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軍侯府西院--梧桐院,二房如今居住的院落。
原本梧桐院不梧桐院,是德運帶著染去了江南之後,李氏不知從哪請來了一個道姑,說是原本院落的名字與老夫人相衝,對其不好。
恰好那一陣老夫人總是纏綿病榻,於是便請了高人,重新取了這個名字。
此時,如雪正在母親房裏哭訴:“娘,祖母今天是怎麽了,怎麽會幫著外人欺負您呢!”
李氏也不大明白姑母的意思,但相信,老夫人絕對不會關太久,於是安兒:“你別擔心,或許你祖母隻是礙於沈家的麵子,不得不做做樣子。你放心,無論如何,娘也不會耽誤你及笄禮的,娘會給你辦一場風風的及笄禮。”
把染那個死丫頭下去。
如雪還是有些擔心:“可是萬一沈家總這麽來摻和怎麽辦?”
李氏眼睛轉了轉,道:“不會的。”
如雪止住哭聲,好奇地看向母親:“娘,您是不是有什麽辦法?”
李氏抱著,笑了笑:“如今你大伯父沒娶親,他們沈家自然總有借口上門,可一旦你大伯父娶了妻子,染勢必會跟繼母不合。如此一來,沈家自然也對家不滿,到時候他們還會再登門才怪呢!”
如雪皺眉頭:“可是娘不是說過,萬一大伯父娶了妻子,這個家不就大伯母說的算了嗎?到時候您豈不是要把管家權都出去?”
李氏哼了一聲:“所以啊,咱們就讓你大伯父娶一個聽話的。”
如雪:“聽話的?”
李氏勾:“對。”
隨後喚來邊的張嬤嬤:“嬤嬤,你去給我嫂子送封信,就說我為表妹找了個好人家。”
天漸漸暗下來,又青趁著大家這個時候都忙著用晚膳,便熬好了藥。
染去寧福院請安回來,又青忙揮退了院子裏閑雜人等,又讓春雨守好門口轉進屋:
“小姐,外麵奴婢都安置好了,就連紫竹紫芙也讓奴婢打發了。一會兒您喝了藥,奴婢哪也不去,就守在您跟前,別怕。”
又青有些張,聲音都有些發抖。
染看著麵前整整一大碗黑漆漆的藥,仿佛旋渦,人一旦被吸進去,就會萬劫不複。
慢慢端起碗。
又青死死掐了一把自己的大,強讓自己鎮定下來:“小姐,您,您慢點喝,別燙著。”
染閉上眼睛,潤的瓣沾染上濃重的藥,好像一朵花被汙染。
“小姐!”
又青忽然喚道。
藥很苦,苦的染隻沾了一點,眉頭就擰在了一起,回頭看又青:“怎麽了?”
又青抬起手,用力抹了一把眼淚:“小姐,要不,要不咱們不喝了。大不了,大不了咱們以後不讓人發現……”
染搖頭苦笑,低頭看看平坦的小腹:“藏得過一時,以後呢。肚子一天比一天大,難道讓父親,讓沈家都因為我蒙嗎?”
似是心中做了決定,再看那碗藥好像也沒那麽苦了。
藥口,染反而鬆了一口氣。
端起碗,索要一口氣喝個幹淨,隻是瓣剛上碗邊,外麵忽然一聲巨響,嚇得差點打翻了藥碗。
又青忙看向外麵:“小姐,你別急,奴婢去看看。”
一出去,就看見春雨臉慘白地站在院子裏,手足無措。
“怎麽了?”
又青關上門,轉之際,餘看見原本放在廊下的那隻竹籠,也跟著臉一變,隻見中午表爺和表小姐送來的那隻小貓不見了。
原本又青打算等小姐吃了藥,就在廂房找個地方安置的,卻沒想到這麽大會兒功夫,貓就不見了。
“怎麽回事?”
又青問道。
春雨這才指著外麵道:“剛剛我守在門口,就聽見外麵一聲巨響,便下來看看,誰知,沒等我走到院門口呢,貓兒忽然從我背後竄出來,往那邊跑了!”
又青看看春雨指著的方向,回頭看看屋,道:“你先等一會兒,一會兒……”
“還是先去找貓吧,那是表哥費了好大力氣弄來的,別浪費了他的心意。”
又青跟春雨說話的功夫,染已經出來,顯然聽到了們剛剛的對話。
又青有些擔心,低聲道:“可是那藥……”
染道:“沒事兒,你們去找,剩下的我回頭就喝了。”
又青點頭:“那好吧,小姐趁熱喝,等奴婢回來收拾。”
染:“嗯,快去吧,省的一會兒跑遠了,天又黑,不好尋。”
又青這才把紫竹紫芙,加上院子裏的使丫鬟婆子都出來,大家一起繞著凝香院的周圍開始找貓。
“喵喵……”
“喵喵……”
染看了一會兒,轉回屋去把剩下的藥喝完。
剛進屋,整個人便僵在原地。
屋裏隻有一支昏黃的燈燭,明明暗暗照在男人的臉上,看不清他的樣子。可染還是一眼就認出了他。
傅今安坐在剛剛染坐過的地方,麵前還放著染喝了一半的藥。他低著頭,神那麽專注。
染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一團白絨絨的團子舒服地趴在他的懷裏。
傅今安修長的手指漫不經心地撥弄著貓咪的脖子,貓兒舒服地發出呼嚕呼嚕的響聲。
不知過了多久,安靜的屋子裏響起一道微不可聞的歎息聲:“坐吧,愣在那裏做什麽。”
染這才意識到有人反客為主。
看看那碗黑漆漆的藥,再看看他懷裏的貓兒,一向子溫吞弱的泥人,也有了三分氣。
“誰讓你私自進我的院子的?難不又是奉了皇上之命辦案嗎?”
傅今安意外地看了一眼,輕笑:“我想去哪裏就去哪裏,皇上又如何?”
這話實在有些大逆不道,他可以橫行無忌,染卻不能。
站在原地沒,問:“那請問指揮使大人,天這麽晚,未經他人允許,擅自闖眷宅,所為何事?”
傅今安手指著貓兒的脖子微微用力,貓忽然尖一聲,剛要出爪子,對上男人的視線,又老老實實了回去。
傅今安看著有意思,又用了些力,貓兒渾抖,卻不敢爪子了,隻嗚嗚咽咽朝染可憐地著。
傅今安鬆了手,溫地著它的:“這才乖,再不聽話,把你皮活剝了做手爐。”
染一陣膽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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