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第二日便要登船,前一晚,染早早地在客棧歇下,想著明日上船就能看見那人,就連沉重的子都輕快了許多。
青寧眼睛尖,一下子看出娘親今日高興,小丫頭上前摟著娘親的脖子撒:“娘親,寧兒想出去玩。”
一旁的景行像模像樣地拿著一特製的筆在紙上寫著筆畫,聽到姐姐說,抬起頭認真道:“天黑了,不安全。”
兩個小家夥再過幾個月就三周歲了,仿佛一夜之間,說話就利索了,再不用像原來三兩個字那樣一點點往外,變化之快讓當時的染都小小驚了一下。
尤其是景行,自打年初開蒙之後,一點都不像個兩三歲的孩子,經常青寧剛要淘氣,不等染開口,他便先勸姐姐。
這時又是,麵對兒撒,染有些無奈,可還不等說話,景行就在一旁替娘親說了。
染笑著景行的小腦袋,誇讚道:“行兒真聰明。”
景行抿著小沒說話,但不住的角泄了小孩子的心思。
青寧見娘親不答應,轉頭又去鬧弟弟,景行被姐姐鬧得寫不下去字,兩個小家夥索一起看起書來。
所謂的書,都是傅今安命畫師專門針對小孩子畫的,講的也都是些通俗易懂的小故事,兩人看圖畫就能看明白,省得去煩染了。
因為這個,染輕鬆許多,心裏自然十分激某人。
母子三人正一起看書,又青進來稟報:“王妃,柳大人求見。”
染愣了一下。
又青見的樣子,忙道:“如果王妃不想見,奴婢就去回了,就說您歇下了。”
“無妨,左右明日分開了,或許真有什麽事呢。”
染起,命又青幫自己換裳。
樓下,柳子墨一進來便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這個位置很巧妙,如果樓上下來人,他第一眼便能看見,而上麵的人卻看不見他,隻有繼續往下走,快到一樓的時候才能看見。
柳子墨坐下後眼睛便一瞬不瞬地盯著樓梯的方向。
他也說不上今日為何非要親自來這一趟,其實隨意打發個人都能將話帶到,這兩日就是這麽過來的。
可他知道,今日一別,再見又不知道是什麽時候,私心作祟,還是親自來了。
半盞茶的時間不到,樓上便傳來走路的聲音。
一下一下,很輕很,敲在心上,又似很重。
柳子墨握著杯盞的手不自覺收。
他不明白自己為何會突然這麽張。
上次張是什麽時候?好像是長姐出嫁,他進宮探,第一次看見皇上,被他周的王者氣息震住。
可此時的張與那一次又不相同,怎麽不同,他還沒想清楚,就看見一角雨過天青的擺出現在視線裏。
擺紋不,若若現的鞋尖掩藏其中,每行一步,對方似乎都很小心。客棧的樓梯有些年久失修,盡管子的腳步很輕,還是發出輕微的吱呀聲,像羽掠過心頭,的。
“王妃,小心腳下。”
臨近地麵,樓梯最後幾階有些陡,又青忍不住出聲提醒。
染帶著帷帽,淡淡應了一聲,環顧一圈,便一眼看見坐在窗邊的男子。
或許是提前打過招呼,又或許是天已晚,大堂裏的人並不多。
又青扶著染走到跟前,柳子墨早已經起站在一旁:“微臣參見王妃。”
染淡淡地點頭,見周圍沒有外人,這才將帷帽摘下。
柳子墨趁機看了一眼。
子順的頭發整齊地盤在頭頂,形一個致的墮馬髻,上麵沒有珠翠環繞,隻有一簡單的碧玉簪子,在燭的照應下,發出和的芒。
隻是,再好的玉,似乎也不及的十分之一。
淨白的,不施黛。
柳子墨袖子裏的指尖微微了。
“柳大人,請坐吧。”
染坐下,指了指對麵的位置。
“多謝王妃。”
柳子墨道謝後坐下,看了一眼門口。
阿守在那裏,沒有人過來打擾。
染也微微對又青點頭。
又青便也後退幾步來到門口,眼睛看著門外,耳朵卻聽著裏麵的靜。
“不知柳大人今日來有何要事?”
又青離開後,染開門見山地問。
柳子墨稍微停頓了下,緩緩道:“軍糧出了點問題,恐怕不能按照事先約定的時間抵達,所以,王妃下船後,微臣恐不能再護送您至汝南。不過您放心,微臣已經安排人在碼頭等候,定會保護王妃安然無恙與侯爺匯合。”
染微微皺眉:“可是遇到了什麽問題?”
不關心他能不能送自己,更不關心下一段路誰來護送,隻關心,這批軍糧能不能順利送到邊疆。
前幾日傅今安突然回京,一開始也以為他是放心不下自己。可後來想想又覺得不對,長影在邊,有什麽事肯定第一時間就會通知到他了。
況且,就算再擔心,也不差那兩日,就這麽將自己暴,難道他不怕被人告到皇上麵前?
唯一的解釋就是,他此次回京還有別的事,而且還是至關重要之事。
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這批軍糧。
可跟在隊伍後麵幾日,也沒發現有什麽不對勁,一開始還以為自己想多了。
直到剛剛又青說柳子墨來見,才確定:肯定是發生了什麽不知道的事。
麵對的眼神,柳子墨不忍拒絕,但想到什麽,最後還是什麽都沒說。
“既然柳大人為難,我也不勉強。您放心,我父親已經派人在碼頭接應,柳大人盡管忙正事要。”
見他不說,染便也不再問。
最後,兩人之間一時無話。
染便起準備告辭:“既然柳大人沒什麽事,天不早,本妃就先回去了。”
柳子墨起相送,燭一晃,染眼前忽然閃過一道亮,剛抬頭去看,就見柳子墨一手放在腰腹,一手負在後,微微彎腰:“微臣恭送王妃。”
染便也隻好轉離開。
一走,柳子墨放在腰腹的手微微扣,掌心是一隻玉質溫潤的玉帶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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