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看向如雪,如雪假裝沒看見,依偎在老夫人邊,孝順地著老夫人的後背。
六歲的如萱年紀小,本來每日聽姨娘在耳邊念叨,也不喜歡這個剛回來的大姐姐。隻是現在看一圈,們二房有嫡母,姨娘,有二姐姐和三姐姐。
三叔那一房有三嬸、四姐姐。而大姐姐卻隻有一人。
小姑娘抿抿,小聲道:“們說大姐姐克扣府裏的銀子和布料,不給大家做子。”
話沒說完,就被芳姨娘一把捂住了。
芳姨娘訕訕地笑了笑:“大小姐別往心裏去,這個死丫頭就知道胡說八道。”
一旁的鴻輝今日不適,沒有去學堂,見有熱鬧看就跟著姨娘過來了。
見姨娘捂著妹妹的,輕嗤一聲:“你們剛剛說的可是比這熱鬧多了,怎麽妹妹說一句就不了。”
芳姨娘一掌打在鴻輝的頭上:“閉!這裏有你說話的份嗎!”
鴻輝捂著腦袋道:“沒有我的份,難不還有你的份?”
芳姨娘愣了一下,轉而捂著帕子哭泣:“你個沒良心的,我辛辛苦苦把你養這麽大,到頭來你卻嫌棄我,你若看不上我,你覺得誰好就去找誰當娘!何必整日在我眼皮子地瞎晃悠……”
李氏額頭直突突,故意將人都弄來把事鬧大,就是想著染掏點銀子出來,誰知道還沒說到正事呢,自己人先吵起來了。
“好了,都別吵了!鴻輝,再怎麽說芳姨娘也是你姨娘,有你這麽跟親生母親說話的麽!”
李氏喝道。
鴻輝卻一點不怕這個嫡母,梗著脖子道:“你在這裏裝好人,你不是不得我與我姨娘生份麽!我知道你打的什麽主意,不就是想把大哥過繼到大伯父名下,好襲爵,然後又讓我給他做墊腳石……”
啪!
李氏渾氣得發抖,因為太過用力,手掌都麻木了。
“輝兒!”
芳姨娘尖一聲,一下把鴻輝抱在懷裏,著他的臉,心疼道:“快讓娘看看,疼不疼?腫了!大夫,快大夫啊!”
鴻輝一把推開芳姨娘,大吼:“我不用你管!”
轉跑了出去。
“你,你看看你養的好兒子!”
半晌,李氏從牙裏出一句話。
老夫人一口氣差點沒上來,指著一圈人道:“一個個的,你們這是要誠心氣死我!”
染局外人似的坐在那裏,仿佛屋子裏的一切都與無關。
上一世,父親過繼鴻俊是在出嫁後。那時候鴻俊沒有打,在父親眼裏他還是聽話隻是有些淘氣的侄子。
後來,也不知道祖母是如何說服了父親,想必類似沒有兄弟撐腰,染兒也不好過這種話吧。
過繼了鴻俊後,父親更是絕了再娶的心思,一門心思撲在大晉海防上。
這一世,從一開始重生,所有的軌跡都發生了變化。沒有的同意,父親不會過繼鴻俊,可現在父親卻被那個毒蛇一樣的男人盯上了。
思及此,染手不自覺地放在小腹上,盯著手裏的茶,多麽希這裏是一劑猛藥,喝了之後孩子就沒了。
也沒人再可以威脅父親。
“染兒!”
“大姐!”
“小姐……”
又青輕輕了染。
染抬起頭茫然地看著。
又青忙道:“老夫人跟您說話呢。”
染這才轉過頭:“祖母,您剛剛說什麽?”
老夫人又氣了個倒仰叉,合著自己說了這麽半天,人家本一個字都沒往耳朵裏去。
染歉意地道:“對不起祖母,昨日因為布料和銀子的事,孫冥思苦想了一個晚上,所以沒睡好有點頭暈。”
染了額頭,繼續道:“既然府中如今如此艱難,孫那兩套裳就不要了,看那個妹妹急需,先可著們吧。”
李氏好不容安好了芳姨娘,這會兒聽染這麽一說,見自己的主意要打水漂,立馬接話道:“染兒你這是什麽話,堂堂侯府,怎麽會連兩裳都做不起,傳出去豈不是被人笑掉大牙?”
染道:“可是賬房管家……”
剛開口,就被杜嬤嬤接道:“大小姐,您是不是算錯賬了。府中每季布料和銀子確實有定數,但昨日老夫人發了話之後,老奴特意命賬房管家將李家主子那份多算了出來,又青姑娘當時一並取走的啊。”
話裏話外的意思就是染要麽沒算清楚,要麽就是貪汙了銀兩。
染看看杜嬤嬤和李氏,又看看祖母,忽地笑了。原來們這是聯手挖了坑等著自己呢。就算把賬房管事都來,到時候他們也會一口咬定是又青拿走了。
至於單子,什麽忘了, 想必他們一早就算計好,弄了份單子,就算自己找出來杜嬤嬤手裏那份。想必與自己手中的也不同吧。
不過他們想的也太簡單了吧,或者說把想的太沒用了吧。
就算子弱,就算十五年沒回京,但是在江南,府中的一切可都是打點的。從十歲起,父親就把幾個鋪子給,有意鍛煉了。
隻不過沒說而已,或者說前世也本沒給管家的機會。
染笑了笑,道:“又青。”
又青從袖子裏拿出一份單子遞給。
染打開看了看,又遞給杜嬤嬤:“杜嬤嬤您看,當初送到凝香院的,可是這份單子?”
果然,杜嬤嬤接過,假裝仔細看了看,搖頭:“回大小姐的話,這不是老奴送過去的,老奴送的那個單子上比這多了三分之一的布料和銀子。”
染點點頭,神不變:“既然如此,麻煩嬤嬤把那份單子拿出來,咱們對一下吧。”
杜嬤嬤剛要開口,染又道:“千萬別說找不到了哦,下人領取東西,向來都是兩份,主子那裏一份,賬房一份。如果找不到,那可就是嬤嬤的失職了呢。”
杜嬤嬤笑笑:“怎麽會,大小姐多慮了,老奴這就人去取。”
屋子裏一時安靜下來。
又青有些張,那張單子明明就是杜嬤嬤送來的,可現在不承認。東西銀子是小,可是小姐的名聲是大啊!
如果被冠上私摳公中銀錢,以後就算嫁了人,到了夫家,也是被人詬病的。
染不知道又青的擔心,現在更關心另一件事。
笑著看向李氏,道:“二嬸,剛剛三弟說的過繼是怎麽回事?我怎麽從來沒聽爹爹說起過呢?”
這女人,肯定是在裝模作樣變著花樣狐媚子邀寵,還敢拿太後的身體開玩笑,等著皇上發飆被打入冷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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