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父親,染讓又青繼續收拾東西。
既然要在京城住下去,就不會委屈自己。
剛回京時,二嬸給收拾的院子隻是表麵上好看,比如擺在明麵上的花瓶瓷,看起來都是好東西,可卻不實用。
相反,那些總用到的日常之,反而都是舊的。
前一世,被二嬸和二妹的話糊弄,真以為侯府的日子艱難,便想著能省則省,絕不給家人添麻煩。
後來才知道,二嬸隻是讓和爹爹節儉,他們二房卻拿著爹爹賺來的銀子揮霍。
不說別的,就說如雪用來洗腳的盆,據說裏麵摻了足足好幾斤黃金,冬暖夏涼。
而卻要撿別人不用的浴桶。
重活一世,染決定不再虧待自己。
裏裏外外換了個遍,都是自己平常喜歡、用慣了的東西,的心也舒坦了。
凝香院靜這麽大,府中其他人自然也知道了。
如雪撲進李氏的懷裏哭得厲害。
“娘,我不要那個破銅盆!還有,那個青花瓷的花瓶,是我最喜歡的!你都把它們還給我!”
李氏也心疼,但沒辦法。
隻好安兒:“別急,總有那個死丫頭哭的時候!”
如雪從李氏懷裏抬起頭,驚喜道:“娘,您有辦法嗎?”
李氏眼裏閃過一抹兇狠:“現在那個死丫頭不是要退親麽,那咱們就讓退!等名聲壞掉了,看還怎麽得意!”
提起這個,如雪的麵目也有些猙獰:“上次都怪那個指揮使大人,肯定是他救了那個死丫頭!否則,早就了萬人騎的爛貨了!”
不過,還有一想不明白:“娘,世恒哥哥說,那個指揮使大人連國公爺都很難見到,為什麽他偏偏幫助那個賤丫頭?”
李氏冷哼一聲:“沒準兩個人早就有了茍且!”
如雪睜大眼睛,激道:“娘,那我們還等什麽!去告訴靖國公啊,這樣世恒哥哥肯定同意退親!”
李氏拍拍兒的手:“不急,我們慢慢來。現在退親,那些聘禮我們還得補上。得想個辦法,既不用咱們掏銀子,還能讓那個死丫頭自己把銀子吐出來!”
“小姐,二夫人和二小姐往老夫人院子裏去了。”
又青去廚房取晚飯,回來跟染講。
染笑笑。
又青撇撇:“老夫人就是偏心!”
染不在意,能不偏心麽。
自古父母就對小兒子更加偏疼一些,尤其李氏還是祖母的娘家侄,親上加親,不偏才怪呢。
“不用管們,收拾收拾東西,明天咱們去看外祖母。”
若說染重生回來最想幹什麽,就是護住父親,提醒外祖家免於前世那場災難。
其他的,都不放在心上。
第二日,沒等染出門,老夫人就派人過來請,說靖國公夫人來了。
染意外,沒想到靖國公府作這麽快,隻是不知道今日來目的是什麽。
上一世,因為嫁進傅家之前毀了名聲,一向不喜歡的靖國公夫人更加討厭。
不但讓每日去伺候癱瘓在床的傅老夫人,每日晨昏定省,就算天上下刀子,也一次都不落下,變著花樣地折磨。
後來靖國公去世,齋戒百日守孝,連滴油水都沒。
三個月後,整個人瘦得都了相,最後卻換來一紙休書。
後來才知道,靖國公夫人一開始就不喜歡,隻是礙於兩家早有婚約,不得不應下這門親事。
染到寧福院的時候,二房三房的人都在。
如雪正在給靖國公夫人斟茶,態度那一個親昵。
靖國公夫人方氏也不吝嗇,一個勁地誇讚:“哎呦老夫人,您可真有福氣,有這麽可心的孫,換是我,晚上睡覺都得笑醒呢!”
老夫人陪著笑,一臉謙虛:“國公夫人過獎了。雪兒頑皮,要是有明月一半懂禮節就好了。”
傅明珠是傅世恒的親妹妹,方氏所出。
聽到誇獎自己的兒,方氏的臉上也一陣得意。
染就是在這個時候進來的。
“孫給祖母請安。見過靖國公夫人。”
又朝李氏,曹氏微微點頭問好。
方氏的臉立刻冷了下來,端起茶輕輕吹著,仿佛沒看見染。
染也不在意,行了禮便自顧自起來:“祖母,您喚孫來,有什麽吩咐嗎?”
老夫人看了方氏一眼,淡聲道:“國公夫人剛剛說,念在你年紀小,一時做錯事也是有可原。你現在就給國公夫人認個錯,過去的事不提了,兩家的親事還作數。”
這時,方氏忽然放下茶盞,起拉著染的手,撥開額前的碎發,好像親昵的長輩:“好孩子,伯母知道你昨日委屈了。世恒那孩子笨,不會哄孩子高興。
昨日他回去,我跟國公爺已經都說過他了,今日伯母來,是特意跟你賠不是來的。兩家的婚事是老國公爺和老爺子訂下的,咱們做晚輩的,怎麽能說退就退呢?”
染狐疑地看著方氏。
上一世明明不喜歡自己,按理說退親應該很高興才對。
無論如何,都堅持退親:“染不敢當夫人如此戴。染福薄,與傅家無緣。”
方氏見不鬆口,態度也冷了許多,輕輕咳了咳,轉坐回椅子,端起茶,悠悠道:“要退親也不是不可以,隻是……”
染:“隻是什麽?”
方氏放下茶盞,冷笑著看向染:“靖國公府百年世家,幾代人就沒被人退過親。今日如果家退親,以後我們靖國公府還有何麵在京城立足?所以,”
停頓了一下,繼續道:“所以,希姑娘能當著全京城的人說,是你婦德有虧,不配為我傅家媳。而且,退親之事還要我靖國公府提出!”
“做夢!”
德運邁著大步呼呼進來,門簾子差點被他甩掉,屋裏屋外的丫鬟婆子,還是第一次見侯爺發威,一個個嚇得瑟瑟發抖,都離得遠遠的,生怕殃及無辜。
德運冷臉看著方氏:“國公夫人莫非還沒睡醒?青天白日就開始做夢!”
方氏何時見過這麽魯之人,被氣得滿臉通紅。
剛要開口,又被德運打斷:“今日我就告訴你,這個親,家非退不可!而且還是由我家提出!國公夫人若是有何疑問,盡管讓靖國公那老家夥來找我!”
擺明了一副不想與婦人說話的態度。
方氏指著德運的鼻子,抖了半天才道:“你,你也就仗著現在對皇上還有用,竟敢不將靖國公府放在眼裏!”
德運直了膛:“對,我就是仗著皇上的勢了!有本事你讓靖國公也如本侯一般,立了功再來說話!”
這句話,無疑像一記響亮的掌打在方氏的臉上,頓時火辣辣的。
“你,你等著!”
方氏撂了句狠話,氣呼呼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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