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將信收好,道:“之前拜托外祖母找個可靠的嬤嬤。外祖母說找到了,過幾天等人到我就去看看,覺得行了就領回來。”
又青聽了也很高興:“沈老夫人找的人,必定是信得過的。這可比讓某些人趁機塞人好多了。”
染也點點頭:“是啊,等嬤嬤來了,就讓負責院子裏的事。到時候你跟春雨分別帶著紫竹和紫芙流跟在我邊,剩下兩人留在家守著院子。”
又青跟春雨點點頭,表示明白。
既然這一世打算守好父親跟侯府,就不能像上一世一樣把自己關在院子裏,兩耳不聞外界任何事。
晚上,德運下朝回來,聽說了今日之事,便親自過來凝香院。
“侯爺。”
紫竹和紫芙站在門口。
德運看了們一眼,問:“小姐呢?”
話剛落,屋子裏的染慌忙將手裏的束腰塞進又青懷裏,囑咐道:“趕藏好!”
然後轉出了屋子。
“爹爹,您怎麽過來了?”
染笑著上前挽著德運的胳膊。
在江南,府中隻有父倆兩位主子,規矩也沒那麽嚴。
染就經常像現在這樣,每當爹爹從衙門回來,都這樣挽著,父倆一邊往院子裏走一邊各自說著覺得有意思的事。
可回到京中,許多規矩擺著,許多雙眼睛看著,不允許他們再如此親近。
德運經常看著亭亭玉立的兒悵然若失。
今日見兒又如從前這樣挽著自己,連日來的疲憊忽然一掃而空,笑著問:“今日在府中都做了什麽?”
染傲地揚起小臉,道:“爹爹明知故問!是不是誰又跟您打小報告了?”
說著回頭看向紫竹和紫芙。
紫竹和紫芙連忙垂頭道:“大小姐明鑒,奴婢今日都沒踏出過凝香院一步。”
“不是們。”
德運無奈地道。
染輕哼一聲:“我就知道,爹爹肯定是對我不放心,還派了旁人保護我,是不是?”
德運寵溺地的鼻子,道:“你還知道!那怎麽沒帶著紫竹和紫芙?難道你忘了那日了?”
染笑著搖搖頭:“爹爹放心吧,今日我有把握,所以才沒帶著們。不過你放心,剛剛我都跟又青們說過了,以後我每次出門,都帶著紫竹和紫芙其中一個,剩下的幫我看著院子。”
德運點點頭:“如此甚好。”
染扶著父親坐下,又親自斟了茶。
明的笑臉湊到他跟前,一副求表揚的樣子:“爹爹,我今天是不是很厲害!”
德運看著兒耀眼的笑容,忽然發現:這還是回京後第一次看見兒出這麽燦爛的笑容。
不自覺地點頭:“是啊,爹爹的染染最厲害了。”
染滿意了,坐回椅子,小巧秀氣的繡花鞋尖一點一點地悠:“爹爹又哄我。說吧,您是不是又要教訓兒?”
德運苦笑著搖頭:“爹爹說的是真心話,爹爹也沒想教訓你,隻是……”
“你看!你看!”
染一副果然被猜中的樣子。
德運耐著子解釋:“真的,爹爹怎麽會舍得騙染染呢?隻是,今日染染完全可以換一種方式解決。”
“換一種方式?”染不解。
德運點點頭:“你想,如果今日你祖母最後也不站在你這邊如何?或者胡義一口咬定,東西都給了你,你之前的單子也全不見了,你該當如何?”
染愣住:“這,這怎麽會?”
其實也有些底氣不足,真是萬一所有單子被毀,就算之前做了記號又如何?
德運繼續道:“所謂君子不立危牆之下。我們不能為了反殺敵人,而把底牌到最後,反而讓自己於不利境地,除非萬不得已。”
染不問:“那我該怎麽辦?”
德運喝了口茶,淡淡地看一眼:“爹爹猜測,你應該早就知道那單子有問題吧?或者說,早在杜嬤嬤提出讓你幫忙管家的時候,你就應該知道們不會這麽輕易地把權力給你。”
染不由地低下頭,低聲道:“我知道,們無非就是惦記著我手上的銀子,想讓我不聲不吭地補上那些布料和銀子罷了。隻是這次讓他們得逞,就還會有下次,下下次,直到把我榨幹為止。”
德運長臂一,隔著八仙桌的頭道:“所以一開始你就應該拒絕,自己拒絕不了可以找爹爹幫忙。如果爹爹也無法幫你推開,我們再想別的辦法。”
染抬頭看著爹爹篤定的眼神,眼睛一亮,抓著他的大手問道:“爹爹有什麽好方法嗎?”
德運學著剛剛的樣子,得意地一笑:“你爹爹可是統帥大晉十萬水軍的將軍,豈能怕這些後宅手段?”
染卻不讚同:“爹爹,您可別小看後宅,那個府裏後院沒點私?就算是皇宮,皇上不也是無能為力?”
德運瞪了一眼:“膽子真是越來越大,連皇上你都敢編排!”
染吐吐舌頭:“這不是隻跟您麽,我又不傻,才不會出去說。”
德運這才點點頭,接著剛剛的話道:“你說的確實也是這個道理,後宅不亞於朝堂,隻是爹爹還是那句話,能在萌芽中將敵人製伏就不要等他強大了再出手。以後再有這種事,你就把人都到你祖母麵前,當麵對質!”
德運是個大男人,心思本就沒有子那麽多彎彎繞繞,行兵打仗厲害,可那些不適用於後宅人。
但染知道父親的好意,遂認真地點頭:“嗯,兒知道了!下回再有此事,染染一定事先告訴爹爹,讓爹爹幫我。”
德運滿意地點點頭,見染言又止,便問:“怎麽了?還有什麽為難嗎?”
染點點頭:“爹爹,想必你今日也聽說了二嬸要過繼俊兒給咱們大房的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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