幫我們的。”

    “那我們現在怎麽辦？”

    陸懷州急急道：“這次南巡，陸今安可是出盡了風頭，無論是江南還是京城，現在一邊倒地都站在他那邊。一旦他回京，我們再想幹什麽可就晚了！”

    柳貴妃死死攥著帕子：“你別急，你讓我好好想想。”

    眼看著柳貴妃的態度有些鬆，陸懷州再接再厲，低了聲音道：“母妃，有了你之前那些準備，隻要我們抓住機會好好謀劃，不怕不功。”

    柳貴妃抬起頭，狐疑地看著他：“你怎麽知道本宮做了什麽準備？”

    陸懷州坐正了子，不不慢地抿了口茶，道：“母妃您可別忘了，那些藥還是西肅王給您的。”

    柳貴妃盯著他看了半晌，才輕笑出聲：“你還真是本宮的好兒子。西肅王那個老家夥，竟然你我母子通吃。”

    陸懷州不以為意：“母妃，所謂識時務者為俊傑。您隻有兒臣一個孩兒，您做得這些不為了我為了誰？”

    柳貴妃淡淡看了他一眼：“你知道就好。”

    陸懷州半傾著子：“所以母妃，您決定了嗎？”

    柳貴妃沒說話，半晌才道：“這件事我們還要好好謀劃謀劃。我覺得，倒不如先從東宮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