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事？”

    染隨口問了一句。

    傅今安沒急著回答，下朝床上揚了揚，問：“誰先從你肚子裏出來的？”

    染微微皺眉：“這跟你沒有關係！”

    傅今安挑眉：“爺的種，你說跟爺沒關係？”

    又道：“你若是不說，從明天開始，爺就正大明的來看孩子！”

    赤地威脅。

    染反而鑽了個空子，接著道：“若是我告訴你了，你答應跟我們保持距離嗎？”

    見迫不及待想跟自己劃清界限的樣子，傅今安心裏很不舒服，不悅道：“不可能。”

    果然如此！

    染冷哼一聲：“那你還廢什麽話，有本事自己去查！”

    傅今安氣得直磨後槽牙，冷笑：“你是真當爺脾氣好了是不是？你信不信，爺能讓你明日就看不見孩子！”

    都說為母則剛，現在的染便是。

    從前總是被這人牽著鼻子走，又怕事敗連累爹爹和沈家，又怕自己重蹈上一世覆轍。每行一步小心翼翼，每天過得戰戰兢兢。

    可剛剛聽到有人拿孩子威脅的瞬間，突然間除了孩子什麽都不怕了。

    頗有一種破罐子破摔的氣勢，起走到門邊，呼地一下打開門，一涼風吹進來，門外的又青跟春雨被嚇得一震。

    就聽到們一向溫溫像朵花似的小姐冷著聲音道：“天已晚，孤男寡實在不方便，就不久留傅大人了。既然傅大人不怕，那就盡管來是了！隻是到時候你帶走是兩個孩子，還是我們母子三人的，隻能拭目以待！”

    傅今安雙眸危險地瞇起，從牙中出幾個字：“你威脅我？”

    染仰起頭，道：“對！我就是在威脅你！”

    “好，好，真好！”

    傅今安怒氣直衝腦門，他發誓，換了別人，早就沒命站在他麵前了。

    一向驕傲的他何時被人指著鼻子攆過？

    除了小時候那幾年遭的罪之外，打從他強大起來後，再沒有人敢用這種態度對他說過話！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麽？”

    傅今安還是想給一次機會。

    沒想到染豁出去了，索也不委屈自己，道：“我做什麽還不到傅大人置喙！這裏不歡迎你，請！”

    染覺得，自己沒說滾已經是礙於世家子的教養了。

    傅今安現在想殺人，卻又不得不抑，他怕自己一衝真會做出什麽後悔莫及的事，趁著還有最後一理智還在，拂袖而去。

    他一離開，又青跟丘嬤嬤兩人就一臉害怕地進來。

    “小姐，”

    “小姐！”

    兩人不約而同道。

    染反倒顯得很平靜，道：“放心吧，剛剛他沒做什麽，就說明以後也不會的。”

    雖是這麽說，心裏卻多有點沒底。

    不停地告訴自己：虎毒不食子。

    盡管人人都說他殺人如麻，可自打認識他第一天起，他還沒做過什麽傷害自己的事。

    這一點，染不會否認。

    天已晚，又經過剛剛那一幕，染真是累極了，躺在床上看著兩個孩子，沒一會兒便沉沉地睡去。

    凝香苑後院高牆上，一個影掩映其中。

    長影遠遠地躲在夜裏，天知道他剛剛看見大人一臉殺氣地出來時心裏有多擔心。

    有一瞬間他都以為大人會下令屠了冠軍侯府，幸好，這會兒總算冷靜下來。

    天空中不知什麽時候竟飄起了零零星星的雪花，落在臉上眨眼便消失了。傅今安也是被冷風一吹，這才冷靜下來。

    他今日來本想看看，再看看孩子，順便跟說一下那件事，算是提前給個驚喜。

    誰知道，自己還沒弄清哪個孩子是哥哥還是姐姐呢，就被那個小人給氣出來了。他看著暗下去的窗欞，笑罵一聲：“倒是個心大的！”

    “大人。”

    長影見大人盯著人家的窗戶看了半個時辰了，腳都有些凍麻了，終於忍不住出聲提醒。

    傅今安回神，看了他一眼，轉躍下牆頭，騎在馬上忽然道：“你明日去尋一些小孩子喜歡的東西。”

    “是。”

    長影應下，見大人臉緩和了，笑瞇瞇問：“大人，小主子可好？”

    傅今安想了想那兩個還沒自己胳膊長的小家夥，出一抹得意的笑容：“爺的種，還能不好？”

    長影忙附和：“是是是，小主子必定是人中龍！”

    “可是爺，小主子是公子還是千金啊？”

    長影又問了一句，實在是德運那個老家夥狡猾，連錦衛都能瞞過去。孩子進府了他們都沒見著一眼。

    “一個公子，一個千金。”

    某人傲道。

    長影愣住了，轉而也跟著嘿嘿傻笑，發自心地拍馬屁：“爺，您真厲害！”

    想起那兩個小家夥，傅今安大人有大量地想：看在那個小人給爺生了兩個孩子的份上，爺就不跟計較了。

    輕輕扯韁繩，慢悠悠離開。

    長影比自己生了孩子好高興，跟在後麵問長問短，忽然問道：“爺，那小公子大還是大小姐大啊？”

    傅今安皺皺眉，想了想道：“哥哥和妹妹。”

    長影一拍大：“哥哥好，哥哥能保護妹妹。”

    第二日，染如常去寧福院請安，隻是一進院子，李氏就立刻迎了出來，帕子抵在眼角，看著一旁的袁書宜言又止。

    袁書宜笑了下：“二弟妹這是怎麽了？”

    李氏沒說話，卻憐地拍拍染的手，最後說了句：“孩子，難為你了。”

    染也故作不解：“二，嬸您到底想說什麽？”

    李氏又歎了口氣：“算了，進去說吧。隻是染兒你，你了什麽委屈可別悶在心裏，一定要跟二嬸講。”

    “二嫂這話說的，染染在咱們自己家，好端端的能什麽委屈啊？”

    曹氏最後來的，一進院子就聽到李氏那句話，忍不住接道。

    李氏沒搭理，自打老三謀了個芝麻，曹氏的尾也跟翹上了天，忘記以前整日結自己的時候了。

    曹氏卻不依不饒，道：“二嫂這話不說清楚，人家還以為大嫂剛進門就為難染染呢，傳出去名聲可不好聽啊。”

    李氏冷眼看了袁書宜一眼：“大嫂，不是做弟妹的說你，有哪家嫡母讓未出嫁的姑娘養孩子的？這傳出去咱們侯府還怎麽做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